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招娣個懶腰：“好了，在外面等著。”

“綠的面條？”鐘二娃坐在小板凳上，低頭一看，瞪大眼，“是綠的面條欸。”

宋招娣一邊喂三娃吃蛋羹一邊說：“是綠的面條。有點熱，吹一下再吃。”

“綠的面條可以吃？”鐘大娃歪著頭好奇地問。

宋招娣：“面條變綠是蔬菜染的，好不好吃？鐘大娃小朋友，跟我說實話，我吃過飯就殺鴨子。”

鐘大娃裝作沒聽見，咬一口煎蛋。

“我從不說假話。”宋招娣道，“三娃的蛋羹吃完，我就要聽到。”

大娃抬頭瞪一眼，壞人：“好吃！”

“聽見了。”宋招娣道，“大娃，我喜歡誠實的小孩。二娃，蛋好吃嗎？”

二娃抿笑笑：“好吃。”

“真乖！”宋招娣不吝夸贊。

飯后，宋招娣把一樓的兩條長椅并在一塊，又把鐘建國床上的席子掉拿到樓下，讓三個孩子坐在椅子上玩。

鐘大娃拿著撥浪鼓逗弟弟，眼睛卻時不時往廚房看。然而，他晌午吃的面條，面條里面的糖碳水導致人犯困。以致于宋招娣還沒和好做饅頭的面，三小只就撐不住了。

宋招娣覺客廳安靜下來，出去一看，三個便宜兒子睡的橫七豎八。

宋招娣看著三個小孩天真無邪的睡，忍不住朝鐘大娃臉上輕輕擰一把，才去外面找幾件已經晾干的服搭在小孩肚子上。

不用惦記孩子哭鬧或者出什麼意外，宋招娣干起活來心無旁騖，把鴨子收拾干凈，點著爐子做清燉鴨湯的時候才三點鐘。

小李是個實在人，宋招娣說要老鴨，他真給宋招娣買個三四年的鴨子。宋招娣怕燉不爛，就把鍋里的水加滿，任由它慢慢燉。

鴨子燉上，面沒發不能蒸饅頭，可是無論原主還是劉靈都是個閑不下來的主兒，干脆把幾個孩子的服全拿出來，該拆的拆，該補的補，不知不止就到五點了。

宋招娣估著鴨子差不多了，開始收拾針線筐，耳邊傳來一句：“好香啊。”

“醒了？”宋招娣抬頭一看，鐘大娃正扶著椅背站起來，轉著腦袋到看。

鐘大娃臉上的好奇瞬間消失，抿抿，嗯一聲。

宋招娣想笑：“把弟弟喊醒，在院子里玩一會兒就可以吃飯了。”

“爸爸沒回來。”鐘大娃提醒道。

宋招娣：“那咱們等你爸回來再吃飯。”說話間，拿起剪刀去院子里，把已經盛開的花全部剪掉。

鐘大娃急了眼，張想說壞人，到邊意識到壞人又幫他服，話鋒一轉：“你，你在做什麼？”

“給你做花吃。”宋招娣問，“沒吃過炸花吧？”

鐘大娃下意識搖頭，隨后仔細一想，“花也可以吃？”

“當然。”宋招娣給三娃把了尿，二娃看著他，就問大娃，“要不要幫我燒火？”

鐘大娃：“不會。”

“我教你。”宋招娣把木柴點著，遞給鐘大娃一個燒火，“柴火快掉的時候用往里撥一下，沒柴火就添兩塊。知道了嗎？”

鐘大娃點了點頭：“我學會了。”

劉靈并不是個有耐的人，但幾個孩子是自己選的，跟鐘大娃說話的時候就特別溫。也導致鐘大娃想故意說沒學會，都沒好意思開口。

忙著饅頭的宋招娣也沒看到，鐘大娃一會兒看柴火，一會兒打量。

待饅頭的香味從大鍋里溢出來，宋招娣就開始往小鍋里倒油，炸裹上蛋的花。

鐘大娃臉上的淡定消失不見，瞪大眼，長大，踮起腳往鍋里看：“真的可以吃？”

“當然。”劉靈走遍世界各地，甭說吃炸花，連蜂巢、蠶蛹都吃過，“我還想再做個燒茄子，但是咱家沒有醬豆。大娃能不能去隔壁劉伯伯家借一點？”

鐘大娃點點頭。

宋招娣微微一笑：“大娃真乖。”給他個小碗，“跟伯母說半碗就好了，我們做菜用。”

“知道啦。”鐘大娃抱著碗往外跑，到門口撞見滿頭大汗的鐘建國。小孩惦記著炸花，把碗往鐘建國手里一塞，“要醬豆子，爸爸，去劉伯伯家借。”

鐘建國楞了一下，意識到大兒子幫宋招娣干活，有點不敢置信，故意問：“是誰？”

“后媽。”大娃說完，拔往回跑。怕宋招娣以為他不聽話，到廚房就解釋，“我爸爸去了。”

宋招娣聽到鐘建國的聲音：“那咱們待會兒就吃飯。”

“不燒火了？”小孩忙問。

宋招娣笑道：“不用了，跟弟弟玩去吧。”

“好。”鐘大娃到客廳里并沒有找兩個弟弟，而是把吃飯的小方桌，還有板凳，全部拽到客廳中間。

鐘建國回來看到大兒子端著饅頭往外走，震驚不已，疾步走到宋招娣邊：“你給我兒子灌了什麼**湯？”

“說人話行嗎？”宋招娣反問。

鐘建國噎了一下：“以前他媽在的時候，他拿筷子他都不彈，喊他吃飯像要他的命。你怎麼調/教的？”

“我娘跟我說，抓住男人的心得先抓住男人的胃。”宋招娣往外看一眼，“你兒子雖然還小，不能否認他是個男。”

鐘建國白一眼：“我就聽你胡扯。你娘，我丈母娘做的飯還沒有食堂里的大鍋飯好吃。”

“不信拉倒。”宋招娣一點醬豆放鍋里，“鐘建國同志，你想一下，我有騙過你嗎？”

鐘建國張了張，突然意識到宋招娣從未騙過他，是他認為宋招娣實在，是他以為宋招娣高中畢業：“你是沒騙過我，你沒誤導我。”

“你也承認我沒說過謊話嘍。”宋招娣眼角余瞥到鐘大娃站在門口，“大娃，段伯母今兒給咱們很多菜，又借給咱們醬豆，你覺得咱們應該送什麼好？”

鐘大娃蹙眉細想：“嗯，饅頭？”

“我想送給八朵花。”宋招娣炸十九朵黃的花，盛出來的時候特意放在兩個盤里，“你如果不同意，那咱們就送饅頭。雖然我覺得段大嫂很喜歡花。”

鐘建國聽得云里霧里：“什麼花？什麼饅頭？”

“伯母喜歡花。”鐘大娃看到案板上金黃的花，很是不舍。一想到隔壁的伯母對他很好，了，指著有八朵花的碟子，“這個送給，這個不行。”

宋招娣眉開眼笑：“好！大娃真是個好孩子，我放在小籃子里，你拎著送過去。”

“這是什麼？”鐘建國見新媳婦和大兒子都不搭理他，干脆自己走過來，手就。

啪！

鐘大娃朝他爸手背上一掌：“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