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年紀就心個沒完, 烏希哈也不想的。

　奈何天才弟弟們總有自己的想法，還有康熙、弘時這些不省心的偶爾來摻和一下，給的養蛋生活不停增添難度。

　“是皇瑪法給我的, ”三蛋手一，子一鉆，跑到烏希哈邊, 舉手以示清白, “我沒做東西！”

　烏希哈拉過他上上下下檢查一遍, 小松口氣, 轉向康熙福行禮，“給皇瑪法請安。”

　“烏希哈來了啊。”康熙笑瞇瞇地打招呼，沒穿三蛋的謊言。

　這小半年，烏希哈見康熙的頻率不知翻了多倍, 大部分是私下玩鬧場合，心腸九曲十八彎的康熙想要跟幾個小輩打好關系，不要太簡單。

　如今, 烏希哈更多的還是把康熙當做心態“返老還”的祖父, 就像當年的太后一般，要人哄著陪著。

　苦口婆心地勸，“皇瑪法, 三蛋還小, 這些刀啊劍啊的, 太危險了。”

　康熙笑笑，“男孩子嘛，不玩刀劍, 難道去繡花？”

　烏希哈還要再說, 康熙擺手道：“朕知道你是擔心他們磕著著, 放心，有人看著呢，老四和他們額娘都沒你心。”

　這倒是，四爺給三胞胎都安排了兩個膽大心細的練家子看護，尤其是他們要折騰些別人看不懂的東西的時候，必須在一步可及的地方盯著。

　康熙抬起右手，平舉瞄準十丈外的稻草靶子，手指微，只聽“咻”的一聲，一道寒從他袖口疾而出，扎進對面靶心。

　烏希哈立刻狗地鼓掌稱贊，“皇瑪法威武霸氣！”

　“這袖弩是個防的好東西，”康熙了套在手腕的固定裝置，“可以給軍中斥候銳裝備上。”

　自己的作品被夸，高興。

　又聽要被充公，著急！

　三蛋探頭嚷嚷：“這是我給姐姐做的！”

　烏希哈：？？

　三蛋你還記得你剛才第一句說的什麼嗎？

　你再說一遍？！

　康熙“哈哈”笑了幾聲，卸下空的袖弩，走過來放到三蛋手中，他的小腦袋，“朕不搶你的，朕等你做出更好的東西來。”

　三蛋立刻把自己的寶貝抱在懷里，警惕地看著康熙。

　下次他一定換個地方藏東西。

　然而他忽略了后的黑影在靠近。

　“福——宜——”烏希哈聲音幽幽，恍若魂。

　“你不聽姐姐話，還學會騙人了？”烏希哈手三蛋耳朵。

　這可是原則問題，不能隨意略過。

　三蛋小臉先紅后白，扯住烏希哈的擺，著急解釋道：“我聽話了，沒親自手，我就畫了圖紙，都是青海青河幫我裝的，還有七哥、五哥?????，他們都知道的。”

　他還靈一閃，“四蛋小蛋他們也玩火了，還做了臭臭彈和，姐姐你罵他們去，不要生我的氣！”

　烏希哈：……

　好人肺腑的兄弟。

　哥哥們黑鍋大派送，順便揭同胞弟弟的底，那什麼彈啊的，一聽就像生化武。

　烏希哈捂著口，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他們才六歲啊，中二叛逆期，來得這麼早嗎？

　這個平平無奇的穿越，已經阻止不了蛋蛋們上天了。

　“既然是給我做的，那就沒收！”烏希哈沒有放棄掙扎，哪怕三蛋臉上明顯寫著“我錯了，下次還敢”，“回去抄十篇文章，四蛋小蛋也要，你盯著他們抄去，一張你多補三張。”

　三蛋腦袋耷拉下來，仿佛承了生命不可承之重。

　康熙在邊上津津有味地圍觀，這種“溫姐姐教訓弟弟，弟弟屢教屢犯”的戲碼，他看了半年多還沒看膩。

　頭兩回，他還會有些“重男輕”，幫雙胞胎、三胞胎說幾句好話，烏希哈自然不敢抗旨不遵，讓調皮蛋逃過一劫。

　次數多了，康熙發現這就是他們姐弟，或者說雍親王府的相方式。

　就算烏希哈對弟弟們再嚴厲，還是幾個小的最親近的姐姐，比親生父母更甚。

　康熙招呼他們：“來，你們陪朕走走。”

