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雖然不知道東哥為什麼恨軍人,但小伙子很是識趣,從來不敢過問。
左右不過多殺兩個人罷了!
=
另一邊。
田宓他們一行人將那幫歹徒轉給了當地的派出所以后,又在里面登記了信息與口供,還去了電話到部隊核實他們的份,才被允許離開。
不怪公安們這般警惕,畢竟都槍了。
不過,在離開派出所之前,婁路回與派出所借了電話。
本來是打算去郵局打的,如今被這樣那樣一耽擱,郵局早就關了門。
電話是打到朝村的,家里還不知道他們要回去奔喪。
田宓離開的這幾年,朝村也有了一些變化。
比如說,前年村里就通了電。
再比如,上半年還安裝了電話。
電話打過去的時候,村委會還有人。
還是個人,正是當年三妹用兩包煙賄賂了的張會計。
田宓與人客氣的寒暄了兩句后,便請他去喊四妹過來接電話。
與四妹問清楚送葬的時間。
發現時間有些趕。
于是第二天,天剛蒙蒙亮,一行人再次上路。
只是這一次,路上沒怎麼休息,四個人流開車。
好在這一路的不停歇終究是起到了作用。
大家伙兒總算在下葬前一個小時,進了朝村。
=
朝村落了稀稀拉拉的雨。
往日蔚藍的天空,也呈現出了霧蒙蒙的銀灰。
抑!沉悶!
就如同田家現在的氣氛一般。
今天是田細辛老爺子與曹大紅老太太下葬的日子,田家門口已經來了不親朋,全是來送行的。
說來,老爺子雖然家事上糊涂,醫這一塊卻小有名氣,對待病人更是認真負責,在村民們心中,有著很高的地位。
尤其老兩口算是凄慘橫死,所以,哪怕沒什麼親戚關系的村民們,也都自發過來送田大夫兩口子最后一程。
他們也不留下吃席,只鞠個躬,抹了兩把眼淚就走。
也因此,在這個提倡一切從簡的年代,老爺子老太太的喪事算得上很隆重了。
田紅星作為父母唯一的兒子,后事這一塊,自然要跟前跟后心。
但他到底不年輕了,再加上驟然的打擊與兩三天的煎熬,人看著憔悴了不,也瘦了不。
若不是四丫頭田雪已經能夠獨當一面的,帶著弟弟向幫忙分擔了大部分事宜,他肯定早就扛不住了。
“哥!你不是說宓丫頭要帶著婿回來嗎?怎麼還沒到?眼看著爸媽下葬的時間都要到了,可不能誤了時辰。”說起宓丫頭,田曉燕雖紅腫著眼睛,卻也不耽誤人家心里又開始酸溜溜起來。
能不酸嗎?誰能想到,一個地里頭刨食的農村丫頭,居然有本事嫁個北京人。
大哥是個嚴的,一開始只說是雨丫頭給介紹了個當兵的,其余的什麼也沒。
后來還是爸媽追問了幾次,大哥才大致說了男方的條件。卻原來,侄婿不止是個北京人,還是個大學生,更是團長。
心里雖然也覺得侄兒媳婦王紅艷說的對,那侄婿怕是個二婚帶娃的,或者是年齡可能跟大哥一般大了,要麼就是長得丑?不然人家憑什麼看上宓丫頭呀?
肯定圖年輕,圖漂亮唄!
但有時候,田曉燕捫心自問,又覺得...就算對方真的又老又丑,還是個二婚帶娃的,人家若是看上田曉燕的閨春秀,也是愿意的。
甚至是歡喜的!
可是打聽了,團長相當于地方上的副縣長。
這年頭村長都是大了,縣長!簡直不敢想。
田曉燕覺得,真要見到縣長,肚子都得發!
更沒想到的是,宓丫頭才剛過去一兩個月,就把盼娣也帶出去當兵了。
當時消息傳來來的時候,不知多人羨慕。
就算那些個往日里不怎麼來往的遠房親戚,也都的登上大哥家的門檻,話里話外打聽三丫頭當兵是走了什麼路子,又期期艾艾說起家里有當兵的好苗子云云...
最后,煩不勝煩的大哥才說出是侄婿幫的忙。
并態度很嚴肅的表明只弄到了一個名額,才那些人漸漸歇了心思。
但田曉燕卻更羨慕了。
一個當兵的名額也很是了不起啊。
這年頭想去當兵多難啊?尤其還是兵。
上回他還聽大哥樂呵呵的提了一,說是盼娣那丫頭被一個老中醫看上,收作徒弟了。
還說將來就是大醫院的醫生,有出息!已經算是城里人了。
哪怕這事兒已經過去有一年的時間,田曉燕都還記得,那會兒大哥笑的一臉驕傲的模樣!
