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嫣興致,這會兒正提筆勾畫。
謝珽早早置完政事,從麟德殿回來進了宮,依著習慣到室瞧了一眼,沒見著,便往書房而來。
隔著珠簾,就見阿嫣獨自站在長案后面,正提筆描畫。
秋末冬初天氣漸寒,殿里已經籠上了銀炭盆,暖滋滋的熱氣熏出滿慵懶,上穿了件寬松的玉錦,青也披散在肩,未用金玉之飾。氣度卻比以前愈發從容婉麗,懷孕后量稍,眼角眉梢亦更添嫵韻致,不飾妝容時更覺婉可親。
案上有花房送來的瓶,初綻的茶梅蕊瓣,極襯芳姿。
謝珽瞧著,忽覺疲憊盡消。
他掀起珠簾往里走,珠串相時發出輕微靜。
阿嫣聞聲抬頭,瞧見男人噙著笑站在那里,未料謝珽今日回來得這樣早,不免詫異。倉促中來不及收起描畫的圖樣,隨手丟開玉筆,拿了張空白的宣紙輕輕遮住,抬眸沖他一笑。
謝珽的視線不自覺落向了桌案。
宮里人,懷了孕后不便四走游玩,更不好出宮散心,尋常若無親友進來陪伴,便多以撥琴弄畫等事來消磨。先前興致不錯的時候還畫了兩幅山水,讓徐太傅都贊不絕口,每嘗他巧遇上,還會招手讓他過去品鑒,從不會遮掩。
今日倒是古怪。
謝珽抬步上前想看個究竟,阿嫣卻已扶著肚子繞過長案,蹙眉道:“站得都酸了,夫君可算回來了。”
聲調,雙眸盈盈過來,分明是在撒。
謝珽知懷著孕辛苦,小心扶在懷里,瞧著青如瀑,忍不住了腦袋,問道:“畫什麼呢?”
“隨便畫畫罷了。”
阿嫣才不想提早泄心準備的厚禮,傾靠過去時,語氣愈發懶怠,“前晌瞧書,有一沒太看明白。夫君見多識廣,不如過去給我講講。對了,今兒的湯還沒喝呢。早起又有點腫,正好夫君幫我。”
三言兩語間,給他尋了不活計。
謝珽是很樂得給的。
既可幫免卻難,指尖掌心過去時的也極舒服。
只不過,這做派委實勾好奇。
他含笑斜睨,雖未說話,目里卻盡是打趣探究。
阿嫣心虛催道:“快走呀!”說著話,見盧嬤嬤聽見靜進來伺候,便悄悄比個手勢,示意待會將圖樣藏起來。
還不忘扶著小腹,一副疲憊模樣。
謝珽到底怕弱累著,索打橫抱起來,又回頭瞥了眼書案。
小鬼頭,到底在搞什麼名堂呢?
莫不是背著他畫艷圖?
……
阿嫣可不像他厚,閑得沒事將的秀背當做畫紙來作艷圖。
不過經此一事,倒愈發小心了。
遂在前晌的時間騰出來,趁著謝珽上朝議事的時機,細細描摹圖樣,到晌午就藏起來,免得被他瞧見。
而后派人將整套圖樣都送到楚元恭手里,請他去尋匠人、挑木料,悄無聲息的備禮。
則打點神,等著孩子出世。
產期漸近,非但夫妻倆和謝珽、曾姑姑和太醫記掛,就連宮外的人也三天兩頭的來看。朝堂上旁的命婦不必親見,每回楚家和徐家來人,都能讓阿嫣開心許久,尤其是徐元娥,連著數日都留在宮附近的殿里陪著,倒比阿嫣還要上心。
小謝奕跟悉了,每嘗來宮看嬸嬸,也纏著玩鬧。
這日薄雪天寒,徐元娥有事回府。
謝奕來看阿嫣時沒見著,還以為是在別有事兒忙,趁著婆媳倆說話的間隙,跑到附近找尋。巧謝巍有事來稟謝珽,要去宮旁邊的玉明殿,見小家伙冒著薄雪四竄,不由駐足蹲,“做什麼呢,也不怕凍著。”
“我找徐家姑姑!”
謝奕穿得暖和,頭上又戴著暖帽,活蹦跳的玩了半天,臉上熱熱的毫不覺寒冷,只仰頭著謝巍,“去哪里了呀?我昨天編的小兔子,一只給了嬸嬸,一只要給,就是找不著人。”
那架勢,倒像是要將親手相贈才肯罷休。
謝巍怕他凍著,幫他裳,“出宮回家了,下次再送吧。”
“為什麼回家了啊?”謝奕有點失。
謝巍他腦袋,笑而不語。
不為旁的,就為他明日要登門去送納征之禮,徐家想讓先行回府等著,免得缺席了這般要的事。等過了這個年節,就不是謝奕的徐家姑姑,而是三祖母啦!
作者有話要說:謝奕:Σ“a驚!!
徐元娥: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