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
不對吧,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吧???
為什麼裴峋會出現在這里?為什麼他知道門鎖的碼?為什麼他話里的意思好像在說——
他就是那個被勒令“別回來”、還被放了鴿子的倒霉老公???
救命啊。
雖然經常口嗨什麼老公老婆,也在網上跟人對線的時候說什麼“你再這麼造謠今晚裴峋又要在電話里哄我好久”——
但并不是真的想和豆結婚啊!!!
溫窈的腦子立刻開始高速回放起微信上的所有對話記錄。
好像第一次就跟對方撒謊說自己重冒了。
然后第二天就見到了裴峋,把從他口袋里掉出來的、有很大可能是給買的冒藥還給了他。
還在片場當著裴峋的面喊“侮辱我豆你死了”。
然后沒過兩天就在微信上止對方回家。
“……”
不可能。
裴峋不可能就是那個塑料老公。
……否則沒有臉再在這個星球生活下去!
于是溫窈抱著那一點微茫的希張了張口。
但還沒發出聲音,就見裴峋微微蹙眉,打量著道:
“你今天把我晾在餐廳像個白癡一樣等了四個小時,怎麼看,該被哄的那個人都不應該是你吧。”
“…………”
最后一點微茫的希被這句話無掐斷。
溫窈坐在床上木著臉沉思。
覺得只有上天注定的主角,才會被命運這樣無考驗,而只是一個普通人,為什麼要經歷這麼離奇的人生?
的豆怎!麼!可!能!是!!的!丈!夫!!
!配!嗎!!??
不配啊!!!!!
見溫窈一臉心如死灰地呆坐不語,裴峋抿直線,斜倚著門框問:
“覺得愧?”
是愧了。
腳趾都要摳出一套大別野了。
“你不覺得你應該先跟我解釋解釋今天的事嗎?”
還想有人能給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溫窈努力回憶了一下今天舅舅跟他說的那一堆事。
當時只關心他爸那堆破事了,什麼他倆目前沒有結婚,沈艷秋和沈詩若也還沒搬進家,而是四年前知道這件事的,當時就要求兩人分手,溫正輝稍有遲疑,就立刻搬出了家里。
搬出家里之后呢?
沒過一年,在剛滿二十歲的時候,就通知全家人,結婚了。
沒人知道的丈夫是誰。
溫正輝暴跳如雷,氣得放話一定要把這個騙走他兒的人揪出來。
結果三年了,仍然一無所獲。
失憶前的溫窈瞞得太好太好。
好得把自己都騙得團團轉,只能現在像個傻子一樣呆愣愣地著裴峋,滿腦子問號不知從哪里開始問起。
但在提問之前還得先和裴峋解釋——
“你、你聽我說。”
裴峋不聲地微挑眉梢,示意他在聽。
溫窈真摯地著他:
“其實我失憶了。”
話音落下,房間里有幾秒的靜默。
隨后,響起了一聲嗤笑。
裴峋用那種“你看我像傻子嗎”的表居高臨下地俯視溫窈。
“哦?”
這一聲頗為怪氣,完全聽不出他信了還是沒信。
溫窈再接再厲,眼里閃爍著一點期待的試探:
“那個,就是你還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雖然我們一共也沒見過幾面,但你高二那時……”
“記得。”裴峋面無表地打斷。
溫窈眨了眨眼,有點意外:
“你真的還記得啊……”
這都是七年前的事了,他們那時總共算起來也沒見過幾面呢。
“所以呢?”
“所以……你有沒有覺得現在的我,更像那個時候十五六歲的我嗎?”
十五六歲?
裴峋盡力地回憶了一下十五六歲的溫窈。
他的印象其實并不是那麼清晰,因為那時的他也才十七八歲,年人心比天高,眼里只有自己閃閃發的夢想,從沒有認真回頭看看自己的周圍。
對于溫窈,他的印象也只有兩點——
是他學妹。
還有,好像喜歡他的歌。
那時還沒什麼的概念,后來重逢時,溫窈也始終保持著溫和客氣的態度,和那些會在演唱會臺下為他歡呼尖的歌迷完全不同,所以裴峋也沒自得將溫窈歸類他的。
要是只論格,雖然只和見過幾面,但似乎,那時的溫窈的確要活潑熱得多。
“哪里像?”
