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霄輕嗤一聲，道：“有什麼比自己的命還重要？”

“北漢。”哥舒翰沉聲道。

凌天霄沉默了半晌，從懷里掏出一個瓷瓶丟了過去道：“這是凌霄堡傳的傷藥，雖然比不上藥王谷的，但是對傷外傷效果都還算不錯。凌霄堡總算還是個江湖門派，對這些高手弄出來的傷比你們要通一些。”哥舒翰接在手中，隨手撥開了瓶塞，淡淡的藥香溢出，沁人心脾，“確實是好藥。”哥舒翰贊道。

“可惜……”凌天霄道：“老爹說你是被絕頂高手所傷，不好好休養就算是神仙金丹也沒用。”

哥舒翰淡然一笑，并不接話。

凌天霄見勸不住哥舒翰便也不再多說什麼，從一開始他們的份立場便不一樣。如今說什麼其實也都是徒勞而已。揮揮手，凌天霄道：“算了，反正命是你的。不過，你皇兄把我和老頭子道軍中來究竟有什麼打算？凌霄堡雖然是個小地方，但是也不能長時間沒有一個人做主吧？”這些日子他們坐鎮軍中，但是哥舒竣卻并沒有讓他們做什麼，甚至連戰場都沒有上過，仿佛純粹是將他們請到軍中來供著一般。

哥舒翰皺了皺眉道：“這個麼……我也不清楚。”

凌天霄聳聳肩，無奈地道：“當我沒問，不過無論你皇兄又什麼打算都最好快一些。我是無所謂，但是老頭子能有多耐天天躲在帳篷里我就不知道了。”

哥舒翰點頭道：“我知道了，我會提醒皇兄的。”

另一邊，哥舒竣的大帳里，哥舒竣坐在椅子里，寧談站在一邊幫他換藥。蕭皇后那一下刺在了肩膀上，雖然傷得不重但是卻還是不能夠置之不理的。寧談過來的時候哥舒竣正在發脾氣，甚至將換藥的醫都拖出去打了一頓，于是寧談只得接手了后面的事。

并不怎麼練的慢慢包扎好了傷口，寧談后退了一步平靜地道：“好了。”哥舒竣低頭，看了一眼不審觀的包扎，也不怎麼在意指了指不遠的椅子道：“默言，坐下說話，”寧談沉默地走到一邊坐下，淡淡道：“陛下心不好？”

哥舒竣苦笑道：“現在這個時候，朕心能好得起來麼？”

寧談微微點頭道：“陛下在煩惱西越帝的事？”哥舒翰嘆了口氣道：“十一弟的話，默言也覺得有道理是麼？北漢，打不贏西越了。”寧談沉默了片刻道：“如此行事，并非烈王和將士之過。”哥舒竣苦笑，道：“不錯，朕知道，都是朕的錯麼。”寧談沉默不語。

看著眼前沉默從容的男子，哥舒竣突然更加煩躁起來，怒道：“你是不是想說，這一切都是因為朕招惹了容瑾才造的？因為朕在霄城投放疫病才造的？”

寧談幽幽嘆了口氣，抬眼著哥舒竣道：“陛下，臣不知道。或許……是命該如此。”

“你什麼意思？！”哥舒竣怒道：“你的意思是容瑾天生就是要一統天下的命？”寧談看著他道：“無論臣說什麼，陛下都會怒，既然如此，臣為何不能說點自己高

興的？”哥舒竣一怔，不知想到了什麼慢慢地坐了回去，著寧談良久方才嘆了口氣，有些沮喪地道：“抱歉，默言，朕并不是想要遷怒你。”

寧談也不在意，道：“事到如今，陛下與其沮喪憤怒，還不如想想還能有什麼法子挽回。”

“默言，幫朕……朕知道，你一定會有辦法的。”寧談俊雅的眉目間閃過一怪異的神，很快就一閃而逝。就連哥舒竣都沒有捕捉到那一瞬而過的變化，只見他依然溫文爾雅，從容淡定地搖了搖頭道：“臣，也沒有辦法。臣陛下知道，臣擅長的是勾心斗角，宮廷權謀。這……終究是小道，力挽狂瀾，非臣所能及。”

哥舒竣乍然閃過一彩的眼眸慢慢地黯淡了，有些失地著寧談道：“是朕……強人所難了。你回去休息吧，默言，過兩天你便回皇城吧。如果朕和烈王出了什麼事……你想自己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寧談看著他，問道：“陛下真的不打算接烈王殿下的建議麼？”

哥舒竣閉眼，沉聲道：“朕是北漢皇帝，絕對不會不戰而逃，更不會向容瑾屈膝求和。”

寧談點點頭，道：“微臣明白了，微臣告退。”

寧談起告辭，都到大帳門口的時候寧談聽到哥舒竣有些低沉的聲音，“默言，你后悔幫朕了麼？”寧談微微側首，淡笑道：“沒有，從不，以后也不會。”說完，也不再看哥舒竣的神，寧談出了大帳。抬頭了一眼頭頂湛藍的天空，寧談邊勾起一極淡的笑意。因為……我幫你一直都是有目的的。

之后接連十幾日戰，北漢和西越依然是各有勝負傷亡慘重，但是隨著西越大軍源源不斷的增援，而北漢能夠調的大軍卻已經都調起來了。剩下的北漢的幾十萬大軍被趙子玉帶人纏著本無，哥舒翰一人終究是獨木難支，漸漸地北漢另一邊占線開始潰敗，無奈之下哥舒翰也只得率部連續后退。然而，也不知是否屋偏逢連夜雨還是蕭皇后臨死前的詛咒終于奏效，就在這個時候，哥舒竣居然重病在床了。

大帳里，哥舒竣躺在床上臉灰敗。醫坐在窗前認真的把脈，邊圍著的眾人也都是一臉張地著醫。原本一直好好地，但是今早皇帝出門練武的時候突然倒地不起，然后在短短的幾刻鐘間就變得虛弱無比，仿佛是中了什麼奇毒一般。但是醫仔細檢查，又沒有發現皇帝有中毒的跡象，只能是生病了。

好一會兒，醫終于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站了起來。哥舒翰沉聲道：“醫，皇兄怎麼了？”醫臉難看，為難地看了看眾人。哥舒翰心知不好，沉了一下道：“出去說吧。”

“站住！”哥舒竣慢慢睜開了眼睛，沉聲道：“就在這里說，朕得住！”

醫小心翼翼地道：“陛下……陛下似乎是換了疫癥。”

“什麼？！”眾人大驚，疫病可是會傳染的，但是奇怪的是怎麼會從為皇帝陛下的哥舒竣開始患病？醫連忙解釋道：“王爺和各位不必擔心，陛下的病癥并不會傳染。”子有些急的突兀赤不悅地怒道：“既然如此，你為何說陛下得了疫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