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父謝袞戰死前,謝珽也曾年翩然。
自習武,弓馬嫻,年時他也跟別家孩子一般頑劣搗蛋,上房揭瓦,人嫌狗憎,讓家中長輩頭疼不已。后來年初長,姿容俊秀,腹藏詩書,騎兵法更不在話下,令無數魏州閨中兒為之傾倒。
直到家中遭逢劇變。
十五歲的年郎,放在別家還是金冠玉裘、意氣風發的年紀。謝珽卻不得不挑起王府和節度使的兩副重擔,震懾藏有異心的將領,收服人心思的老臣,而后率兵解除敵軍境的邊關禍患,穩住風雨飄搖的局面。
那時他才剛喪父,威信尚且不足。
短短數月間,昔日張揚頑劣的年變得穩重、沉默、斂,懷著喪父后的滿腔孤憤和痛苦引兵而上,在海尸山中痛擊犯境的敵兵,斬盡殺絕。
整場仗打下來,犯境之軍盡數潰敗,鮮數次染衫,亦將年的心淬煉得冷、狠厲。
謝珽也由此站穩腳跟,名震四海。
此刻,聽陳越稟報客棧中的賊人伏擊,他連眉頭都沒,只道:“查清幕后主使了?”
“那些人穿得像梁勛的宣武軍,但據生擒的活口招認,他們是隴右軍的人。”
“鄭獬?”
謝珽神微,瞧向長史賈恂。
賈恂年歲已有六旬,是謝珽祖父留下的人,居于長史之位三十年,對祖孫三代都忠心耿耿。
聽了這名字,他也有些意外,旋即恍然道:“鄭獬狼子野心,確實有些苗頭。這回派人混到汴州襲,怕是想破壞聯姻之事,令京城對殿下不滿。屆時無論禍水東引,挑起咱們跟梁勛的爭執,抑或讓朝廷面盡失,出兵削弱魏州,他都可坐收漁利。”
“只可惜朝廷沒那本事。”謝珽眉目冷沉,又向陳越道:“京城來的作何反應?”
“送嫁的人沒見過這場面,起初有點兵荒馬,次日還四打聽緣故。倒是那位楚姑娘變不驚,激戰時在屋里安靜得很,邊的仆婦丫鬟也不曾多問,比那兄長還沉得住氣。”
賈恂聞言微詫,“咱們的眼線說楚嬙為人淺薄自私,遇事焦躁任,竟會這般沉穩?”
“賈公不知,楚家換人了。”
謝珽說這話時,眼底掠過一嘲諷,“說楚嬙忽染重疾得了瘋病,不宜嫁為王妃,換堂妹過來,明日會宣旨。”
“是想糊弄鬼呢。”他冷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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