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繁花（93）

　從書房出來,卻見兒已經在收拾東西了。指揮著保姆把冰箱里的吃的往出搬，“凍餃子也要，外面的餃子沒家里的好吃。是蝦仁的餃子嗎？”

　是蝦仁的。

　“那我都要！”劉華一邊端著車厘子,一邊站在邊上往冰箱里瞄，見母親出來了，忙跑過去，“我要拿去放到我的冰箱里，了隨時有吃的。”

　再放任你住出去，那可不行。

　董明沒法現在就把話挑明了說，一是怕這孩子不藏事,臉上或是話里了什麼出去；二是才從林家回來，就說不接林疏寒,孩子難免想不通，自然也會覺得林家不喜歡。再給鉆了牛角尖,或是因為這個跟人家割裂了，這又何必？

　因此,只能先把人拘在邊：“你這個孩子呀,在家才幾天,又要住出去。”

　不是之前說好了嗎?

　“可你一走，我心就慌了。你媽是癌癥,不是冒了發燒了,吃兩片藥就好了。我總是一閉眼呀，就覺得陪你們的日子不多了……”

　就怕您說這個！您不能病好了,心態沒好吧，這可不行,“要不然，請個心理治療師,給您干預干預，我陪您去。”

　這是什麼話?愁死了!

　劉平安從書房出來，就說這孩子，“最好的藥就是陪伴！你要自立住出去，沒問題呀！可這一出去，就一去不回頭。放假期間，你陪陪你媽怎麼了？以前覺得你出去沒問題，可試了之后，我發現你很不像話。對你媽媽都是如此，那你對誰能有多好？你跟人家桐桐比一比，人家下的什麼功夫，你下的什麼功夫？人家什麼作為，你什麼作為？人家本事學了，家立業了。你呢？你跟人家年齡大差不差的，可其他的呢？出去跟人家比老子還是比老娘呀？我決定了，取消你搬出去的權利，開學后住校去！現在的研究生宿舍好的，找找關系，住單人間未嘗不可。又近便又安全，這是最好的安排了。其他的不要想了，權利收回。東西阿姨去收了帶回來……”

　劉華氣的跺腳，求助的看母親：“媽——你看我爸！”

　“你再這樣你爸真生氣了，老實呆著吧。”

　這孩子嘟，轉回房，將臥室的門甩的砰的一聲巨響。

　剩下夫妻倆默默的對視了一眼，孩子任，這還都是給慣得。

　劉安平坐在妻子邊：“這樣……回頭呀，該給老師送什麼，還送什麼，一切照常。禮節上得比以前更用心，明白嗎？”

　我還能不知道這個道理？“老師吃酒糟魚，咱家阿姨做的最好的就是酒糟魚，明兒專門去買大草魚，多做些酒糟魚給老師送去。”

　劉安平拍了拍董明的手，回書房去了。

　留下董明兀自覺得可惜，自家這孩子的子，在條件差不多的人家找的話，不難。但是能容的下這任脾氣的，卻非得厚道人家不可。可這樣的人家最難找。

　找個不如自家的吧，要包容，那就得老劉肯出力拉拔，就是這麼現實的道理。

　其實，像是桐桐找的對象就很好嘛！本人有本事，家里不市儈，要前程有前程，要穩定又穩定。隨便一點面子，他就能自己飛。

　可從哪再翻騰出這麼一個人來。但愿能在大學里談一個各方面都不錯的，大家都省心。

　出電話，給桐桐打過去，這會子應該是忙完了吧。

　桐桐忙完了，洗了澡坐在沙發上正喝桃呢，董明在電話那邊跟桐桐抱怨劉華，“……子野的呀，我跟爸都攏不住。現在好了，爸嫌棄不回來，給拘家里了。這個孩子呀，要是有你一半省心，我都燒高香了。現在我就盼著，能好好的給我讀個研，在學校里找個格匹配的男朋友，畢業了趕給把婚結了，都省心。”

　林雨桐明白，人家這是捎話呢。說是你們的意思我們收到了，我們沒有多余的想法，咱們的不影響。孩子我們管住了，對婿的期待也不是你家哥哥那樣。事過去了，再不提了。

　都是面人，總得有個面的收場。

　桐桐就笑說，“我爺爺喜歡劉華的子的，我太悶，方苒是個書呆子。我在家是看書，在家也是看書。倒是劉華，去了以后跟我又說又笑的，不知道有多熱鬧。”

　董明在那邊哈哈大笑，“這也就是咱不是外人，怎麼看都好。”

　說了幾句客套話，表達的意思都表達到了，這才掛了電話。

　林疏寒跟四爺在臺喝茶，聽見靜探過頭來，問說，“是董明？”

