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二忙安道:“怎麼會,孩子不是好好的嗎,醫也說一切都好,你只要安心養胎,不會有什麼事的。”
顧嘉抱著齊二:“可我總是怕……”
齊二覺到懷里的顧嘉子都在哆嗦,憐惜不已,只好抱著,輕輕拍哄,又用言語低聲安,如此安了半晌,顧嘉才算平靜下來。
平靜下來后,還是把蕭越查出來的事告訴了齊二。
“本來那天就要告訴你的,誰知道你卻出去了,再之后等你回來,我就懷了子,鬧這樣,日日沒個消停,竟耽擱了。這件事,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該告訴太太那里,太
太知道,怕是要生氣的,你看看該怎麼置?”
齊二聽得,自是震驚不已。
世間齷齪歹毒之事他也不是沒見過,但是給婦人下藥,致使婦人生下殘缺胎兒的事,這還是頭一遭,實在是有違人倫,下流歹毒人所罕見。
震驚之后,他再看自家懷著子的娘子,那眼神就萬分謹慎了:“嘉嘉,你不必擔心,這些日子,你先在家中安心養胎,我去向皇上請假,干脆不去朝中,留在家里陪著你,以安你心。至于我們院子外使喚之人,我會逐個檢查,所用飲食,心,絕對不假人之手,萬不能讓你人所害。”
一時又想著:“要不然干脆我帶著你過去莊子上,這樣更能避開小人。”
顧嘉嘆道:“那惡之人,我猜著就是出云郡主,只是苦于沒有證據罷了,若真是,這件事總是要稟報婆母那里知道,依你之見,該當如何?”
齊二忙道:“嘉嘉,這些事你不必心,我自會想法,該和哪個說,該如何置,怎麼查出真兇來,怎麼護你周全,你信我就是,你什麼都不用做,什麼都不用想,只需要安心養胎就是。”
顧嘉仰起臉看向齊二,剛毅的男子,二十幾歲,褪去了重生而來初見時的那種青,他已經足夠有擔當,也有足夠的力量來護自己周全。
自然是信的。
一時低頭間,不免良多,又不已。
“這件事,我當時是想著讓蕭越哥哥幫我查,是不想讓你想多了,畢竟……”
想解釋下,畢竟自己猜到了,就暗地里去查,并沒有和這個夫君說,反而去信養兄蕭越。
然而齊二卻握住的手:“嘉嘉,你不必說什麼,我明白的,你去找你養兄蕭越,也不過是不想引起無端猜忌,并沒有其他意思。”
顧嘉想起他是素來最吃醋的,本以為他會不高興,見他竟這麼說,也是有些意外:“你沒有不高興就好。”
齊二摟著,嘆:“嘉嘉,我若是有不高興,也因了你凡事心太多,你既為我妻,我為你的夫君,原不該讓你這份心。也怪我忙于朝中事,若是我多陪陪你,就該知道才對。以后我盡量多出時間,但凡什麼事,你給我辦就是。”
顧嘉得他這話,心真是無一不熨帖,臉頰著他結實的膛,輕輕嗯了一聲:“我知道的,如今我也不想其它,只安心養胎,盼著能早日生下來。”
齊二頷首:“是,你什麼都不要心。”
顧嘉正要點頭的,卻突然想起一事,抬起頭來,拿眼覷著他:“不過有件事,我還是想心的……”
齊二:“什麼?”
顧嘉抿,輕笑,幾分調皮,幾分撒:“我的海船……”
齊二啞然失笑。
不由得的頭發,無奈至極:“虧你懷了子,還想著掙錢的事,可真真是個小財迷!”
不過話雖然這麼說,他還是把自己最近找到的幾個昔日船員說給顧嘉聽,說了如何購置海船的事。
顧嘉:“既夫君這麼懂行,那就把銀子給夫君,先幫我把船買了吧。”
當然明白,造船,招募,出發,商船一個來回,說不得兩三年,這當然得早早提前,若是等生下來再辦,怕是耽誤不知道多時候。
齊二頷首:“行,夫人盡管吩咐就是,為夫便是不理朝廷的事,也要幫你把這買辦給當了。”
看他那一本正經的樣子,倒是把顧嘉笑得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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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二過去皇上那里告假,這自然是讓皇上很是無奈。
這一日,他回到了皇后宮中,在用膳的時候,難免他起來,不由咬牙切齒:“這個小二子啊,當初為了區區子就已經是神魂顛倒,好不容易娶進家門,真是當祖宗一樣供著,這也就罷了,不就是懷個子,他倒好,竟然稱病告假了,他當我不知道,不就是告假陪娘子嗎,還扯什麼冠冕堂皇的理由!”
皇后聽了,卻是含著淺淡的笑,安了皇上幾句,之后卻是笑嘆:“齊夫人是個命好的,此生能得如此夫婿,夫復何求。”
很喜歡顧嘉,覺得投自己眼緣,這才把自己的老宮人送給讓調理子,誰知道也是巧了,老宮人剛送過去,那里就懷孕了。
自然為顧嘉高興,想著這下子算是得償所愿了。
一時了自己的肚子,想著兩個人都前后腳懷了子,回頭可以把顧嘉進宮里來,大家一起說說話。
皇上聽了這話,卻是挑眉,打量著皇后,淡淡地來了一句:“怎麼,皇后很羨慕齊夫人?”
