選秀流程又急又催,最終名單一下來,傅寒都沒有運作的時間。
既然沒有退路,那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傅星河輕笑一聲,要是讓知道誰在搞……
“你是不是在笑?”傅云霄似乎尋到了什麼證據,指著傅星河的角嚷嚷道。
聞言,全家人都往傅星河這邊看過來,一副“果然如此”“不到黃河心不死”“你遲早會后悔”的痛心模樣。
傅星河角一僵,嘖,的職業微笑真得改改。
低聲對傅云霄道:“士別三日,就當刮目相待,等選秀結束,我證明自己,你給我道歉。”
傅云霄:“呵,怎麼道歉?”
傅星河言簡意賅:“錢。”
“庸俗。”傅云霄手,他早就知道母親經常給傅星河私房錢,想必一定攢了一堆:“你落選并且選秀期間安安分分不引起陛下注意,我給你二百兩,反之,你給我二百兩。”
“。”傅星河眼角一彎,現在窮得一批,正需要二哥慷慨解囊。
選秀就在兩天后,宓丁蘭請人給傅星河培訓禮儀,定制,苦口婆心地勸:“在宮里要低調行事,不要與盛家小姐拌,驚擾圣駕……”
傅星河漫不經心地應著,皺了皺眉:“我要不要畫個濃妝?”
萬一、萬一極端況下,不小心被孟崠庭到,一手霜,總比讓他覺得這皮悉好。
傅星河材高挑,不是小巧玲瓏的類型,唯獨這張臉如凝脂,細膩白,比剝了殼的蛋還水,如果暴君心思夠敏銳,就會發現端倪。
宓丁蘭差點暈倒:“你還想怎麼吸引陛下注意?我剛才說的話你左耳進右耳出?”
氣得坐在人榻上,給傅星河整理新裳,忽然覺得床褥之下有東西,掀開一看,是一本風月話本。
隨手一翻,一眼看見書名《風流王爺俏賊》,還有一行小字簡介,賊是如何靠特立獨行吸引了王爺的注意,讓他罷不能……
其中就包括賊慣會喬裝改扮,每次見面必然妝容一新,從不重復。
宓丁蘭心復雜:“盡信書不如無書。你心里果然還是想著的……”
傅星河也是第一次看見這本書,閉了閉眼,跟娘保證:“我不會讓自己選上的。”
傅寒雖然對朝廷新政頗有微詞,對皇帝手腕凌厲不太贊同,卻也沒說過什麼壞話,側面反映出對孟崠庭的認可。這說明孟崠庭不至于無聊到把人家兒娶進宮,他對傅家的態度是“眼不見為凈”。
傅星河抬手把那本書扔了,又對宓丁蘭說:“母親不覺得我這屋里了什麼?”
宓丁蘭環視一圈,方才憂心忡忡沒注意,認真一看,才發覺這屋里干凈整潔了許多,傅星河喜歡的盛裝綾羅、繁復金飾都不見了。
傅星河:“我都收起來了。”傅家有著統一樸素的審,欣賞“竹、梅”的清雋高雅,而原主在傅家是一朵奇葩。
宓丁蘭毫不吝嗇地夸獎:“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我兒這樣就最好看。”
聽其言觀其行,宓丁蘭以前隔三差五就要聽傅星河信誓旦旦的保證,早就不信了,如今見到食住行的變化,終于有了一點踏實。
兒長大了。
……
孟崠庭對選秀不甚在意,宮中也沒有眷主持,一切從簡。當選秀大典進行到尾聲了,一群秀翹首以盼,等待陛下欽點,他還在書房里批奏折。
太監來報了兩次,孟崠庭理都不理,李霄征站在門口揶揄他娶媳婦都不上心,又拿出太后來人,“太后出發去慈壽寺前,對臣訴苦,說老人家眼看就要五十大壽,一個兒媳婦都沒有,為太后,還不及城外老嫗,病了有兒媳端湯。”
“太后擔心選的不合陛下心意,讓陛下自己辦。若是等太后回來,后宮里塞幾個誰,可都不一定了。”李霄征回憶了一下,“太后有兩個侄……”
“行了。”孟崠庭甩下筆,盡管他不愿意宮里多一群惹是生非的人,但是比起太后選人,他寧愿自己選幾個安分的。
前朝后宮距離甚遠,孟崠庭走這條路有些不耐煩,忽地覺得后宮有個主持大局的妃子也好,把這些事都推給去做,沒事不要煩他。
這個人選他要好好挑。
孟崠庭步伐極快,他向來懶得在這件事上多耗一刻。
“李霄靜沒來吧?”孟崠庭隨口問。
李霄征苦笑:“不舒服,來不了。”
孟崠庭這樣子一看就是活的渣男,全后宮都要守活寡。李霄靜是他親妹妹,懷春芳心暗許,如果進宮注定要傷心。
孟崠庭愿意提一句,是看在與李霄征的手足分上。
李霄征了解孟崠庭,只能讓妹妹“不舒服”,遠離薄郎。
李霄征想了想,忽然提了一句:“陛下記得太傅家的千金嗎?”
