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過三。”
大步走在前面的裴峋忽然停步轉,他眉眼是淡淡的,氣勢卻得膽寒。
“再有下次,別怪我翻臉。”
……這還不算翻臉嗎?
顧希月不敢想象真的激怒裴峋會是什麼后果。
他和娛樂圈里那些謹小慎微的溫順偶像不同,以他在圈無可取代的才華,整個就是大寫的恃才傲,只裴峋不犯法突破道德底線,地位就固若金湯。
不一,小花一茬一茬地長起來,個個都等著取代之。
不敢再冒險。
正在為下場戲做準備的施然將裴峋的疾言厲『』盡收眼底,忍不住嘆了口氣。
下場是和溫窈的對手戲,兩之間有一場打斗,溫窈正和施然一起接作指導的訓練,見施然一副對顧希月有些同的模,隨口問:
“……你和顧老師關系好像不錯?”
施然一怔,下意識想擺手,又一頓,遲疑著開口:
“希月姐出道的第一部電視劇,我倆就認識了,只不過后來我們咖位差得越來越多,就沒怎麼聯系了……”
溫窈哦了一聲。
“溫老師我也不是贊同炒作的事啊。”
施然辯解道:
“就是,哎,演員這行錢熱,出頭難,沒背景更難,想清清白白不耍手段就混出頭太難了,希月姐長得漂亮又有小脾氣,不出名的時候吃了很多苦……也是一時走極端吧,才想出這些歪招。”
某種程度上,溫窈也能理解,像裴峋那能恃才傲的畢竟是『』麟角,大多數,麼靠背景,麼靠手段。
——
“誰不想出頭?利用自己可以,拿別當墊腳石不行。”
施然大約是沒料這麼說,愣了下才苦笑:
“是……確實不對,應該是前段時間和沈詩若那事把『』昏了頭,在被裴老師敲打一下,之后應該會收斂了吧。”
“——沈詩若?”
溫窈豎起耳朵,這事怎麼還跟有關呢?
“你不道?”施然眨眨眼,“希月姐和沈詩若是對家啊,希月姐還不紅的時候,被沈詩若搶了好幾次角『』,最過分的一次都開拍了,還把希月姐劇組趕走了,兩的梁子可深了。”
溫窈皺起眉頭,沈詩若對著的時候,雖然可惡,倒也不至于這麼囂張。
背地里怎麼壞這?
“再加上沈詩若接的那個《鸞行》原本找的是希月姐,最后對方聽說沈詩若和溫氏集團有關系,為了能在星輝視頻蹭個好檔期,就定沈詩若主了。”
說這里,施然也有唏噓:
“希月姐為了那個劇陪了好幾個酒局,喝酒喝得差胃吐,沒想還是沒拼過沈詩若,再加上前兩部戲劇本不太好,都有撲,一時間沒什麼好本子找,這才急眼了吧。”
……好家伙,說來說去,結果源頭又是親爹啊。
溫窈又在的記仇小本本上狠狠記了溫正輝一筆,又對施然說:
“我道了,你不用擔,我很公私分明的,就算我想遷怒顧老師『』改劇本,薛導也不會允許的,我還想在薛導面前好好表爭取拜個師父呢。”
施然頓時綻開笑臉:
“我道我道,溫老師這麼善,肯定恩怨分明的,您放,我待會就開小號替您狠狠罵那些黑子!”
說著,施然就小跑著過去找顧希月說話了。
“——你跟說了什麼?”
后不期然地響起了裴峋的聲音,溫窈毫無防備,嚇得差沒拿穩手里的劍。
“沒、沒什麼……就是和顧希月關系好像好的,估計是怕我因為昨天的事遷怒顧希月,給薛導吹耳旁風把角『』設改了,所以來跟我說好話。”
裴峋原本準備在一旁坐著看練劍,溫窈那作做得實在難看,他忍不住上前親自示范。
“劍花不是這麼挽的。”
話音落下,裴峋拿過溫窈手里的劍,隨意地挽了好幾個劍花。
那雙骨節分明的手靈巧得不可思議,看著明明就是虛虛扶著劍柄,那劍就好像長在了他手上,靈活得在空中舞出眼花繚『』的花,收放自如。
“手臂帶手腕發力,手指不握得太。”
他收勢利落,調轉劍用劍柄那頭對著溫窈,示意接過去自己試試。
溫窈猝不及防又被這個bking裝,學著他的模挽了幾個劍花,好像是比之前流暢一些。
“跟你說好話,那你呢?還生氣嗎?”
話題又忽然轉回了顧希月。
溫窈其實確實有生氣,不是為了自己。
昨天晚上在裴峋的群里潛水圍觀,被科普了顧希月早年蹭裴峋熱度的事,作為,早就在里罵了顧希月無數次。
只不過今天聽施然這麼說,又了一惻之,氣消了不。
“我生不生氣不重啦,我還占便宜了漲一百萬呢,最重的是你自己還生不生氣,不原諒。”
“我是不原諒呢?”
溫窈覺得有奇怪:“不原諒就不原諒唄,很正常啊。”
“那你呢——”裴峋忽然向前走了幾步,“我討厭,你呢?”
