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辰縱然心里不愿,也不能說出來蓋彌彰,“那是你們的事,不必問我。”
“哦。”藺長星眉眼帶笑,“到底是嫡親的姑侄,謝幾洵的眼睛像你,謝幾軻的像你。”
謝辰:“……”無聊。
藺長星想到方才在他眼前的臉,眸子宛如秋夜月,皎潔明亮,摻著冰涼與清冷。
想必也知自己長著副疏離的面容,平日與人說話,總是刻意放神態,盡量出暖意。
然而那只不過是教出來的禮儀規矩,與個人的喜怒哀樂并不相關。
方才說話惹惱,藺長星心中卻有一點竊喜。他喜歡真實的謝辰。
那謝幾洵是個芝蘭玉樹般的貴公子,待人客氣,眼睛里卻也含著冷淡的傲氣。
藺長星第一眼見到,便知道他該姓謝,一打聽,果然是謝辰的侄子。
與眼睛的冷意不同,謝辰的盈,并非薄之態。他彼時如愿以償地吻時,正如他心里想的,溫熱糯。
雙眸冷清,雙艷,結合在一張靜默如湖的臉上,藺長星第一眼看見,便進了心底。
“不是頭暈嗎?”謝辰背對他,不帶緒地打斷:“說兩句。”
“哦。”藺長星喝了兩口水,突然想到這個水囊是謝辰用過的,害而期待地問:“四姑娘,這個水囊,能不能送給我?改日我還你一個新的,好不好?”
謝辰面如常,耳邊卻驟然發起燙,似也被熱得不過氣,艱難開口:“不必還了。”
“謝謝!”雀躍難掩。
不愿理他的孩子氣,問了句:“賀小侯爺那日怎麼想起賞荷了?”
賀裁風是東侯府的公子,清流人家,與那些橫行霸道的紈绔不同,卻也不是什麼詩作賦之輩。
那日的賞荷宴,有所耳聞,無非就是寫詩作畫,聽聽曲子,好不雅趣。
謝幾洵的詩賦與夏荷圖拔得頭籌,贏回來一幅價值連城的畫。南州鶴先生價值連城的《江南老》,多王公砸銀子都買不來。
這樣的巧事與好事,倒像是菩薩下凡來普渡眾生。
藺長星笑笑,大方承認:“是我想辦,在宴京多結識新的朋友。”
他若否認,謝辰只會鄙夷,然而這回答沒半點差錯,也不好說什麼。
瞇了瞇眼,見遠來了個提著藥箱的人,抬便要走:“大夫來了,你在此等著。”
“等一下。”藺長星喊住。
謝辰停步,極力耐著子問:“還有何事?”
藺長星說出百試不爽的話:“對不起,我太笨了,將來一定還姐姐的。”
又是這句。
謝辰抿住,才沒嘲諷地笑出來,他當初還不是一邊騙,一邊說還。
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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