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筆，將信放進信封中。再著封岌寫的那一頁，寒猶豫了片刻，沒有將這張信箋扔了，而是一起放進信封里寄給父親。

　寒抬眼向封岌，他立在窗前，正著窗外。

　寒起走過去，走到他邊順著他的視線出去，看見窗外的郁郁蔥蔥。近有招搖的鮮花繁草，遠有疊巒云霧。

　“這山谷四季如春，當真如仙境一樣。”寒慨。

　封岌卻說：“可惜。”寒不解其意，轉眸向他，問：“可惜什麼？”

　封岌道：“四季如春氣候宜人雖好，卻再見不到落雪。”

　“原來將軍喜歡雪日？”

　封岌沉默了片刻，才道：“我喜歡與你有關的一切。”

　寒微怔，眸中笑意在閃爍。忍笑道：“將軍可真是越來越能說會道了！”

　這話說完，寒才反應過來自己又用了舊稱呼。慨：“稱呼將軍習慣了。”

　寒再打量著封岌，想要從他上再尋往日赫延王的威嚴冷傲。如今的他溫和許多，寒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是離了赫延王的份他整個人放松下來慢慢有了變化，還是只是在面前才會如此。

　寒也無法去印證。他們居于山谷，不會再見到外人。

　過了一會兒，封岌令侍將長燈傳喚過來，把寒寫給寒正卿的信給他，令他送去京城。

　寒吩咐清楓給拿了些畫筆料，坐在窗下描畫風景。

　封岌瞧頗有閑逸致，問：“答應給我畫的畫像呢？”

　寒回憶了一下，才想起那事。笑笑，將畫了一半的風景畫放在一旁，重新攤開一張紙，來畫封岌。

　封岌很配合地在對面坐下，讓來畫。

　“可喜歡這樣的生活？”封岌問。

　寒微笑著點頭：“像做夢一樣，我小時候夢想的日子就這樣如此。尋一山清水秀之地，遠離人群紛爭，以山水為伴，讀書、畫畫……”

　封岌著寒角的笑，道：“等你好些，我們再出去走走，看看不同的景。”

　“那你呢？”寒角的笑略收，眸中帶著點小心翼翼地向封岌。“你能適應山谷里的生活嗎？興許你會覺得無聊。”

　封岌道：“你也可憐可憐我打仗打了十七年，如今閑適靜養又有人相伴，多似神仙的快活日子。”

　兩個人目匯，相視一笑。

　寒垂下眼睛，繼續在畫紙上描畫封岌的廓。

　子簪和子釵從窗外經過，遙遙見屋兩個人相對而坐，寒時不時抬眸一眼封岌，而封岌的目從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寒。

　一方窗口，一片歲月靜好。

　子簪和子釵對視一眼，竟莫名其妙地有些臉紅。

　不用說，寒與封岌的晚膳也是讓人送到臥房去。明明出了臥房就是用膳的廳室，可他們兩個連這點路也不愿意走，讓人將膳食送進去。

　也幸好這宅院寬敞氣派，臥房足夠大。

　子簪和子釵將飯菜送進去，寒與封岌用膳到一半的時候，廚房又送過來一道膳后點心。子釵端著甜果子進去，看見寒被封岌抱在懷里，正在喂杏仁羹。

　子簪的臉唰的一下紅，著緒規矩地低頭將甜果子送過去，再畢恭畢敬地退出去。

　子釵看出來臉紅得不正常，趕忙追問。子簪吞吞吐吐：“之前只知道將軍像天兵天將一樣無所不能，從來沒有想過他是這樣溫的一個人！”

　子簪雙手抱在一起對天上剛剛出現的星星許愿——將來也想要一個像將軍那麼溫的夫君！

　寒如今弱，倒也不完全是因為烽火臺傷那一次。原先起早貪黑地寫詩抄書，每日睡不到兩個時辰，本就埋了患。如今因這次傷一下子引發。

　天黑下來，再也沒力讀書。

　沐浴之后，上裹著寬松的袍子。走到梳妝臺前，彎下腰，對鏡去瞧臉上的疤痕。

　右臉上的疤痕還殘留著一道淺淺的白痕，可惜雪凝膏已經沒了。

　封岌從浴室出來向，說：“讓長燈這次回京，再拿雪凝膏了。”

　他視線下移，落在寒的腰。纖細的腰陷下去線便翹得明顯。封岌朝走過去，在后上。

　寒剛說話，卻因為封岌的近而將原本要說的話咽回去。昨天晚上的記憶不由浮現，寒心下有一點慌。讀書很多，不僅看過正經書，也看過不正經的書。

　封岌握住寒的腰，讓轉過來，又輕輕一提，將纖瘦的放坐在梳妝臺上。

　梳妝臺上的一瓶香被倒了，乒乒乓乓。

　寒轉頭向那瓶被倒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