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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驕寵》 第77章 第 77 章

 冷白指節緩慢點燃三炷香。

 香霧繚繞,男人眼眸微閉,眉目端方虔誠。

 容懷宴愿用余生壽命換得妻平安。

 一縷穿過窗戶,灑在金佛像,高坐于蓮臺的佛祖慈目悲憫。

 等他從佛堂出來時。

 便見江書匆匆而來,驚喜道:“容總您可算回來了,慈悲寺的得道高僧懿慈大師尋您!”

 懿慈大師?

 容懷宴腳步微頓。

 而后在老宅門外那株巨大的菩提樹下,看到了幾乎與蒼勁菩提融于一的白發須眉老和尚。

 多年未見。

 懿慈大師似是沒有任何變化。

 一如往年。

 見到容懷宴后,懿慈大師先是念了聲佛號:“容施主,一別經年,您如今有所改變。”

 容懷宴當初年意氣,將不信神佛寫在臉上。

 即便他猶記得懿慈大師的卦,心卻不曾真正敬畏過。

 容懷宴定了定神,才回道:“大師安好。”

 “您今日前來,是為何事?”

 心緒卻不曾如面上這般從容。

 懿慈大師沒有故弄玄虛,開門見山:“自然是為了施主所憂之人。”

 容懷宴原本淡而清冷的神終于閃過一

 下一刻。

 懿慈大師將一個紅錦囊遞來。

 容懷宴垂眸雙手接過,目便是以紅綢緞為底,用金線刺繡了繁復佛紋的錦囊,他薄微啟,“這是?”

 懿慈大師雙手合十,長長的佛珠順著手指垂落,“阿彌陀佛。”

 “令與佛有緣,貧僧今日贈予一半功德,護二十年無恙。”

 “多謝大師,只是——二十年何意?”容懷宴著那枚金紅相間的錦囊,指骨微微泛白。

 “二十年后呢?”

 懿慈大師沒答這個問題,反而慈眉含笑,“施主為一雙兒取的名極好。”

 “朝朝暮暮,又何嘗不是昭昭暮暮。”

 說完,再次念了聲佛號,如來時般,無影無蹤。

 慈眉善目的悲憫之相,恍若佛堂那尊佛像現

 容懷宴站在空無一人的菩提樹下。

 風一吹。

 菩提葉發出聲響,仿佛陣陣古樸梵音穿云而過。

 無論是寶寶的名字,還是寶寶的別,容懷宴都未曾與任何人提及過。

 偏偏懿慈大師直接點明,這一胎是孩。

 甚至兩個孩子的名都清清楚楚。

 ……

 回到醫院后,顧星檀還在睡著。

 容懷宴先是俯,習慣地試了試溫。

 方在子微涼的側落下一吻。

 而后作很輕地坐在病床邊緣,打開錦囊。

 里面一枚玉牌差點掉落出來,幸而被他掌心接住。

 只見妖紫的玉牌正面刻紋繁復瑰麗,即便通古博今如容懷宴,都未曾認出是什麼紋樣,翻到反面,最中央刻著一個‘瓷’字。

 容懷宴掌心托著清瑩潤近乎帝王紫的玉牌,神沉斂。

 “瓷?”

 不知道什麼時候,顧星檀悄悄醒來,原本是想嚇唬一下容懷宴的。

 卻看到了那枚玉牌上的字,下意識念出了聲。

 容懷宴輕應了聲,半攬著顧星檀的腰肢,讓可以倚在自己上。

 “我剛才做了個夢。”

 “夢到真的是個小公主,撲到我懷里喊媽咪,超級超級可,長得像我!”

 這一覺醒來,顧星檀覺自己混混沌沌幾個月的腦子,難得清醒。

 有那麼瞬間,懷疑自己是不是回返照了。

 顧星檀拿過容懷宴手里的玉牌把玩:

 “容瓷,是給小公主取得大名嗎?”

 “好聽!”

 容懷宴倏爾反應過來。

 懿慈大師那句‘贈予一半功德’所為何意。

 瓷通慈。

 正是懿慈大師的一半法號。

 那麼二十年無恙又是何意?

 二十年后呢?

 片刻。

 男人清潤的聲線微啞:“是,容瓷。”

 “我們的小公主。”

 會長命百歲。

 奇妙的是,自從將那枚裝有玉牌的錦囊放到顧星檀邊后,逐日好轉。

 后來醫生每次產檢,都覺得不可思議。

 “胎兒除了虛弱點之外,一切安好。”

 容懷宴:“生產呢?”

 醫生:“平安生產的幾率已經從百分之五升到了百分之八十。”

 “再養養,風險可以趨近于無。”

 見容懷宴薄抿,似乎對這個幾率不怎麼滿意,顧星檀扯了扯他的襯,彎著桃花眸笑,“已經很好啦。”

 “多虧了懿慈大師!”