裴峋抬腳走向床上的溫窈。
“是在微信上我別回來不想見我像?還是撒謊騙我重冒像?又或者是,直接放我鴿子這一點有你當年風范?”
每反問一句,他就離溫窈近了一點。
等說到最后,迫已經強到令溫窈呼吸驟停,忍不住了脖子,巍巍答:
“……我的意思是,我失憶了,記憶停留在了十六歲的時候,我不知道那個人是你……”
裴峋的腳步停在床沿。
腳邊是被溫窈扔得七八糟的枕頭,床頭的紙被抓出來一堆,眼淚鼻涕糊一團,扔得遍地狼藉。
他默然片刻,忽地開口問:
“什麼時候的事?”
溫窈的背脊靠著床背,昂著頭疑地啊了一聲。
“我說失憶。”
“就……在你回國的前一天。”
他俯,寬闊肩膀遮住頭頂吊燈的,令溫窈眼前驟暗,只能被他極銳利的眼神注視著。
“為什麼不通知我?”
那種令人無可逃的迫過于強烈,溫窈本能地往后挪了挪,邊挪邊解釋:
“棠棠說,我是在跟打電話的時候被那個酒駕司機的撞了,當時就立刻報警找我然后又了救護車,等我醒了這不就失憶了嗎,就沒有通知你……”
整套說辭非常自洽。
裴峋仔細在的臉上尋找撒謊的痕跡,但一無所獲,也沒有編出這套話騙他的機。
“車禍醒了第二天就去工作?倒是敬業。”
溫窈沒聽出他的反諷,還附和著點點頭,這不是都是為了他嗎。
裴峋直起,不再與開玩笑:
“醫生沒說什麼時候能恢復記憶嗎?你什麼時候復查?有開藥嗎……”
話只說了一半,床上的孩忽然手拉住他角。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什麼?”
指了指這個屋子,又指了指他:
“我跟你,為什麼會住在一起?我們是真的結婚了嗎?為什麼啊?”
裴峋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失憶不是普通的病。
失憶就意味著,不記得這七年來發生了什麼,也意味著,從機場那天起到現在,在面對他的時候,所表現出來的一切都是發自心,絕對沒有半點偽裝。
包括在機場為了保護他不惜沖進男廁所。
包括為了維護他而潑了游止一咖啡。
也包括說自己是他的,不想讓他演很難演出的男配角,在昨天的聚會上說從出道就開始喜歡他——
全都是真話。
被那雙深如墨的眼瞳凝著,溫窈有點猜不他在想什麼。
“那個……”
“為什麼跟周導說要刪我的臺詞?”
“啊?”
沒頭沒腦地被問了這麼一句,溫窈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這,不是在說結婚的事嗎!
怎麼?結婚的事還沒有他的戲重要啊??
溫窈自下而上地著他,語氣帶著顯而易見的不滿。
“刪臺詞,那不是想讓你點文戲的力嗎?那堆臺詞本來就是強加上去的,刪了更簡,而且你作戲漂亮,刪了臺詞武指老師也能給你多編一點漂亮作不好嗎?”
頓了頓,又補充。
“不好就當我多事,反正周導也不讓我改,說改了你就了被我們騙過來的大冤種,你經紀人也不會答應……”
低下頭,聲音有點不自覺的委屈。
他從沒聽過溫窈用這個口吻跟他說話,沒有任何年人的拘束與客套,也并不將他當做需要畢恭畢敬的恩人。
他的聲音不自覺緩了些:
“劇本給我,我去和他們說,至于結婚——”
裴峋抬手了頭頂。
他的手掌寬厚,不輕不重地落下,有種讓人格外踏實的眷。
“哭這樣,是見到你媽媽了?”
他知道媽媽的事?
溫窈始料不及地抬眸,對上了裴峋那雙漆黑深邃的眼眸。
“我認識你媽媽,我高中那段時間……”他頓了頓,似乎不太想提到這個話題,“和家里鬧得不愉快,梁阿姨幫過我,所以你那時遇到了困難,我想我應該幫忙。”
“梁阿姨昏迷之后,名下的公司管理層,董事會有一些和你母親意見不同的人想要借機把持公司,而你不想看到你母親的心被毀掉——”
裴峋耐著子,將事的前因后果逐一道來。
隨著他的耐心解釋,溫窈忽然想起了回憶里的某個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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