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個兒園，路晴畫很出名，長得漂亮，從小就學鋼琴，是老師夸贊的學生，是同學們喜歡的對象。

路年年也很喜歡，很喜歡這個溫又漂亮，還很厲害的姐姐。

上兒園的第一天，路年年很開心。

因為路晴畫答應了爸爸媽媽說會照顧，背著書包，高高興興和路晴畫一塊去的學校。

剛進學校，路晴畫的同學便問。

是不是的妹妹，路晴畫應著，們對很好，給糖吃給小零食吃。

路年年過了很快樂的一周。

一天，捧著班里同學給的棒棒糖去常去的地方找。

那會是下課時間，同學都在外面玩，玩梯什麼的，路晴畫很去玩這些，一般捧著書坐在秋千那邊。

路年年過去時，路晴畫邊不意外圍了同學。

正開口喊姐姐，便聽到路晴畫的聲音，在跟同學說話，“你想跟路年年玩你就自己去，別找我。”

同學張了張，驚訝說：“可不是你妹妹嗎？”

“什麼妹妹？”路晴畫言無忌道：“算哪門子妹妹，不過是我大伯和大伯母收養的小孩而已，不是我們路家的人。”

同學震驚，“真的呀？”

路晴畫那會也小，即便在路年年面前很懂得掩蓋緒，可跟好朋友，卻是什麼都愿意說的。

“真的，我騙你干什麼？”

撇著說：“我之所以對好，是我爸媽說要對好點，不然我一點都不想和玩，一個來路不清的臟孩子，有什麼資格做我妹妹。”

打從心底不喜歡路年年，但爸媽告訴，要對路年年好一點，只有這樣，大伯母的朋友才會教鋼琴，大伯也會喜歡，會給買禮，想要的子，都可以擁有。

路晴畫很聰明。

但那會年齡卻也不大，只記得父母時時刻刻提醒自己的。

但對好朋友，忍了一個禮拜，還是沒忍住，把心想法說了出來。反正這是最好的朋友，不可能會去告訴路年年。

就算是告訴了，就路年年那傻乎乎的勁，也不會相信，不會放在心上。

但路晴畫真沒想到，路年年不僅記下了這一段，還記了近二十年。

以前，路年年從不知道自己記憶里這麼好，以前爸媽和老師教什麼，都是當場記住，隔天就忘記的。

唯獨路晴畫那天說的話，像印記一樣刻在了腦海里。

到現在，也沒忘記。

……

-

聽路年年說完，路穗穗大概能知到心里的那種覺。

本來就因為自己是路家收養的小孩，生活的惴惴不安，時時刻刻覺得自己是個外人。蘇瓷和路景山給了很多，打消了很多胡思想的念頭，可路晴畫的一番話，讓打回原形。

不得不時刻去提醒自己，不是路家的人，不是路景山和蘇瓷的孩子，像是一個鳩占鵲巢的人，不應該路家給的好。

路穗穗其實也驗過這種寄人籬下的覺。

高一爸媽去世的時候，因為還沒滿十八歲，到叔叔家住了一段時間。叔叔家有個兒子，比小幾歲，正好念初中。

路穗穗的爸媽是做生意的，即便是去世了，給留下的資產也不。

可叔叔一行人對，卻并不怎麼好。

表面上，他們是把當侄，做什麼都會喊，吃水果吃飯等等。

可路穗穗就是覺得自己在歡聲笑語的那個家里，格格不。

住了兩個月，路穗穗實在是不習慣，回了自己從小住到大的家里。雖然一個人顯得有些孤單，晚上也會害怕，但就很舒服。

寄人籬下的那種滋味，真的太難了。

路穗穗垂眸看，了腦袋，低聲問：“之后呢？”

“之后？”路年年也不敢表出來自己知道在背后說自己，因為怕自己表現出來了，兒園都沒有人愿意和玩了。

自然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但小孩的緒很難掩飾。

晚上到家，悶悶不樂。

蘇瓷第一時間察覺出來，問怎麼了。

路年年也不敢說。

蘇瓷沒辦法，只能去問老師，想知道是不是在學校跟同學鬧矛盾了，老師自然也不知道。

可路年年不說，蘇瓷他們也沒辦法。

但過后不久，蘇瓷約察覺出來了些許。

路晴畫到路家找玩的時候，都膩在蘇瓷旁邊，不想出去。

以前，都是歡天喜地就跑出去的，里還會嚷嚷說找姐姐玩。

再后來，們漸漸長大。

路年年十歲那年，蘇瓷才問，說是不是不喜歡路晴畫。

那會蘇瓷病的嚴重了些，路年年老實告知。

那麼幾年下來，早就跟蘇瓷了無話不說的母。

聽完，蘇瓷跟路穗穗一樣，了的腦袋說：“年年，你要記住。你跟爸爸媽媽確實沒有緣關系，但只要你還愿意留在家里，你就永遠是爸爸媽媽的孩子，爸爸媽媽也永遠你。”