“嗯。”
李霄征高深莫測地笑了笑。他覺得比起自家多愁善的妹妹,傅小姐這個敢鬧的格更適合孟崠庭。
他多想看見孟崠庭為人頭疼的一幕,該!
可惜,可惜是太傅家的兒,孟崠庭推行新政勢在必行,無論傅家人多優秀,他不會多給一個眼神。
……
正主不來,一群秀只能尷尬地按著流程走,彈琴作畫背戒……眼拋給老天看。
傅星河起得太早都有些困了。
無論是哪項考核,都居于下游,保持倒數第二的穩定水平。
太逐漸移到中天,照在殿前的一片空地,日讓人昏昏睡,心浮氣躁,左等右等皇帝不來,周圍只有品級不高的宮太監,有些開始端不住了,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傅星河,我看看你在寫什麼。”
桌前一張紙被猛地走,傅星河抬頭看向來人,不認識,但是憑直覺是盛白。
盛白是原主的死對頭,同樣是出書香世家,免不了被比較。原主一肚子草包,自然是比不過,更讓討厭盛白的原因是,全京城只有和盛白兩個人,敢當眾揚言非皇帝不嫁。
這下好了,完全是擺在明面上的敵,爭鋒相對,不死不休。
紙上是默寫宮規,大家容都一樣,盛白就是故意挑事。
盛白假惺惺地瀏覽了一下:“太傅大人親手教導,想必星河你練得一手好字——”
見過傅草包寫的字,又大又丑,結果一低頭,看見一手娟秀小楷,雖然不出挑,但也過得去。
盛白噎了一下,難道是為了選秀刻意練的?
果然心機深沉。
隨即像是發現了什麼一樣,將卷子傳閱給其他人,“你看看,連儲秀的儲字也能寫錯!”
傅星河心里一跳,謹記不能跟盛白斗的教誨,只微笑地看著:“令尊沒有告訴你,考場不能舞弊?”
傅星河趁怔愣,眼疾手快回自己的考卷,低聲音:“也是,翰林大人沒有當過主考。”
盛白最恨傅星河提及家世,跳腳道:“我已經放下筆,如何能作弊!”
傅星河挑了挑眉,安靜地坐下,并不理,心里開始覺得這制濫造的選秀也有弊端,一點都不莊重,盛白才敢在這里鬧事。
傅星河別的不怕,就怕盛白嚷嚷的“錯別字”,被有心人聽見。文友會之后已經竭盡全力背誦繁字的結構了,但下筆時總忍不住順手帶出簡字。
盛白見傅星河今天怎麼刺激都不生氣,還淡定從容地品茶,反倒自己像個跳梁小丑,不由惱怒。
傅星河抿一口茶,余瞧著對方憤憤的眼神,對盛白綻開一個職業微笑。相逢一笑泯恩仇什麼的,要關頭不介意慫一把。
論笑容親切友好程度,傅星河從未失手。
盛白愣了一下,甩了甩腦袋,雙手攥拳。
清晰地意識到,傅星河變了,還學會了迷人心,馬上產生一種被甩在后面的恐慌。
傅星河怎麼會這樣笑呢?連看了都晃眼……
盛白腦筋一轉,恍然大悟,拔高聲音:“聽聞你月初去了趟青樓,親自跟王公子退婚,那里面的姑娘笑得可俏?你去了一趟,笑得倒是跟以前不一樣了。”
盛白皺起眉頭,狀若關心:“過猶不及,星河你不必為了王公子那渣滓,故意學青樓子放攬客的笑容,子笑不齒,還是矜持些好。”
盛白一席話,既提醒了大家傅星河月初還有婚約在,又強調了一遍去青樓的出閣舉止,最后攻擊笑得放。
一言激起千層浪,所有人都看向傅星河的臉,似乎想看看子是怎麼笑的。
傅星河冷了臉,想起前世一對夫妻辦理住時,兩人正在吵小三出軌的事,那位太太看見傅星河的職業微笑,抬手甩了一掌過來,非說傅星河在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