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老除了長髯花白了些許,與八年前無甚區別,依舊是仙風道骨之姿,深陷的眼睛很是矍鑠。
“你是薑?”似乎嫌線太暗,陸老取了弟子遞來的燈籠,朝薑走了兩步,又仔細照了照薑的容。記憶與現實重合,他恍惚了一瞬,才神複雜道,“兵荒馬,你來此作甚?誰讓你來的?”
“父親母親之命,特來答謝先生舉薦之恩。”說罷,薑下跪磕頭,以額地,行大禮道,“當然,即便沒有父母之命,於於理薑都該來這一趟,親致謝意。”
陸雲笙著薑,神十分複雜,說不清是喜還是怒。良久,他花白的胡須抖,揮手屏退一眾儒生弟子,待屋再無閑人,他才沉聲問道:“你母親……這些年可好?”
薑抬頭,臉上的訝異一閃而過。但很快恢複了平靜,按捺住心底的疑答道:“回先生,母親康健,與父親琴瑟和鳴,雖無大富大貴,卻也無憂無慮、天然自在。”
陸老負著手在門口站定,似乎在品味這句話。他的視線過庭前搖曳的燭,過刀劍紛的戰火,落在遙不可及的遠方,許久才問:“你何時啟蒙?平日裏,素讀些什麽書?”
薑答道:“從能坐開始就拿著筆胡寫畫,父母嗜讀且工於書畫,學生耳濡目染自然有了幾分興趣。家父對我的學習並不嚴苛,任憑我自由發展,故而除了經史典籍,畫了圖的方技營造也略有涉獵,最喜詩文話本。”
“哼,你父親一向如此!”不知哪句話惹怒了陸老,他語氣不善道,“你回去罷,以後不必來見我,也休得在我麵前提及你父母。”
萬萬沒想到陸老態抵父母至此,明明方才還關心自個兒的母親不是麽?薑心中頗有疑慮,笑意也淡了些許,“晚輩不知父母犯了何錯?若有冒犯陸老的地方,晚輩願再頓首以謝罪。”
陸老也不願為難一個後輩,歎道:“你父親造下的孽,與你無幹。”
薑心目中的父親一向是偉岸正直、清廉端正的,聽到陸老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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