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高喝驚外面眾人。

嬤嬤們相顧詫異，便聽里頭約傳來阿嫣的聲音，“這是昏過去了吧！”

“隨我急趕著來報信，路上染了病，還未曾醫治。”陳半千的聲音隔窗傳來，清晰落仆婦耳中，“如今事已經稟明，老夫人和王妃慢慢商議吧。我先帶去醫館，就此告辭。”

說著話，將易容改裝的阿嫣抱起，大步而出。

屋門敞開時，側間里低的聲音又傳了出來，聽著是阿嫣在和金氏說話。

玉趁機往里一瞧，就見金氏似是坐在椅中，自家王妃則華服飾，有些焦灼的來回踱步，背影與平素稍有不同。

匆匆一瞥，旋即被陳半千擋住。

他毫沒留面，反手將屋門掩，屋傳來的聲音隨之驟低。

玉心里浮起疑竇，又暗自搖頭。

二房倒臺后，整個河東已無人能夠撼謝珽，裴家必定沒膽子在太歲頭上土。且里頭說話聲斷續傳來，雖不甚清晰，卻分明是金氏和阿嫣的聲音。若事關機，為婢仆，自然是不能聽的。

玉不由瞧向陳半千。

目亦落向他懷里的白子。

不知為何，玉心頭涌起種極悉的覺。但那子量雖與阿嫣相仿，腰小都比阿嫣了不，帷帽上的薄紗垂落時，出的眉目容貌也很不同。

怎麼回事呢？

玉無端有些心慌，不時瞧向屋。

……

千百里外，謝珽正準備啟程回魏州。

安頓了謝礪之后，他沿著北邊的防線親自巡查了一遍，又拐道隴右，查了幾要城池的防守。

而后，啟程策馬直奔魏州。

離家兩月有余，轉眼已是仲冬，草木枯凋，風冷水凍。率兵巡查時，他是名聞四海的節度使，盔甲之下英姿烈烈，駿馬踏過之，皆太平山河。唯有夜深人靜，獨自吹燈歇息時，思念才會悄然蔓延上心頭，深骨髓。

給的平安符仍舊藏在的袋。

寄來的每一封家書，也都曾仔細翻讀數遍，幾乎能倒背如流。

謝珽從軍這麼多年，很在出征時想家，如今卻滿懷牽掛。代了隴右的事后，便逆著深冬里凜冽的寒風，一路往東而去。

也許是思念甚久急于相見，在途中歇息時的短暫小憩里，他愈來愈頻繁的夢到阿嫣。

只是夢里的形有些令人懸心。

謝珽自殺伐，手上沾過的人命不知凡幾，平素并不信鬼神之論。但跌宕夢境清晰印在心頭時，他仍忍不住暗生焦灼，于是馬不停蹄，晝夜疾馳，恨不能立時翅飛往魏州，回到笑語依約、佳人靜候的春波苑。

徐曜甚見他這般急切，還曾出言打趣。

這日晚間，一行人進晉州。

此已是河東地界，快馬疾馳兩日便可到魏州。

吃過晌午飯后，謝珽只歇了片刻，便即起上馬，沿著道疾馳趕路。走了兩炷香的功夫，郊野空曠的道上忽而有兩個人疾馳過來。他們跑得極快，幾乎風馳電掣，因謝珽他們也是放馬疾馳，直到兩撥人肩而過，他們才認出徐曜邊隨行的校尉。

陸恪手下的人手極多，自然不會都認得謝珽和徐曜，但這段路上隨行的校尉卻是信使都認得的。

兩皆作尋常打扮，信使亦不起眼。

謝珽他們毫未曾留意，馬蹄如雷馳過，待信使們反應過來撥馬回首時，已然馳遠了。

信使大急，連忙吹響了鳴哨。

遠謝珽詫然勒馬，回首看向來。

那兩個信使已疾風般趕來，將至跟前時，利落的跳下馬背，整個人堪堪站在校尉三四步外，拱手呈上信筒，道：“啟稟周校尉，這是魏州來的急報。”

校尉匆忙接過，看清上面的標記后立時轉手奉予謝珽。

謝珽看罷，臉驟然變了。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