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把放給那個人吃,這能是喜歡?”
這能是喜歡?
阿南一臉正經,“這是我們苗疆的習俗,把給自己的心上人吃下去,就是要跟那個人過一輩子的意思,我媳婦也吃過我的。”
顧寧忍不住打斷他,“你先別說了,讓我自個想想。”
阿南應了一聲,乖乖地等著顧寧縷清思路。
顧寧想了半晌,還是覺得這事太詭異了,“這不是有毒嗎?”
阿南皺了皺眉,“沒有,有毒怎麽可能給自己心上人用,這話是誰說的?”
顧寧正猶豫著怎麽回答,阿南恍然大悟了一聲,“是陸超說的吧?”
顧寧模模糊糊地應了一聲。
阿南沒察覺到麵前人的不對勁,笑著道:“他肯定是不好意思直接這麽說,才說這種瞎話騙那個人的。”
顧寧聽了這話,心複雜,上一世因為這事陸超掣肘那麽多年,現在卻告訴,一切都是那個人誆的?
顧寧緩緩吐出一口氣,“艸。”
阿南怔怔地說不出話來。
不能怪他大驚小怪,顧寧在他眼中一直是大家閨秀的模樣,實在不能想象這話是從裏說出來的。
顧寧罵過這一句,就要越過阿南邊走出去,阿南見狀趕攔住,“你還沒有那個人是誰?”
顧寧定定看著他,直把眼前人看發了,這才開口說道:“沒誰,我記錯了。”
阿南不信,“這種事怎麽可能記錯?你是不是在騙我?”
顧寧一言難盡地看了他一眼,“騙不騙的又有什麽關係?這事是真的又怎麽樣?你難不還要替他張羅婚事?”
阿南點頭如搗蒜:“那是自然,聽你方才那說法,陸超肯定是還沒有跟那姑娘說清楚,我得幫幫他,不能讓人家姑娘誤會了他,白白耽誤了一個好姻緣。”
這一番話聽得顧寧頭疼,“你死了這條心吧,陸超跟那姑娘沒什麽姻緣。”
“那人,”顧寧頓了頓,“已經有心上人了。”
阿南不死心,“有心上人又怎麽樣?我們苗疆人不跟你們中原人一樣,從來不忌諱這些的,隻要那姑娘沒嫁人,就能再爭取爭取。”
顧寧說不通,索不跟這個人糾纏了,擺擺手道:“遲了,爭取不了。”
阿南不信這個邪,“那可未必。”
顧寧已經把暗門推開了一道小,聽見這話笑了笑,轉頭道“那姑娘的心上人是個撒,難纏得很,輕易讓人割舍不下。”
阿南神複雜,“撒?那姑娘不嫌他沒點剛之氣?”
顧寧幸災樂禍地笑了:“你最好別讓沈辭聽見這句話。”
阿南不解:“和沈將軍有什麽幹係?他還會認識這種人不?”
顧寧已經走遠了,聲音約約傳過來,裏頭含著些微笑意:“改日他來的時候,我讓你長長見識,你也學上兩招回去對付你媳婦。”
●
顧寧從暗室中出來,又趁著月遛了一會彎,總算讓夜風把腦子吹清醒了些。
且不說阿南說的那話是不是真的,退一步講,就算是真的,以陸超那心狠手辣的子,真到下手的時候,他對顧寧能仁慈些?
要真把這事放心上了,那就未免太天真了些。
隻是有一件事顧寧不得不介懷,陸超對的那意思究竟是什麽時候起的?
若他現在還沒那意思,那自然皆大歡喜,若是已經有了……
隻怕事就要棘手些了。
陸超那人清楚得很,表麵上雲淡風輕,骨子裏其實跟顧寧一樣,好強到死,若非如此,他們倆上一世也不能臭味相投,一同了辰王的陣營,給辰王做事。
他對自己未必有多喜歡,但這一世多了一個沈沉淵,一時被激出些好強心也是極有可能的,到時候恐怕會無端多些變數。
顧寧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還要愁這種事,整個人煩躁得不行。
想來想去,在此事解決之前,隻能先委屈委屈沈沉淵了。
隻是那個祖宗那副對有癮的樣子,真的不太放心。
不會……出事吧?