皇后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突然聽到這話,猛地看向皇上,卻見他正打量著自己,頓時意識到自己的失言,忙道:“那倒是沒有。”
皇上:“嗯,沒有羨慕齊夫人?沒有覺得小二子當夫婿好?”
皇后一驚,當即起,恭敬地道:“皇上誤會了,齊大人寵妻,為齊夫人告假在家作陪,臣妾不過是覺得齊大人有心,并無它意。”
皇上坐在那里,手指輕輕敲打著紅檀木桌面,也不吭聲,不知道在想什麼。
皇后低頭,不敢言語。
一直不太懂他的,從他還是皇子的時候,就覺得他心莫測,總是讓人琢磨不定。
往日,他寵那寧貴妃,卻又時不時來這里,特特地說起他今日賞了寧貴妃什麼,這些事,都從來不敢言語,唯忍下而已。
如今,他莫名地竟然冷落寧貴妃,就差打冷宮了,更加不懂,不明白寧貴妃到底做錯了什麼。以至于如今他開始寵自己,每日都過來自己這里,也是戰戰兢兢,生怕哪日寧貴妃的今日就是自己的將來。
人說伴君如伴虎,縱然為皇后之尊,也不例外。
偶爾間半夜醒來,看看枕邊人那俊逸的面孔,生出幾分親近,也生出更多畏懼。
只聽得皇上敲打了半晌的桌面,最后突然來了一句:“要不然朕也罷朝,日日陪著皇后,皇后意下如何?”
皇后聞聽此言,嚇得面上蒼白,噗通跪在那里:“皇上,萬萬使不得!”
皇上手,握著的腰將扶起:“怎麼,不可以嗎?如此一來,皇后豈不是不必羨慕別家夫君了?”
皇后簡直是想哭,知道皇上可能是在開一個玩笑,但是這種玩笑,是萬萬開不得的!
萬一傳到史那里,給記一筆,或者傳到諫那里,給上奏一本,都得吃不了兜著走,說皇后妖禍國從此君王不上朝!
皇后低頭,咬無奈地道:“皇上,這種事可是開不得玩笑,請皇上三思。”
皇上微微低首,湊近了皇后,低啞的聲音固執得很:“可朕就是不想上朝了,就想在這里日日陪著皇后,怎麼,皇后不喜歡?”
皇后著耳邊灼熱的氣息噴薄而來,忍著抑制不住的戰栗之,深吸一口氣,鄭重其事地道:“皇上,此乃國家大事,關乎社稷,求皇上三思,求皇上不要開這種玩笑,臣妾不起。”
皇上低聲問道:“嗯……是不起,還是不喜朕留在這里?朕怎麼覺得,朕一來,皇后滿不自在?”
皇后往日是怎麼都無法揣測到自家這位夫君的意思,如今也是靈乍現,突地明白了,當下忙恭聲道:“皇上,您能過來臣妾這里,臣妾自然是滿心高興,又怎麼會不喜呢?只是皇上為一國之尊,自然不好日日沉湎于后宮之中,是以臣妾為皇后,規勸皇上而已。”
皇上:“喔?”
皇后說了半晌,說得口舌干燥,聽得皇上這意思,竟然還要聽,絞盡腦,努力想了想,只好繼續道:“若說皇上一來,臣妾便滿不自在,那是覺沒有的……”
皇上湊近了:“我怎麼覺得有?我覺得皇后一見了我就怕,不是嗎?”
皇后心里苦笑,面上卻是忙道:“沒有,臣妾怎麼會怕皇上?臣妾是見了圣容,心中敬仰,得皇上恩寵,太過激,以至于事不能自如。”
這話說得……皇上滿心熨帖,不由得笑了。
他挑眉,笑著自己皇后那凈白臉頰上的一抹,啞聲道:“朕雖為天子之尊,可也是皇后的夫君,做人夫君的,竟然讓自己的妻子時時敬仰忐忑,朕深以為恥。”
皇后:“……”
突然覺得,自己說什麼,他也是不會滿意的。
好像從很早前就是了,從第一次見到他,他就在找自己麻煩,挑盡話里的錯。
也想不出來是哪里得罪過他,當初第一次見到他,都不過是十三四歲罷了,那時候也未曾注意過當時為三皇子的他,更不要說得罪了。
皇上看著自己低頭一言不發的皇后。
素來就是如此,并不多言語的,微微低頭,溫至極,淺笑從容。
親數年,還沒見過和誰惱了子,便是對那寧貴妃,也是容忍。
這讓皇上懷疑,自己這皇后,是不是一輩子都不會和哪個紅臉。
他盯著他的皇后,低低地說:“朕決定了,以后要多過來皇后這里,時候一長,皇后便應該習慣了,是不是?”
皇后還能說什麼,低著頭,恭敬順地道:“皇上說得,都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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