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的,只是一心想要保住媽媽留下的公司,在遇到裴峋之前,或許確實考慮過其他人。
只是……
溫窈本不敢想象那個可能。
人生有那麼多條分岔路,除了和裴峋相遇的這一條路,別的可能對而言都像是難以想象的噩夢。
不要。
才不要和那些不認識的人結婚。
一室寂靜之中,外面約傳來工作人員的聲音,似乎是下一場戲馬上到裴峋了。
裴峋打破寂靜:
“剛才開玩笑的,沒必要一副對我很愧疚的樣子。”
“這畢竟不是真的婚姻,只要你目的達到,那我的目的也就達到了,你不需要有任何的心虛。”
肩而過的同時,寬厚溫熱的手掌胡了溫窈的頭頂。
休息室的門輕聲闔上。
半響,溫窈才將頭埋進自己的掌心嘆了口氣。
不是心虛。
只是忽然發現的心深……竟然,慶幸和結婚的人是他。
《十洲奇譚錄》在初夏殺青。
殺青宴上,幾個主演抱著薛青和溫窈哭一片,說薛青是他們合作過脾氣最好的導演,說溫窈也是他們見過的最有脾氣的編劇。
當然,說編劇有脾氣其實是一句夸獎的話,畢竟編劇沒有脾氣劇本就會變誰都能來一腳的一鍋粥,而溫窈這種“別人可以給我提意見但改不改我說了算”的編劇,顯然給人覺要踏實得多。
而且劇本好不好,演員自己也會有覺。
他們以前拍戲沒得選,就算拍到一半發現角前言不搭后語像個傻,也只能著頭皮演下去,而這一次憑他們演完的直覺,就覺得應該是他們幾個小糊糊演藝生涯以來接到最好的項目。
當然,在播出之前沒人知道能不能,不過只要有進步,這些糊糊演員們就非常開心了。
“哈哈哈笑死我了窈窈你快過來看,柯磊喝醉了也太好笑了吧……”
那邊喝多了的柯磊直接昂面在椅子上睡著了,口水要落未落,幾個演員憋著笑圍在他周圍拿手機拍下這社死一幕。
溫窈也忍不住拍了兩張,想了想,發給了沒來殺青宴的裴峋。
[窈:「圖片」]
[窈:找個沒人的地方看,我怕你笑得太大聲]
消息發出去之后,溫窈便時不時便掏出手機看一眼。
裴峋遲遲沒有回復。
他應該有很多工作很忙,新專輯的事,演唱會的事,他進組期間推了很多通告,現在終于殺青,肯定會有一大堆的工作等著他去完。
……道理都很明白。
只不過。
突然就很想知道他在干什麼。
手機終于跳出了一條來自裴峋的消息。
[xun:你喝沒喝酒?]
溫窈看著這條回復愣了愣。
沒想到裴峋看到喝多了的柯磊,第一反應是問有沒有喝酒。
[窈:嘗了一口,辣嚨,就沒喝了。]
[xun:嗯,乖]
溫窈的心重重一跳,仿佛要將屏幕上那個字看出個窟窿。
路過的顧希月喝得暈暈乎乎,瞇著眼問溫窈:
“看什麼呢,笑得那麼猥瑣。”
溫窈立馬收起手機。
“沒什麼!”
顧希月想了想,似有所誤:“又和他聊天呢,溫老師你這……哎,我也不好說什麼,自己注意點吧。”
“……”
這誤會就說不清楚了是吧。
《十洲》殺青之后,溫窈又陷了半失業狀態。
翻了翻二十三歲的留下來的盤,里面已經沒有完整的劇本,剩下的都是一些零零碎碎的半品。
溫窈想了想,也不能一直啃自己的老本,于是在里面挑出了一個現代武俠劇本,第一次嘗試著寫劇本,而不是修改劇本。
遇到什麼困的地方就拿去問問薛青,薛青看了幾幕,評價尚可。
“現代武俠這個題材還算新穎,主角長線也有爽點,有商業片賣相的。”
溫窈剛開心沒一會兒,薛青又補充:
“就是這個戲……溫老師,咱實在不會寫,可以不寫。”
溫窈大為震撼:“有這麼糟糕嗎!?”
“其實拍《十洲》的時候我就想說了,你的戲寫得多有點土。”
薛青直言不諱:
“當我知道這種土某種程度上也是吸引觀眾的,所以沒讓你改,但你這個本子重在男主長線,線不是賣點,完全可以一筆帶過。”
溫窈到了沖擊。
一個孩子,寫線,居然被男導演說土。
奇怪的好勝心又出現了。
薛青也覺到不想放棄,腦子里忽然靈一閃:
“其實我覺得,想要寫好戲,還是得真聽真看真,你說呢?”