 “等寶寶生下來,我們要去慈悲寺正經答謝大師。”

 容懷宴并未將‘二十年無恙’這件事告訴顧星檀。

 以免孕期思慮過度。

 既然懿慈大師給予提示,那麼定然有破解之法。

 或許。

 時機未到。

 這個時機,容懷宴一直等到了顧星檀平安生產。

 小公主滿月當天,才徹底悟到。

 容家小公主出生于冬至,滿月之日恰逢陵城第一場大雪。

 滿月禮結束后,謝硯禮及太太秦梵沒著急離開陵城。

 午后,景園冬宜雪,恍若碎玉,宜煮茶聽琴。

 外面白雪鋪滿,而玻璃花房溫暖如春。

 容懷宴難得有興致,親自為謝硯禮煮茶。

 實則是兩人皆被太太趕出來帶孩子玩。

 隔著玻璃墻壁,目是外面在雪地里跑來跑去打雪仗的兩個小男孩。

 大雪紛飛,也不怕冷。

 謝硯禮視線不經意落在旁邊那巨大金籠。

 容懷宴漫不經心道:“我太太送的生日禮。”

 “人不大,占有倒是強。”

 看似嘆,實則炫耀。

 謝硯禮涼涼睨他:“稚。”

 “嫉妒。”

 “對,我嫉妒你當金雀,沒有尊嚴。”

 “在太太面前要什麼尊嚴?你在你太太面前有尊嚴?”

 “當然。”

 “那你還被趕出來看孩子?”

 謝硯禮:“……”

 容懷宴大獲全勝,恍若白玉雕琢的長指緩緩將冒著熱氣的彩瓷茶杯推到他面前,“喝茶。”

 茶霧模糊了謝硯禮的面容,唯獨腕骨上那串淡青佛珠清晰可見。

 容懷宴目掠過,忽而若有所思道:

 “我記得你與懿慈大師乃忘年,應該了解頗多。”

 謝硯禮:“嗯?”

 容懷宴將那日與懿慈大師見面時的對話,一字不差地告訴了他。

 謝硯禮修長指尖慢慢撥弄著佛珠,片刻,他偏冷音質在溫暖如春的花房響起,猶浸幾分笑意,“容老大。”

 容懷宴握著茶杯的指尖頓住。

 謝硯禮這狗可從來沒有真的喊過他老大,畢竟當年他以早出生半個月登上寢室老大的位置,謝硯禮屈居第二不爽了很多年。

 現在突然這麼正兒八經地喊他,容懷宴那雙清如寒泉的眼瞳微微瞇起,“說。”

 謝硯禮并不在意他的反應,眼睫抬起,隔著玻璃墻,看向不遠正在玩鬧的兩小只。

 他們倆已經開始在雪地里打滾。

 穿得皆是茸茸,像是雪地里生長的小

 “前二十年是朝朝暮暮。”

 “二十年后是——”

 謝硯禮倒了點茶水出來,指腹沾水,纏繞著佛珠的長指慢條斯理地在黑木紋桌面寫下四個字:

 昭昭暮暮。

 昭。

 謝尋昭的昭。

 謝硯禮清晰看到容懷宴淡若青山的眉眼沉斂下來,神愉快:“看來你們家小公主,注定是我們家的。”

 “懿慈大師算的不錯。”

 容懷宴眸略定,腦海一幀幀閃過懿慈大師所言,包括當年他們一同前往慈悲寺、懿慈大師贈卦的畫面,都清晰還原。

 原來如此。

 一切早已有跡可循。

 難怪大師要說兩次朝朝暮暮。

 第一次是容朝朝的朝,第二次是謝尋昭的昭。

 容懷宴回過神來,原本還覺得謝尋昭小朋友長得

 現在往玻璃墻外看去,便開始挑刺兒:“你怎麼養兒子的,太弱了。”

 “比容朝朝還大幾個月,居然被他下,一看就沒辦法保護我們家小公主,不行。”

 話音剛落。

 玻璃墻外。

 容朝朝被小驕

 容懷宴話語戛然而止。

 容朝朝這個不爭氣的小東西。

 “養得這不是行。”謝硯禮慢悠悠地開口。

 親手給他倒了杯茶,“親家,請坐。”

 他是懂怎麼惹容懷宴心塞的。

 謝硯禮氣定神閑:“咱們來談談聘禮和嫁妝?”

 半晌,容懷宴才從間溢出短暫的兩個字:“免、談。”

 沒多久,兩個小家伙被傭人帶到了花房休息。

 謝硯禮朝著小驕招招手,“過來,爸爸教你彈個曲兒。”

 不遠擺放著一架古琴。

 小驕臉頰上還有雪花融化的水跡。

 他自己用手帕臉和手,而后一臉無辜地著自家想起一出是一出的親爹。

 謝硯禮把兒子撈到膝蓋上坐好。

 拿著他的小手撥琴弄弦。

 一首不怎麼調的古琴曲傳遍玻璃花房。

 蹭到容懷宴旁邊喝熱水的容朝朝,敏銳察覺到爸爸心不好,想了幾秒,小聲在他耳邊道:“爸爸,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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