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星河轉頭,看見是李霄徵,微微蹙眉。
李霄徵和貴妃隔著一臂的距離,平時不能跟后妃接,今天好不容易找了個大庭廣眾的機會,他了鼻子:“末將有一事相求。”
孟岽庭邊的人都很,傅星河今晚有要事在,不想得罪,便問:“什麼事?”hτTΡδ://WωW.hοИGㄚυē㈧.CοΜ/
李霄徵不好意思道:“舍妹久仰娘娘選妃時的風采,想依照娘娘之法,辦一個選夫宴。我娘不想嫁給武夫,舍妹不聽勸。”
傅星河:“你想讓我勸?”
“解鈴還須繫鈴人。”李霄徵誠懇道,“舍妹希娘娘能出席的選夫宴,娘娘若是願意去,到時候說幾句話,改變的擇婿標準即可。”
傅星河笑道:“李將軍未免太高看本宮,李小姐對本宮並無好臉。”
李霄徵連忙替妹妹道歉,說是家裡把寵壞了,已經狠狠教訓,現在很敬佩貴妃,貴妃說話一定好使。
原主也是被宓丁蘭寵壞的子,李霄靜還收斂一點,傅星河推己及人,不跟一般計較。
不知道李霄靜哪筋不對,竟然佩服,但這不妨礙從李霄徵這裡撈個好。
畢竟是暴君面前第一紅人,說話比都好使。
傅星河清了清嗓子:“那本宮為何要幫?”
李霄徵更加不好意思:“選妃之前,我在禮部,恰好遇見王逍那家人託了關係,空口污衊娘娘,妄圖取消娘娘的資格。”
傅星河退婚之後,便有了秀資格,王家氣不過,正好在禮部有點人,就託人說傅星河子不清白,報復傅家。李霄征路過聽見,想到傅星河在青樓時英姿颯爽的退婚模樣,覺得這樣被污衊有點可惜,孟岽庭難道正眼看人。
原本傅寒打過招呼,名冊上已經沒有傅星河的名字。李霄徵一摻和,遴選打開名冊,發現傅星河不在,不問緣由立即就把傅星河的名字加上了。
傅星河笑容燦爛:“原來如此,本宮真是要謝謝李將軍的舉手之勞。”
媽的。
去他媽的舉手之勞,一對坑貨兄妹。
李霄徵愈發臉紅,他不是擅長挾恩圖報的人,著頭皮請求幫助,有一部分原因是,貴妃現在風華無雙,傅家也止住下落之勢,他沒有功勞,也有點苦勞吧?
瞧,他不過是跟貴妃說幾句話,陛下已經往這邊看了五次。
假以時日,孟岽庭遲早要栽。
傅星河和藹可親:“李將軍希妹妹找什麼樣的人?”
李霄徵:“我娘說不要武夫,要讀書人。”
傅星河頷首:“本宮記下了。”
不要讀書人,要武夫。
李霄徵頂著帝王威辦事,心里滋滋,急忙退下。
場地已經備好。
為不引起懷疑,傅星河沒有往孟岽庭那邊走,跟王嬋寂一起守著一個鍋熬湯底。
大骨湯鮮香濃白,蒸騰著熱氣,王嬋寂咽了嚥口水,一下午都沒胃口吃飯,這一刻,肚子突然得要命。
傅星河好笑,不知道的以為在熬湯,王嬋寂明明知道等下要往裡面放毒,居然還想吃。
傅星河余看見孟岽庭大爺似的坐在那兒拭劍,往這邊看了一眼,直覺自己要被使喚去端茶倒水了。
下一刻,孟岽庭走過來了。
他拿過一旁的小竹筐,一腦把裡面的菜品都倒進鍋裡,拿勺子攪了攪,反客為主。
然後對王嬋寂抬抬下:“你到那邊去。”
王嬋寂:“……”
傅星河:“……”
在鍋裡翻騰的蘑菇:“……”
傅星河:“臣妾給陛下再做一鍋?”
孟岽庭撇了一眼,“剛才怎麼不過來?”
貴妃吃獨食不是一天兩天,好的東西自己吃,齁死人的果酒倒是想起來分他。
他現在就吃這鍋。
傅星河推了推王嬋寂,“去吧。”
王嬋寂看了傅星河一眼,不肯。
如果注定東窗事發,責任應該來當。
這邊不肯走,然後孟岽庭邊的暗衛非常有眼,半請半拉地把王嬋寂拉走了。
王婕妤怎麼一點眼都沒有,陛下擺明了就想跟貴妃一塊。
傅星河閉了閉眼,狠狠心,決定自己先喝一口,然後快速假裝中毒——
艹,孟岽庭已經舀了一口湯準備嚐嚐。
說好的帝王的警惕心呢!
