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那真是可惜了,我還記得你哥哥上次彈的琴,可真好聽……”
而就在這艘船上兩個姑娘嘀嘀咕咕的時候,顧嘉還聽到另一艘船上的兩個姑娘也在咬耳朵。
“怎麼只見你三哥哥四哥哥,不見你二哥哥啊?”王玉梅聲問齊胭,裝作不經意的樣子。
“我哥啊……這不是明年就要省試了嗎,我娘說讓他好好讀書,不要被打擾了。”
“這樣啊……那真是可惜了,今日這風景不錯呢。”
“可不是嗎,好好的人,天天知道讀書!”
……
顧嘉站在船頭上,聽著這兩艘船的小姑娘嘀嘀咕咕,突然忍不住想笑,這個年紀的小孩兒可真是各自揣著心思,見針啊。
怎奈何見不到郎,空自蹉跎,好生心傷。
一時想起上輩子的齊二,做事四平八穩規規矩矩,凡事都謹慎小心恪守禮儀,這樣的齊二,知不知道和齊胭是閨中好友也時常往孟國公府走的王玉梅對他有著這麼單純好的向往?
想著,若是齊二知道,那必然先是臉紅耳赤,然后冷峻地一斂眉,輕斥一聲,說那都是子虛烏有的。
正這麼想著間,兩艘船已經到達了島上,幾個子相互扶持著下船,旁邊自有早已經到達的仆婦并船工小心翼翼地伺候著。
顧姍想討好莫熙兒,先扶著莫熙兒下船,莫熙兒激不盡,兩個人的得到了進一步加深。
顧嘉倒是懶得討好那莫熙兒,上輩子對人家莫三念念不忘,這輩子重活一世,早不在意這些了。
為了錢財可以討好人,為了男……還是看看風景吧。
孟國公府原本是前朝一位親王的府邸,據說那位親王頗為寵,曾經把宅邸修得華猶如宮殿。以顧嘉看,華猶如宮殿倒是未必,但是這后院的湖水和島山,實在是燕京城里頭一份。
這島其實并不小,有幾座宅邸那麼多,上面松柏群,即便是在這乍暖還冷的初春時節依然郁郁蔥蔥。松柏之中出了幾閣樓頂,聽說其中一座還是藏書樓。
除了這些閣樓,個中還有一些亭榭小橋,假山流水,風景別致,又有小路彎曲,曲徑通幽,大有探尋寶之趣。
幾個子下船后,便興地在這島上貪看風景,旁邊自有船工過去接應剩下的齊三齊四。
稍等片刻,齊三齊四終于過來了,大家伙便先沿著一小路爬過去,想達到山半腰的亭子上。
“讓下面人準備些糕點茶水,再用織錦棉簾子給我們垂掛在亭子四周,我們在那里看風景喝茶吃糕點吧!”
齊胭這麼一提議,大家紛紛贊許。
顧嘉卻是揚眉,有些無奈,心說這麼冷的天,吹著風在半山腰看風景?還用織錦棉簾子遮住?四周都遮住了怎麼看風景?
這也就是豪門小姐們的所謂雅趣罷了。
怪不得上輩子怎麼也會不到。
有那麼一瞬間想轉走人了。
不過想想自己的雄心壯志,可是要報仇雪恨的人,怎麼可以就這麼輕易退了呢?還是咬咬牙上吧。
一群人爬到了半山腰,雖然也不會很累,但是大家依然吭哧吭哧的了,紛紛在那亭子里東倒西歪的,又拿過來仆婦早已經準備好的糕點瓜子茶水來吃喝,一時好不熱鬧。
顧嘉也趕拿了一塊綠豆糕來吃補充力。
這時候顧姍卻突然道:“阿胭,你們這里的松柏長得真好,我看和天佛寺的倒是有些相似。”
齊胭自豪地笑道:“那是自然,我們家島上的這些松柏就是從天佛寺外面移植回來的,這是開了的松柏。”
這一說,王玉梅和莫熙兒都來了興致,大家紛紛問起來,齊三齊四也加了這個話題。
原來這開過的松柏是可以藥的,清分熱,去風諸痹和去痛風,還可以治失眠之癥,治腸風尿。
顧姍在這熱絡的討論中,突然嘆了口氣:“我母親素有失眠之癥,一直不能治,今日既來到此,不如我去撿一些柏葉來,這樣方能盡我為人子的孝心。”
大家聽了,紛紛夸贊孝順,齊胭卻說:“等下我讓丫鬟撿一些給你帶著就是了。”
顧姍卻堅持:“不行,只有我親自去摘,心里才能踏實。”
非這麼說,大家也不阻攔。
顧嘉看這景,知道該自己上了,于是道:“姐姐說的是,那我陪姐姐一起去撿吧。”
顧姍聽著,心中一,忙笑著點頭。
正想著怎麼說服顧嘉陪自己一起去撿,如今顧嘉主提出,那是再好不過了。
一時姐妹兩個人走出亭子,沒了那織錦棉簾子護著,半山腰的冷風嗖嗖嗖地吹來。
顧嘉笑道:“姐姐,我去東邊撿,你去西邊撿吧,等咱倆撿半個時辰就在這里會合,如何?”
顧姍瞥了一眼:“好妹妹,撿柏葉,要的是心誠,這得慢慢地挑好的,半個時辰怎麼能撿到,我們各自撿一個時辰吧。”
顧嘉:“……好。”
當然知道,用不了半個時辰,顧姍就拿著幾片柏葉回去了,說自己已經先行回去,然后招呼著齊胭們坐船離開。
而自己,傻乎乎地在這里喝冷風吧。
這輩子麼,也不用去變著法兒的騙齊胭那麼提前離開,直接繞路過去顧姍那邊,瞅顧姍不防備,直接把顧姍給踹一腳,踹山底下得了。
這麼想著的時候,把兩只手揣到袖子里,彎著腰沿著那小路往前走。
上輩子也是嫁到過這孟國公府的,齊二過來讀書時,也曾跟著來過,知道這里有一捷徑可以穿過這邊的閣樓,通到山那邊去。
顧嘉駕輕就地翻過一塊嶙峋山石,吭哧吭哧地爬到了閣樓前面的臺階上。
這閣樓就是齊家的藏書樓,平時都是封著不許外人進的,在這大冬天里,更是不會有人出沒的。
顧嘉一屁坐在那里,想著先歇口氣避個風,等下顧姍必然是先攛掇大家離開,離開的時候又要表示好心去找下妹妹,沒找到,就心安理得地離開。
到時候自己就可以趁著離群的時候,給一個厲害的。
就在坐在那里著氣的時候,卻聽到后的門吱的一聲被推開了。
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做賊被人抓個正著?
過了一會兒,艱難地轉過,看向后。
雕工細包有銅邊的紅木門打開著,門前站著一位年,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生得劍眉朗目容貌冷峻,在這大冷天里只穿著一玄單。
風吹著他的衫,那衫地包裹在他年輕的上。
從顧嘉的角度,那健康勻稱,微微賁起卻又恰到好地收。
這是齊二。
上輩子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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