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仿佛是為了印證溫窈的話,不遠劇場門口果然有幾個孩朝著他們的方向快步走來。
只不過,在灌木叢的遮擋下,們繞了好大一圈才看清這邊的人影。
“……小妹妹,你有看到一個穿黑服的男生從這邊過去嗎?”
們過來時,只看到一個穿著白子的孩站在發傳單的玩偶前,白子孩聞聲回頭,漂亮得讓這幾個孩都眼前一亮。
“好像……看見了。”孩有點張地著手里的傳單,“剛才就在那邊,好像上車走了。”
這幾個二十出頭大學生模樣的孩頓時垮下臉來,滿心失地掉頭朝地鐵站的方向而去。
溫窈目送著們走遠,才敢回過頭,看向眼前這個穿著玩偶服的大熊貓。
誰敢相信。
在娛樂圈以拽酷bking而聞名的裴峋,會穿上這樣稽的玩偶服呢?
“你怎麼連撒謊都不會撒。”
玩偶服后傳來了年涼薄的嗓音:“這邊車不能開進來,還好們沒反應過來,你隨便給們指個方向不就行了嗎。”
“……那們要是追了半天沒追上,得多失啊。”
藏在玩偶頭套里的年無奈地嘆了口氣。
“你太心了。”
人散去的路邊,橘黃燈穿過搖曳的槐樹間隙落在敦厚可的大熊貓玩偶服上,極其呆萌的外表和年一本正經的語氣令溫窈有些忍俊不。
裴峋仿佛也知道自己這個樣子有些怪異,但想到收了錢的工作人員提前一步去停車點等著他們,不得不穿著這服走過去還服的裴峋語氣更冷淡了幾分。
“我會珍惜這一個群,但很難兼顧這個群中的每一個人,你這樣做毫無意義。”
溫窈也不生氣,好脾氣地答:
“你就當我好心泛濫,多管閑事——但是比起那些,你現在看起來真的很可哦。”
憨態可掬的玩偶停下腳步。
“生氣了?”
溫窈看不見他表,有點惴惴不安。
“我都說了讓我穿嘛,我又沒有偶像包袱,你非要跟我搶——”
“原本就是我引來的麻煩,沒有讓你穿的道理。”
他又重新邁開腳步,直直往前走。
夏夜樹影斑駁,夜幕深沉,樹葉在路燈強照下連脈絡也清晰可見。
溫窈走在他旁邊的視線死角,仗著裴峋看不見自己明正大的看他。
鬼使神差的。
溫窈的腦子冒出一個想法。
“等等——”
隔著玩偶頭套,裴峋聽見溫窈說:
“你頭套上面有個小蟲子,你別,我給你弄下來。”
記裴峋不疑有它,停下腳步任由溫窈行。
但他看不見的是,他的頭套上空無一,連個蟲子影子都沒有,有的只是赧的、張的目。
玩偶服沒有知覺。
那麼,就算,他也不會知道的吧。
溫窈覺得自己的想法有點古怪,還有那麼一點變態,但在這個即將分別的夜晚,在又要回到枯燥乏味的校園生活中的前一夜,想,至留下那麼一點點心的回憶,能夠值得在日復一日的平淡生活中咀嚼。
于是——
墊著腳,屏住了呼吸。
就在那個吻即將近的前一秒,年毫無預兆地抬手摘下了頭套。
四目相對。
凝滯的空氣中,溫窈的臉一點一點,紅得驚人。
“……溫窈,你想干什麼?”
年的聲音幽幽傳來,尾音上揚,有著破真相的愉悅。
溫窈從心的蠱中清醒過來,臉上的表緩緩碎裂,痛苦地閉上眼,下一秒轉頭就朝前方拔就跑——
“站住!”
“聽不見聽不見聽不見!!!!”
“你跑什麼!”
“我要回酒店了!我自己打車不用送!!!!”
“溫窈——!”
孩終于停了下來,把臉埋進掌心,只出紅得滴的耳。
不便奔跑的裴峋終于追上。
溫窈緩緩從掌心里抬起眸子看他,泛著點淚花的眼珠像閃爍的珠寶。
他微微氣,用玩偶綿綿的手拍了怕的頭。
“晚上打車不安全,我送你回去。”
“……可以。”吸了吸鼻子,“但你要保證把剛才的事都忘掉。”
裴峋失笑。
“應該是忘不掉的。”
溫窈下一秒就要哭給他看。
“——不僅不會忘,我會記得清清楚楚,直到未來我可以正大明牽著你的手時,也還要跟你說……”
聽到中間,溫窈的表驟然愣住。
“說,說什麼?”
頭套里傳來悶悶的笑聲,即便看不到他的臉,溫窈也能想象到年帶著點自得,又張揚到讓人挪不開眼的神。
“我就知道,我怎麼可能會單相思。”
十字路口車流如織。
紅燈轉綠,綠燈又跳轉變紅。
溫窈眨眨眼,不敢相信自己剛才聽見了什麼。
穿著玩偶服的年不輕不重地拍拍的頭,語調寵溺:
“回學校以后,記得周末聯系我。”
“我可能沒有那麼多時間回學校,高三也只會回來參加幾場重要考試。”
“你的考試要加油。”
溫窈腦子一片混,張了張,半天也只憋出一句:
“那你的工作也要加油,不要管別人說什麼,你可能,沒有夸贊得那麼完,但你一定比那些詆毀你的人要優秀千千萬萬倍——”
“……我知道了。”
記助理小方開著車過來接應他們,溫窈被送回了落腳的酒店,裴峋坐在車上目送的背影。
走了兩步,又回頭,遙遙朝他用力揮手。
他不知道有沒有落淚。
但他知道,重逢之日不會太遙遠。
而那時的他們,都將變更好的自己。
十年后的某個深夜。
裴峋從睡夢中醒來,床頭的時針指向凌晨三點,他側過頭,旁邊躺著被他的靜而弄醒的妻子。
半夢半醒的溫窈嘟嘟囔囔問:
“怎麼?睡不著嗎?”
他俯吻了吻妻子的臉,將憐惜地擁懷中,每一個無法眠的夜晚,只要擁著,就仿佛抓住了深海中唯一的錨點,一瞬間安定下來。
“不是,做了個夢。”
在他懷里蹭了蹭,八爪魚似地纏在他上,閉著眼問:
“夢見什麼了?我好像也做夢了,夢到你穿那個大熊貓玩偶服追我的樣子了,你別說,還可的,你什麼時候能再穿一次給我看啊?”
“睡吧,夢里什麼都有。”
“哦。”
裴峋想了想,又把搖醒:
“夢里也不是什麼都有。”
溫窈睡眼惺忪地著他,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直到下一刻一只手進擺,吻鋪天蓋地而來,聽見欺而上的男人在頸窩間用氣息不穩的聲音低語:
“有些東西,還是要清醒的時候才能覺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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