“所以?”
“所以,其實我覺得你可以考慮考慮去參加個什麼綜。”
溫窈失憶以后整天泡在劇組,本沒聽說過什麼綜。
薛青循循善:
“就是一種單男上節目談的綜藝,類似相親,還有一種形式是已婚夫婦的夫妻綜藝,不過這個肯定跟你沒關系……主要是我有個朋友是綜導演,過幾個月就要開機了,人還沒湊齊,就讓我幫忙找找。”
“死心吧,我不可能去的。”
溫窈果斷回絕。
這對外單對已婚的份,去單綜談屬于欺騙觀眾,去夫妻綜藝秀恩屬于自殺。
不管哪個都拒絕。
薛青見態度堅決,雖然憾但也沒強求,給提了點劇本意見之后就掛了電話。
溫窈獨自待在書房改了會兒劇本,想起薛青剛才說的談,忍不住聯想起了之前的事。
上次爸說的那個“盛家那小子”……
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談過?準備談?還是什麼訂婚聯姻七八糟的?
最關鍵的是,裴峋好像也知道這件事。
這就讓溫窈不得不有點在意了。
可又拉不下臉去問溫正輝,只能一個人翻來覆去想這人到底是誰。
事在裴峋離家一個月的時候有了轉機。
[窈窈,這周末我們高中同學會,你來不來?聽說你現在當明星拍戲了,我們大家都還想見見你呢~]
消息是溫窈高中的班長發來的。
高一時和班長是同桌,兩個人關系還不錯。
雖然溫窈只記得高一的事,但僅憑高一這一年的印象,溫窈對這些同班同學其實好平平。
那個班里的大部分人家境都不差,都是一堆爺公主,有的小小年紀就心思深,有的格張揚搞小團,溫窈的原則就是不得罪人,所以在班里人緣尚可,但要說真心朋友并沒有幾個。
原本還在猶豫要不要回絕,打開高中微信群,正好看到群里有人在統計要去的人的名字。
隨便劃拉劃拉,的目忽然定格在某個名字上——
【盛驍】
溫窈從初三到高一,自從見過裴峋之后就對別的男生沒什麼興趣。
因此仔細回憶了一下才記起,仿佛,他們班是有這麼個人來著。
姓盛啊……
溫窈模模糊糊覺得。
就是他了。
兩天后的傍晚。
從芝加哥飛回國的裴峋抵達機場,一下飛機,助理小方就開始念他接下來的行程:
“……檸檬音樂的老總想見您,跟您再談一下版權的問題,雜志那邊讓我問問您定明天或者后天拍攝行不行,哦對了,演唱會場館那邊還想讓您去試個音……所以我們到底先去哪邊?”
裴峋站在原地想了兩秒。
“先回家。”
小方:?
“試音定到今晚,其他的明天再說。”
小方剛想說既然都定晚上試音了,為什麼不現在直接過去。
過了會兒才想起來——
哦。
家里還有一個人。
他家老板不是想回家,是想回家看家里那個人呢。
小方一臉“磕到了”的微妙笑容,一路開車把裴峋送回了麓湖別館。
裴峋并沒有告訴溫窈他今天回國的事,不過按照平時的作息,這個點應該在一邊吃飯一邊看綜藝,或許已經吃完飯了,正躺在沙發上打著滾玩手機刷微博。
也不知道推門進去,會是什麼表。
想到這里,裴峋打開手機發了條消息給溫窈:
[xun:上次你跟我說的那個故事,還有意思,寫多了?]
對面倒是很快回復:
[窈:寫了三分之一吧,還早還早,你不要催,我已經很努力趕了]
[xun:現在也在趕?]
[窈:嗯嗯!]
[xun:記得吃飯]
[窈:好嘞!]
[xun:在家寫還是在外面寫?]
這句話發出去之后,對面沒有秒回。
電梯叮的一聲打開,整棟樓都是一梯一戶的結構,出電梯后的裴峋走過戶花園就是正門。
裴峋打開門見到一室黑暗的同時,這邊也收到了溫窈的消息。
[窈:在家呢!]
裴峋:“……”
后大門闔上,裴峋放眼一瞧,其他房間也同樣是一片漆黑,家里毫沒有有人在的跡象。
半響,他慢吞吞地敲字:
[xun:是嗎?]
[xun:那開個視頻,讓我看看家里的洋牡丹開了沒?]
隔著屏幕,裴峋仿佛都能想到孩驚恐慌的表。
[窈:……你怎麼突然想起來看花了啊?你平時也沒這習慣啊。]
[xun:沒什麼]
[xun:就是想看看,家里花瓶里的花有沒有變野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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