說實話,溫窈某種程度上是能理解顧希月這麼做的。
這段時間,斷斷續續想起了一些事,也想起了以前老老實實在劇組做小編劇的時候,明明是自己寫的劇本,署名卻不得不讓給關系戶。
只有象牙塔的學生才會覺得老實本分就能出頭,實殘酷,很多時候清清白白做事只能欺負。
“嗯……我不贊同,能理解,所以頂多就是不喜歡,討厭倒也談不上……”
裴峋嗤笑一聲,語調譏諷:
“還理智。”
?
怎麼聽上去那麼沖呢?
溫窈設地想了想,覺得裴峋之所以生氣,可能就像生氣的時候和朋友傾訴,并不想講道理,只是想發泄一下。
于是溫窈很識時務的轉了語氣:
“當然,作為我肯定和你站在一條線上啦,雖然我不可能在劇本上為難,有可能還找薛導一起商量著給加幾個高劇……是!工作結束之后我立馬切小號幫你出氣!幫你罵回去,好不好?”
乖乖巧巧地昂著頭,眼中是難得一見的討好。
又像是在求表揚,又像是哄小孩子一順著他的脾氣哄。
裴峋盯著看了會,彎起一個冷笑:
“行,溫老師不僅理智,還很公私分明,很好。”
丟下這一句意味深長的話,裴峋便轉頭走,留下溫窈一個后怕。
……總覺得,他好像很生氣。
可就因為沒跟著他一起討厭顧希月他就生氣了?
不應該吧?
溫窈一頭霧水地和幾個主角拍完了一場打戲,因為有裴峋的指,第一次拍打戲的溫窈完得很順暢,薛青夸段好,品效果應該會很漂亮。
這一場順利拍完,下午又是和裴峋的對手戲。
片場的拍攝順序往往和劇發展的順序不然一致,因為場景租金的限制,通常會盡量集中拍一個場景的所有戲份。
所以溫窈和裴峋的這場戲,直接上一場小單方面『』狗,跳轉兩互生愫,卻并沒有挑明。
“聽下說,你絕食?”
椅碾過地上落花,廊下的溫窈翻了個背對來,悶悶答:
“你放了郡主我就吃飯。”
“放了?”
玄玉冠的男輕笑,像在笑天真。
“你忘了當初是怎麼對我的?他們家族又是如何落井下石的?你在我放了——”
一想完任務的必須保住郡主,忍不住勸:
“可當初也是真的喜歡你啊。”
“你也說喜歡我。”男嗓音低沉,齒尖出一聲嗤笑,“既喜歡我,又怎能容下另一個喜歡我的子,還求我放了?”
意識他已經察覺了什麼,慌意『』地爭辯:
“那是……那是我大度……”
翻起,纖長脖頸卻被一只手掌圈住,按在廊下彈不得。
“滿腹胡言。”他居高臨下地打斷,眼中有抑不住的怒火,“你本不喜歡我,也沒有吃過慕我的子的醋,那些討好我的手段也都是你的算計,一開始你接近我就是別有所圖,對不對?”
這一串臺詞層層遞進,越來越強烈,迫與怒火也越來越兇猛。
溫窈還在戲中,覺自己已經不是在演戲,所有的反應都變得真實。
裴峋口中說出的臺詞,既像是角『』本在對說,又像是藏在角『』之后的本在詰問——
溫窈腦子一團『』麻,生地念臺詞:
“我不道你在說什麼……”
一只手拽住了溫窈的腳踝。
溫窈一驚。
這作是排練的時候沒有的,按照原定的設計,裴峋拉的應該是的手腕,然后把圈懷中,作雖然有俗套,比較符合他們這對本來就俗套的戲。
裴峋卻改了抓腳踝。
薛青也有些意外。
不過他并沒有喊卡,不僅沒喊,還覺得眼前一亮。
嗯,改這個作,瘋批狠厲味更對了。
溫窈卻被他拽得一個踉蹌,還沒爬起來就又跌了回去,轉過時,的兩只手也被錮著在頭頂,危機令每個『』孔都在囂著畏懼。
那是男力天然的懸殊,是此刻裴峋上那種極侵略『』的荷爾蒙對的絕對制。
“……你干什麼?”
這是劇本上原本的臺詞,因為作姿勢的變化,原本略帶薄怒的質問變了驚懼不安的懇求。
溫窈終于明白,為什麼有演員跟裴峋對戲會害怕了。
那邊的薛青忍不住拿起一旁的劇本翻看裴峋后面的臺詞,看了兩眼忍不住皺眉。
氣氛這了,再說上面的臺詞就有寡淡。
等下改改臺詞,多拍一條吧。
正想著,幾秒靜默之后,居高臨下的男啟,緩緩道:
“麼,麼吻我,選一吧。”
薛青:…………嗯???
這。
臺詞改得,有東哈。
溫窈終于不得不出戲,開口問:“裴老師,你怎麼……改臺詞啊?”
誰料裴峋『』無比平靜,淡淡答:
“嗯,可能是我公私太分明,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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