·
太子那邊遲遲不見出事,陸超也跟著不上心,敷衍著治長平侯的蠱毒。
顧寧責問他,陸超竟然把自己撇得一幹二淨,不如此,還能見機下下沈沉淵的眼藥,說顧寧最應當催促的其實是沈辭,沈辭那邊若是早作,長平侯夫婦的蠱毒自然不是什麽問題。
還說沈辭遲遲不手,怕是暗中早就反悔了,顧寧與其指他,還不如自己早早打算,免得屆時被反咬一口,連苦楚都沒訴。
話到最後,沈沉淵在陸超裏儼然了一個詭計多端兩麵三刀的小人,不但如此,還是中鬼下流坯子。
顧寧本想出聲反駁,後來想想,後頭半句好像還真沒冤枉他。
這人去苗疆一趟回來,也不知是見識了什麽大場麵,在顧寧麵前行為舉止是越發放縱了。
他幹的那些事,顧寧還沒同他親就已經覺得有些難熬,若是真的親了……
顧寧簡直不敢想自己過的是什麽日子。
怕是要死在房中。
陳嫣照樣還是杳無音信,辰王比府還上心,幾乎是三天兩頭就過來問一次,有時還暗中盤問府中的下人。
他也不是沒疑心過顧寧,奈何無論如何都找不到端倪,最後也隻能作罷。
辰王為什麽這麽著急顧寧清楚得很,照他的謀劃,陳嫣早該被除掉,現下一個本該死了的人卻失蹤了,了一把無時不刻懸在他頭上的刀,辰王如何能放心?
三日之後,顧寧又去了暗室一趟。
一進門就聞到一淡淡的腥氣,顧寧擰著眉頭走進去,看見阿南正對著燭,瞇著眼睛從上往下看一個白瓷瓶子。
顧寧湊過去,“你在幹什麽?”
阿南嚇了一跳,瓶子差點沒摔在地上,好不容易拿穩了,拍著口道:“你走路沒有聲音的嗎!”
顧寧淡淡道:“有聲音,你沒聽見。在看什麽?”
阿南搖了搖手中那個瓶子,嘿嘿一笑,“我們苗疆的蠱毒,外人不懂的。”
顧寧:“……我就是隨口問一句,也沒真想知道。”
顧寧說著往旁邊看了看,陳嫣披頭散發躲在牆角,手裏著被褥,一雙眼睛空空泛泛的,見到顧寧也沒什麽反應,歪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麽。
顧寧揚了揚下,“怎麽了?”
阿南也跟著瞧了一眼,有點不好意思道:“我一時沒注意,藥用得太猛,把人搞傻了。”
顧寧定定地看著陳嫣,“傻了?”
阿南以為這人是在生自己的氣,趕道:“但是該招的都招了,包括之前藏著掖著的蠱毒在哪兒,什麽都說了。”
顧寧沒搭話,眼神沉沉的,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阿南忐忑道:“顧寧……?”
顧寧總算回話了,“沒走神。”
頓了頓,問道:“會不會是裝的?”
阿南聽見這人沒生自己的氣,鬆了一口氣,“不會,我跟蠱毒打了這麽多年道,不至於連這個都分不出來。”
顧寧:“絕無可能?”
阿南語氣肯定:“絕無可能。”
顧寧低聲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阿南沒聽清楚,“什麽?”
顧寧搖頭:“沒什麽,對了,陳嫣給你的那些蠱蟲你看了嗎,怎麽樣,這蠱毒你能解嗎?”
阿南神複雜,眼看了顧寧兩眼,沒出聲。
顧寧擰起眉頭:“有話就說,憋著不出聲是什麽意思?”▂思▂兔▂在▂線▂閱▂讀▂
阿南這才開口了,“這蠱毒說難治,說不難治也不難治……”
顧寧:“難治就是難治,不難治就是不難治,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阿南一橫心:“意思就是這蠱毒本就治不了。”
顧寧沉下臉,“什麽意思,你說清楚了,什麽做本治不了?”
阿南看著顧寧,後者眉眼之間皆是厲,咽了咽口水道:“這毒在我們苗疆不是很出名,但我爹是寨主,連帶著我也要什麽犄角旮旯的蠱毒也跟著學,所以還是知道一些。”
“你爹娘本就不止一種蠱毒,其中有一種蠱蟲進去了就蟄伏起來,平日裏本不活,也就沒什麽癥狀;天花癥狀的是另一種,看起來雖來勢洶洶,但本不是什麽要事,費點功夫就能把它們引出來。”
顧寧臉越來越沉,“那蟄伏著的蠱蟲既沒什麽癥狀,引進去又有什麽用?”
阿南看著顧寧這幅樣子,有些不忍心說下去了,“若是被下蠱蟲那人的子康健,平日裏不生病就還好,但一旦染了病,不管是多小的風寒,都是病來如山倒……”
阿南說得晦,但顧寧也聽明白了,人的子又不是銅鑄鐵打的,怎麽可能一點小病都不生,而照阿南這種說法,但凡那人出點什麽病,就隻有死路一條。
顧寧攥拳頭,麵鐵青。
陸超本就沒有想過解什麽蠱毒,他從頭到尾想的就是置長平侯夫婦於死地。
阿南見這幅模樣,趕開口道:“你先別急,我再問問寨子裏的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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