當時就想,這麼好的事,要是給家兒子多好!
偏偏便宜了一個丫頭片子!
田曉燕覺得吧,也不是見不得侄過的好。
就是...偶爾會不得勁兒,總覺得不應該過的比的閨好,忍不住就生出攀比心。
田紅星全然不知道,面上老實的七妹心里頭又是一番羨慕嫉妒。
聞言看了下手表,才黑著臉啞聲呵斥:“哪里就到時間了?還有一個多小時呢。”
田曉燕被大哥兇的了脖子,安分了幾秒后,又一臉討好道:“要不,讓我家有福開拖拉機去前頭迎一迎?不然他們到了鎮上還得走回來,侄婿可是團長咧!哪能人家走路!”
家有福可是村里的拖拉機手。
到時候在侄婿面前表現一番,再給人捧的高高的,哄的開心了,說不定團長侄婿也能給家有福安排個好去。
部隊家有福的年紀是不行了。
但給在縣城里安排個工作,也不嫌棄不是?
別以為不知道,自己那幾個姐姐也都存了結人的想法,不跑的勤快些,說不定就其人給搶了好機會。
至于雨丫頭跟的男人,雖然聽說也是正團了。
但大家是看著他從小戰士慢慢升上去的,又是本地人,敬畏心沒那麼高。
再加上人都有11年沒回來了,更沒見他給過誰當兵名額。
田曉燕自覺自己很是有識人之明,大侄婿擺明是個不好相與的。
還不如一門心思在北京來的二侄婿上使勁兒。
咋地也是宓丫頭老姑不是?
想到這里,田曉燕也顧不上嫉妒了,心里頭火燒火燎的急,恨不能現在就瞧見心中的‘貴人’侄婿。
因為是獨生子的關系,所以田紅星在父母跟前一直很得臉面,自然也很深。
如今父母的意外慘死,說不定還與大兒子大兒媳有著千萬縷的關系。
他這兩天因為這樣那樣的壞事全部堆積在了一起,神不濟,頭痛裂,哪里有功夫聽老妹在邊絮絮叨叨。
怕知道兒婿開車回來更加激,田紅星便沒多說什麼,只是皺起眉趕人:“他們不用有福接,自己能回來,倒是你,要是沒事就去跪一跪爸媽,別老跟著我。”
說完這話,他本就紅腫的眼睛里就又掉出淚來...
爹媽去的太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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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廂進村后,田宓嫌十拐八彎的指路麻煩。
干脆自己坐上了駕駛座,往記憶中的家駛去。
田家的位置,在整個村里算偏中間的。
所以一路開過來,不可避免的遇到了不村民。
大家見開車的是,全部跟看西洋鏡子一般,稀奇的不得了。
人居然會開四個轱轆的小汽車?!
尤其這個人還是他們本村走出去的姑娘,那就更人震驚了。
就這樣,進村后被當園大猩猩的田宓開開停停。
等好容易將車子開到家門口的時候,后面已經跟上來了一長串的村民。
而來田家送葬的親朋好友們,也是驚喜迎了出來,圍著車子七八舌的夸贊。
“二姐,你會開車了?”田宓剛停穩車,還來不及將車門打開,車窗口就趴過來一個小腦袋。
定睛一瞧,頓時就樂了,居然是四妹田雪。
三年未見,分別時,因為營養不良,還是個小蘿卜頭的四妹已然大變了模樣。
記憶中,田雪長得最像母親欒紅梅,皮白皙,方圓的小臉,單眼皮,高鼻梁,大小適中的,并不算頂出的容貌。
然而,幾年過去,許是營養接上了,又或是長開了,才16歲的已經初顯了芳華。
變化大到...幾乎田宓不敢認。
這是...吃什麼長這樣的?
可再細細一瞧,五依舊更像母親。
但,就跟開了與未開的一般,小丫頭明顯更致不。
用后世的話來說,分明五拆開都不算特別出彩,但聚在一起,就是有一種吸引人眼球的。
所以...大十八變,真的能越變越好看。
田宓下意識揚起角,想要夸幾句。
只是在看到田雪努力制笑意,立馬也斂了面上的笑容。
是了,再是久別重逢,也得看場合。
想到這里,田宓示意四妹往后退幾步。
待留出足夠的空間,才推開門下車,上還不忘回答小丫頭前面的好奇:“車不難開,你三姐也會,你喜歡的話,將來姐送你去學。”
說話間,又沖著人群中,有些靦腆看著自己,已然長翩翩年郎的小弟招手:“站那麼遠做什麼?趕過來。”
與此同時,坐在副駕駛的婁路回,也跟著開門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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