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招娣：“那你們也去歇歇。”宋招娣道，“振剛，樓上有兩間空房間，你去給小薛鋪一下床。”

“好的。”振剛起，沖薛琪使個眼，兩人就拎著行禮上樓。

鐘建國等他倆到樓上，才說：“這個薛琪，我瞧著怎麼有點缺心眼。”

“缺心眼能考上大專？”宋招娣問。

柳靜靜笑著說：“叔的意思跟個傻大姐似的？”

“對，對。”鐘建國道，“眼珠子黑白分明，亮亮的，瓜子臉蛋，長得明。”

宋招娣：“真是個明的，知道振剛無父無母，本不可能跟過來。”

“老師，您的意思我傻？”柳靜靜問。

宋招娣瞥一眼：“你以為你多聰明？”

柳靜靜噎住。

鐘建國樂了：“別嫌宋老師說話難聽，你確實傻的。當初你幸虧是遇上振興，要是李蘭英的兒子，夠你的。”

“我也看不上兒子。”柳靜靜嘀咕道，“自家三個人，還看不起人，什麼東西啊。”

宋招娣挑眉：“以前他找過你？”

“到過兩次。”柳靜靜道，“我覺得他是故意堵我，跟他說過幾句話。”

宋招娣：“怎麼沒聽你提過？沒欺負你吧？”

“沒有。”柳靜靜道，“當時還有別的老師，他沒敢說什麼太過分的話。他走后，在場的幾個老師都跟我說，他連振興一半都不如。”

宋招娣：“那當然。我養大的孩子，肯定比他強。”

“你小聲點。”鐘建國道，“大娃在睡覺。”

宋招娣：“咱們去廚房說。”

柳靜靜也怕把大娃吵醒，撐著桌子站起來，邊走邊問：“老師，我預產期在八月底，咱們八月初是不是就得請保姆？”

宋招娣點頭：“對，請到年底，孩子就沒小時候那麼鬧了。對了，三娃小時候睡的床還在樓上。回頭振興刷一下，省得做新的了。”

“我聽振興說，還有嬰兒籃。你去上課的時候，就把三娃放籃子里，拎去學校。”柳靜靜問，“是真的嗎？”

宋招娣點頭：“那個東西被我送給肖秀容了。你想要的話，得重新做。島上的木匠就會做。再想想缺什麼，一次做齊省事了。”

“什麼都不缺了。”柳靜靜道，“我聽我媽說，我們小的時候，家里孩子多，他們去上班，我照顧不過來，就把麻繩編的床搬出來，扯開一點麻繩，把我們放在繩子里面。”

二娃聽到，抬起頭：“不會勒著你們？”

“不知道，我沒印象。”柳靜靜道，“過些天我媽來了，看到小孩的床和嬰兒籃，估計又得嘮叨我花錢。”

宋招娣：“那你就說我做的，來跟我說。”

“那得說，你婆婆不愧是大學生，連小孩的床和拎著小孩的籃子都能想得出來。”柳靜靜道，“明明我也是大學生。”

宋招娣笑道：“你沒能培養出七個大學生。”

“這倒也是。”柳靜靜道，“去年年底，我和振興回去，我媽還問您是怎麼教出七個大學生的。我跟說，吃好穿好就能考上大學，我媽說我胡說八道。還說我胳膊肘往外拐。”

宋招娣給一張高板凳：“你沒說娘家就是外家？”

“那我岳母得氣哭。”振興道，“我覺得我岳母跟大姨有點像。”

鐘建國案板上的豬是的，一塊，邊吃邊說：“們那個年紀的人都差不多。你老師要不是嫁給我，估計比你岳母和你大姨還會過日子，還能嘮叨。”

“我要是沒嫁給你，你能吃出將軍肚？”宋招娣反問，“喝西北風還差不多。”

鐘建國險些被噎著：“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說話？”

“你倒是好好跟我說話啊。”宋招娣道，“我大姐連家里的下的蛋都不舍得吃，你拿我和比？你還不如把我比葛朗臺呢。”

鐘建國：“我不認識什麼葛朗臺，就認識你大姐。”

“你倆別吵了。”二娃道，“娘，你們剛才提到大姨，我突然想到，您二姐快出來了。”

宋招娣算一下日子：“下個月？”

“是的。”二娃道，“去年年底，妮回去的時候，我去二姨村里打聽打聽，杜桃和弟弟這幾年在干什麼。

“妮說杜桃和弟弟在外面打工。我估計是在這邊，就當初見過杜桃的保安留意一下，他們跟我說，杜桃已經結婚了，丈夫是本地人。弟弟有個對象，那姑娘是外地人，他倆還沒結婚。”

宋招娣：“現在還在廠里上班？”

“是的。”二娃道。“杜發明那個廠，也不知道是跟別的廠合并，還是倒閉了，反正他不干了。”

鐘建國好奇：“他再過幾年就退休了，怎麼不干了？”

“還得十年呢。”二娃道，“你們以前跟我說過，二姨被抓進去，都是因為信了杜發明的話。我找人仔細查過，他在甬城市區租一間店面，一邊賣東西，一邊給外來務工人員介紹工作，干滿一個月，給他五塊錢。聽說有的廠里缺人手，就他幫忙聯系人，人家廠里再給他一筆錢。”

宋招娣不看一眼鐘建國：“咱倆都看走眼了，他不是一般的能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