　嗯！“人病了，就想子守在邊，愣是把劉華給拘回家了。”桐桐說著，就端著桃也過去，靠在邊上跟兩人說話。順勢就轉移了話題，“你們說的熱鬧，正說什麼呢？”“正是城改的事呢。”林疏寒將杯子里的茶喝了，“你們累了幾天，也早點休息吧。我上樓了。”

　這麼早就上去了。

　林疏寒打了哈欠：“在外面跑一天，我也困了。”主要是新婚夫妻，再是親哥，老這麼礙眼也不像那麼回事。

　然后真走了。

　桐桐看四爺：什麼意思？

　四爺哼笑一聲：你覺得咱是老夫老妻了，可在人家眼里，咱這不還著呢嗎？

　還著呢？那可不正著呢嗎？

　桐桐覺得林疏寒多心：家里還有保姆在，這麼早的避回去干嘛呀！

　四爺不桐桐再去打攪：“人得有點個人的空間。大男人了，很多事得他自己往開的想……獨是個好法子。陪伴，但一定得有一點距離。”

　行吧！先看看再說吧。

　桐桐追著四爺去書房，“你這明兒得去上班吧？最近忙什麼？”

　能忙什麼？“得聯系材料去！都是些跟人通的工作……”

　“不用！能用的上，有些實驗室比我們急。”

　可不，一上午打出幾個電話，人家表示以最快的速度，將數據發過來，隨后派人送樣本。許副所都不知道這是怎麼通的，是這差旅費，這一年要給單位省多。

　轉臉，他人把雜間收拾出一間來，申請了一臺空調給安裝上，不說是給四爺的辦公室，而是被命名為協調辦公室。

　辦公室迄今為止就四爺一人，那地方辦公家一擺，也就剛夠一人辦公的了。要是來倆客人，小沙發上一坐，協調通嘛！一點多余的空間都沒有。

　四爺的自由時間就多了很多！安排的工作做完，需要他做的專業的東西，多是計算機相關專業的，抬手就給理了。還有半天時間，在看最近的部資料。甚至要請各個項目的頭兒過來，咱們通一下細節，這才能出去給你們找符合要求的，對吧？于是，看不懂的，跟這些人通通，覺得有那麼點意思了。

　人瞧著吧，就是覺得工作很賣力，很認真。干啥啥行！

　做項目的，那真是加班是家常便飯吧，急著出果呢。可四爺是單位里有的不需要加班的人。一到五點半，準點下班。跟人通的工作，很多人的覺還是，課后得下死工夫。得請人吃飯呀，跟人聯絡呀，這都不屬于得陪綁在單位的崗位。

　四爺一走，好些再樓上看見的都羨慕呢，看人家，這就又走了。

　結果四爺一出門，就被人給攔住了，“金工。”

　抬眼一看，不就是那個大，找桐桐瞧病那個，徐田還是什麼的？

　可不就是徐田：“金工，等到您下班了。您看，您要是不忙，還請您賞個臉，咱去隨便找個地，吃口飯得了。”

　“有事？”四爺一邊問著，一邊手機，給桐桐打個電話。

　徐田忙道：“金工，今兒林姐怕是顧不上早回家！有位老人家病了，給送去保健樓了，連孟老都驚了，林姐怕是正忙著呢。我知道您今晚不急著回家陪林姐吃飯，這不就請您來了嗎？”

　鼻子真靈呀！

　行吧！四爺指了指邊上的館子，“隨便吃口吧。”

　徐田連忙跟上，“您指定的館子，那鐵定差不了。”

　就是路邊一家湘菜館，這個點正上客，二樓有包廂，要了個包廂。這小子點了一桌的菜，“喝點什麼？”

　“荷葉茶，別的不要了。”

　不喝酒的人可太難相了！徐田陪著笑臉，“金工，我是聽說林姐他們有意做藥廠，是嗎？”

　這是從哪來的消息？

　“嗐！京城這地方，最不缺的就是消息了。”徐田給四爺把茶斟上，“可金工，做藥，肯定做的是中藥。可現在做藥的多了去了……這不定就扎到誰的肺管子上了。人家什麼資本實力呀？這新開的廠子，又是什麼資本實力呀？有時候，不一定在位置上……或是在某個領域權威，你這個話就有人信的。關鍵還在于兩個字——資本！別人覺得你礙事，那就得針對你。你說妥協吧，把這些人拉著一塊賺錢……那壞了！資本能把人給裹挾了。這玩意就跟一顆毒|藥似得……沒法弄呀！吞下去吧，傷自己；隨手扔了吧，還怕它危害了別人。滅了吧，你又滅不了。我呢，就是過來，跟林姐提個醒。防著一些！林姐年輕，行的時間短。對于藥品這個行業呀，知道的還是有限……”

　藥品這個行業呀！反正不是他們把摁下去，就是把他們給調|理順溜了。

　象嘛，總得有人治的嘛！對吧？真要撞手里了，橫沒有被攔路虎給嚇回去的道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