從在家門口撿到那一刻起，蘇瓷和路景山就做了決定。

他們會養好，有自己自私積德的念想，他們希自己那丟失的兒也能被人好好照顧長大。

看向窗外，“同樣的，爸爸媽媽也你姐姐，我們也想找回你姐姐，讓你們姐妹一塊生活，把你們養長大，再看著你們出嫁，如果你們不愿意，那爸爸媽媽也愿意養你們一輩子。”

說著說著，蘇瓷哭了。

想路穗穗了。

路年年知道有個未曾謀面的姐姐，知道那個姐姐走丟了。

有時候，蘇瓷經常會一個人躲在房間，坐在地毯上，捧著一本相冊掉眼淚。路年年其實是早的，在親和這方面，異常敏。

從小，就給自己灌輸了念想。

如果姐姐回來了，一定一定要對好。

因為爸爸媽媽把在姐姐回來之前的給了，那要把自己以及爸爸媽媽的，都給姐姐，讓知道，是路景山蘇瓷和自己一直都想著念著的人。

路年年說著，嗓子有點啞。

“后來，我們就相的不冷不淡。”道：“路晴畫好像能覺出我不是很喜歡，但不知道是因為什麼，所以面上對我還是很好。”

路年年面上對也不差。

畢竟沒有撕破臉皮，正常的來往，還是在維持的。

路穗穗點點頭，看著，“年年，多的話我就不說了。”

“啊？”

路年年眼眶紅紅的看向。

路穗穗挽著手臂說：“但我跟爸爸媽媽一樣，也會永遠你，你永遠都是我的妹妹。”

是路家的孩子。

這是路年年的家，希能放開，能更放肆驕縱一些，沒有關系的，他們是一家人。

路年年被，抹著眼淚說：“我知道的。”

蘇瓷和路景山，給了足夠的安全。

路穗穗“嗯”了聲，“以后別再想著這事了。”

路年年答應：“好。”

-

姐妹倆在外面轉悠了一圈，回到家時，路景山恰好下樓，在看到路年年紅了的眼眶，他詫異幾秒，“年年眼睛進沙子了？”

路年年：“……”

路穗穗：“……”

路景山擺擺手，“回房間用熱巾敷一敷。”

路年年：“好的。”

跟路穗穗說：“姐，那我回房間了，順便洗澡。”

外面吹了風有點冷。

路穗穗應聲，“去吧，我喝點水也回房間。”

看路年年跑上樓，路穗穗轉頭看向路景山。

“爸。”

路景山看，“有話跟爸爸說？”

“嗯。”

路景山笑笑，“跟爸爸去書房。”

“好。”

進了書房，路景山把門關上。

“年年怎麼哭了？遇什麼不高興的事了？”

路穗穗失笑，就知道路景山剛剛那話是故意說的。

點了下頭，拉開他對面的椅子坐下，抬眸看他，“爸，你覺得二叔一家怎麼樣？”

路景山微頓，垂眸看著，沒吭聲。

路穗穗對著他打量的目，沒一點閃躲。

“你二叔。”路景山沉默了半晌，才說：“很聰明。”

只不過，他的聰明，不完全是用在正途。

路穗穗莞爾，“你喜歡晴畫姐嗎？”

路景山一怔，忽而明白過來了。

“年年跟你說了小時候的事。”肯定語氣。

路穗穗眨眼，“您知道這事？”

路景山應聲。

他道：“不過不是年年主跟我說的，是你媽媽告訴我的。”

路年年那會死活不吭聲，唯獨蘇瓷問，才告訴了一個人。

走前，蘇瓷把這事告訴了路景山。

只不過孩子們之間的事，路景山不好手太多，路年年不提，他就當不知道。但只要路年年提了，需要他做點什麼，他會義無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