　烏希哈把三蛋的危險玩給隨行的青蘋，拉著三蛋的手，慢慢跟在康熙右后方。

　如今的圓明園，尚比不得暢春園豪華，但因為孩子多，煙火氣十足，四世同堂合家歡，比年輕貌的二八佳人更吸引康熙流連駐足。

　康熙腳步不快，短姐弟倆都能輕松跟上。

　“朕聽說，福宜他們弄的那些‘研究’‘試驗’，都是你給指點的？”康熙忽然開口問。

　烏希哈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康熙是在問自己。

　心里斟酌片刻，謹慎答道：“孫兒平日里在家呆著也沒什麼事，就翻翻雜書，弟弟們還小，除了大蛋，都在府里請先生開蒙，整日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只是混在一玩，談不上什麼指點。”

　蛋蛋們展出在理科上的天分后，是了烏希哈許多“啟發”“引導”沒錯。

　一來是不想浪費弟弟們的天分，二來，還生出了那麼一丟丟野心。

　如果那十幾年來自未來的記憶能派上點用場，為所的家人和腳下這片土地做些努力和改變，為什麼不呢？

　不管通過什麼方式、通過誰。

　但烏希哈從不敢居功或是招搖，懂的還是太，也擔心四爺他們認為逾越了。

　三蛋聽到烏希哈自謙的話，卻是不依，“姐姐最聰明，什麼都知道！”

　康熙道：“那你要多多讀書，早點趕上烏希哈，以后也像你二哥三哥一樣憑自己的本事考功名。”

　“不，我不要，”三蛋人小膽大，反駁康熙，“我以后是要當理學家的！”

　他信誓旦旦握起小拳頭，“我要做出能在天上載人飛的鐵鳥，不點蠟燭就能亮一整天的燈，還有能在京城發、穿過萬里的箭，異族人都不敢犯我疆域！”

　這些，都和“理學家”一樣，是他從烏希哈特意為蛋蛋們準備的睡前故事中聽來的。

　三蛋對此深深向往、深信不疑，“理就是墜厲害的，遇事不決，基礎力學！”

　這也是烏希哈對他說過的。

　“咳！”烏希哈被自己口水嗆住。

　還跟二蛋、四蛋、小蛋分別說過“數學是一切科學的基礎”“化學是一切質的基礎”“生能解開所有生命的奧”呢！

　多有點娃和吹噓過度的尷尬。

　康熙當然不懂理，可三蛋描述中的奇妙事、還有他小小年紀有一腔壯志，值得贊賞與鼓勵。

　康熙了一把他的頭，“行，你們十兄弟，各有所長，各有志向，往后才能守相助，不至于……”

　不至于為了四爺的王爵、甚至那把椅子手足相殘。

　康熙意味深長地看了烏希哈一眼，“丫頭你說呢？”

　他一直很好奇，四爺家這十個并非同母所出的阿哥們，為什麼一點也沒有要爭權的跡象。

　康熙留心觀察了一段時間，才出個大概，因為每人都有各不相同的“事業”。

　以至于心態上，甚至還有那種，任何跟朝政權沾上一星半點的事，不得都給四爺和弘暉，他們才能沒有后顧之憂地去不務正業的奇怪想法。

　不僅孩子們，后院眷，從嫡福晉到兩個格格，都是不爭不搶的子。難得囿于后宅方寸之地，都能尋到一二好，修養，偶有所，悅己之余，也能惠及四爺和子。

　為九五至尊的康熙，過去沒花心思去平衡調解妃嬪和子們間的矛盾，一度失控的結果就是兩廢太子，朝政。

　見雍親王府這般，他甚至有些羨慕起自己的兒子。

　是天意使然，還是有意為之？

　就算有，也該是四爺在潛移默化地引導。

　總之，不至于是烏希哈這個剛及笄的小黃丫頭。

　雖說表面上看起來，弟弟們都算是從小陪著帶大的，曾經最頑劣的弘時，也是因為十年前那場變故，才痛改前非，苦練至今，初有所。

　看著烏希哈還帶著嬰兒、寫滿疑的小臉，康熙搖頭失笑，嘆了一聲：“比起老四，朕不是個好阿瑪。”

　所以，老四的命比他好。

　也愿他們能一直都好。

　……

　十月初，康熙令雍親王世子弘暉代巡各省，查勘糧倉，十地皆有虧空，康熙震怒，命雍親王徹查，問責員數十。

　雍親王四子弘歷并貝子胤禟獻銀十萬，上行下效，京中數百員、富商數百，當日共籌措善銀三十萬。

　世子弘暉再獻“化增產”之策，皇莊試種糧食作十余種，則翻兩番，多則五番，龍心大悅，以皇榜告諭十八省。

　十一月，雍親王代行主持十五日大祀，雖無儲君之名，然朝野百姓歸心矣。

　……

　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