傅星河猛地扣住孟岽庭的手,心裡一片絕。
“嗯?”孟岽庭皺眉。
傅星河扣住他的手不放。
孟岽庭看了一眼湯,立即反應過來,一腳踢翻了沸騰的湯鍋,臉沉得山雨來。
湯鍋被踢出了幾十米遠,濃湯倒在火堆上,激起一陣濃煙。
泡爛的菌子濺到傅星河子上,隔著布料熱度滾燙。
現場除了火苗嗶啵聲,霎時安靜下來。
誰也不知道孟岽庭為何發這麼大的火,連忙低下頭作鵪鶉狀,生怕燒到自己上。
孟岽庭睨了傅星河一眼,冷笑:“朕以為你懂朕的忌諱!”
“朕有要事理,你們繼續吃。”孟岽庭囑咐了一句,大步往屋裡走。
傅星河猶豫著放開手,把菌子從子上開。
“朕今天抓到一個細作。”
傅星河心裡一,連忙跟上。
孟岽庭氣得要命,這細作居然還真跟貴妃有關係。
一隻獵跑下山,進了村民生活地,孟岽庭和李霄徵把它抓回時,發現一個武功不低的人,一直看著圍場那邊,並且不是京城口音。
以孟岽庭的敏銳度,只一眼就斷定他出現的目的不簡單。寧可錯抓,不可放過,萬一是太子餘黨。
初初審問了一下午,對方倒是,只說是巧出現。
孟岽庭隨便詐了一句,傅星河居然像被石頭砸了腳似的。
他臉愈發難看,覺得口氣都不順。
他把劍按在桌子上,聲音震天,“你要是有一句假話,朕馬上殺了他。”
傅星河抬起頭,看見孟岽庭一幅“就算你說真話,朕不聽一樣殺了他”的閻王模樣,有些。
要不要把王嬋寂扯進來……
不了。
今天會出意外,純碎是平時招惹暴君太多,沒有考慮好一切。
外面傳來子驚慌的聲音,是王嬋寂跪在外面認錯,“不關娘娘的事……”
孟岽庭額頭青筋直跳:“讓閉。”
王嬋寂的聲音頓時低了。
傅星河當機立斷跪下來:“我的錯。”
“陛下讓我管理后宮,我耍,不肯用心,覺得后宮一人就好掌控一分。”傅星河斟酌著用詞,“我見王嬋寂不適應宮裡生活,鬱鬱寡歡,便想著帶出來,見行宮地方大,就給王嬋寂出主意,故意食中毒,留在行宮養病,不用回京。”
傅星河盡量往輕了說,不擔心王嬋寂和康濉供出私奔的事,一旦說出就是死罪,為了保護對方,這兩人就是死也不會說。
孟岽庭冷笑:“還有呢?”
傅星河:“陛下答應過我,我有權置后妃生死。”
“還敢。”孟岽庭微微彎腰,和傅星河對視,“貴妃一共就封兩個婕妤,你說朕會不會徹查底細?”
傅星河臉一白。
孟岽庭沒那麼閒,就派人查過兩個婕妤的背景,俞是京城人士,很好查,王嬋寂老家遠一些,但也好打聽。
據說王嬋寂以前和一個小將私定終生,不過小將戰死了,王將軍希進宮過安穩生活。孟岽庭不在意王嬋寂心裡有沒有人,並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只要王嬋寂進宮目的單純就行。
孟岽庭本來沒有往這邊聯想,但是聽完傅星河的話,聯繫到外面王嬋寂急著認錯,牢裡的細作模樣英俊,幾方一結合,他就猜出個大概。
王嬋寂的心上人沒死。
他的貴妃正籌劃著幫他們私奔。
孟岽庭笑了下,竟然覺得有些荒唐。
傅星河後背發涼,覺得孟岽庭這一笑有點滲人,得跪不住,往後坐在了後腳跟上,和孟岽庭齊平的視線也落到了他的口。
完了。
孟岽庭好整以暇得蹲在傅星河面前,手指慢慢攀上傅星河的脖子。
傅星河以為下一刻,警報聲就會響起,吵到失去知覺。
臉頰一痛,傅星河睜開眼睛。
孟岽庭狠狠著傅星河一邊的臉蛋,眼神不善:“傅星河,你憑什麼認為,朕會去搶一個為國戰死的將士的媳婦?”
傅星河瞳孔驟,忍著臉上的痛,不敢吭聲。
這件事……一開始就辦錯了麼?
不是一直知道,不能按常理揣度暴君……
“既然貴妃這麼想朕,那朕就——”
傅星河下意識攏住孟岽庭膝蓋,手指抓著他的服:“不要,我錯了……”
孟岽庭還是很生氣,傅星河居然覺得給他戴綠帽是一件很平常的事,膽大包天,這回是王嬋寂,下次是不是就是自己?
孟岽庭盯著的眼睛:“怕了?”
傅星河點頭。
孟岽庭角一冷:“那就跪下來求朕。”
莫大的屈辱住了傅星河,他攥了攥手指,低下頭……發現自己已經跪著了。
“……”
原來本宮沒什麼屈辱,甚至有點想笑。
傅星河跪坐在自己後腳跟上,孟岽庭蹲在面前。
孟岽庭說完,看了看兩人的姿勢,沉默了。
傅星河真不要臉,還拉他的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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