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心里這樣想著,卻還是覺得梁冬荷這麼喊出來,怕也不是真想要離婚,就是想趁他們家想讓梁進錫幫重文安排工作,所以要挾呢!哪個人舍得離婚的?
更何況還不能生了!
想到這里高重平臉就越發難看了。
但這是梁家,梁進錫就在那里站著,他只能繼續忍著氣和心里的活,道:“爸媽已經答應分家了!”
梁冬荷嘲諷的笑了一下,道:“分家?
說說看有什麼條件,又怎麼分?”
反正有的是時間,掰扯的清清楚楚才好,免得等離了婚他們家還要在背后編排他們梁家。
高重平十分討厭梁冬荷這語氣和笑容,但還是忍著,道:“等重文畢業了找好了工作或者去了部隊里就分。”
“哦,這可稀奇了,”
梁冬荷“哈”一聲,笑道,“你這不是給人畫大餅嗎?
等高重文畢業了找好了工作或者去了部隊里?
現在高中畢業了不都是哪里來哪里去,回來村里種地嗎?
不,人家城里的學生也還都要來鄉下做知青呢,高重文去哪里有什麼工作,又憑什麼去部隊?
所以你說的這不都是屁話嗎?”
高重平一下子被堵住,臉漲得更紅了。
他轉頭看向了梁二嬸。
梁二嬸還是愿意給這個婿臺階下的。
掐了掐自己兒,道:“你這孩子,別人是不行,但咱們家不是有進錫嗎?
等高重文畢業了,就讓進錫給安排個工作或者推薦去部隊里不就?
不過,”
轉頭看向高重平,道,“重平,我們家進錫肯幫你們家這樣的大忙,可都是看在冬荷和兩個外甥的份上,你們家怎麼也要拿出點誠意來,什麼要等重文畢業了才分家,這可是不行的,要分就得現在就分!還有,你也說說你們家說分家是個什麼章程,你們每個月要給你爸媽多口糧?”
梁進錫好險沒翻個白眼。
好在他現在是個有形象的人民子弟兵,不再做這麼個作了。
而且心思也比以前深了太多,且繼續聽完吧。
高重平聽了梁二嬸的話心里就哼了一聲,心道,果然什麼離婚是假,趁機談條件是真,心里就越發的看不上自己妻子了。
他冷著聲音道:“每個月給爸媽十塊錢,另外年紀大了,胃不太好,所以每個月再十斤細糧。”
梁家人;還有還在里屋的舒舒:……
他一個月就十五塊錢工資吧?
這分家?
不說其他人,就是一直不舍得這個有工資的婿的梁二嬸臉都黑了。
道:“重平,你們這心就不誠了吧?
你一個月工資十五塊,冬荷一個月掙的口糧也就十五斤細糧,三十斤糧,你給你老娘十塊錢外加十斤細糧,你們自己日子還怎麼過?
咱們整個清河大隊,不,整個峣山公社有沒有你們家這麼分家法的吧?
!”
高重平抿了抿,道:“岳母,我知道你覺得我的有些多,但現在我爸媽那邊老的老,小的小,爸媽年紀大了,掙不到幾個工分,重山家三個孩子,大的要開始讀書,兩小的才幾歲,還有重文明年下半年才能讀完書,以后還要娶媳婦家,這些都要錢。
我跟冬荷不一樣,每個月還剩下五塊錢和五斤細糧,三十斤糧,再加上山上的一塊自留地,夠我們生活了,而且爸媽也說了,這十塊錢也不是說要一直要,等老三找了一個好工作,也能賺錢了,又娶了媳婦,他們負擔輕了,可以再商量,往家里拿些。”
當然他媽跟他不是這麼說的。
一直以來,上去的工資,他媽每個月都要給他存上五塊錢。
跟他說,梁冬荷一直不能生,他早晚得換個媳婦。
他工作面,再婚也不可能找個二婚的,肯定還是得找個姑娘家,但他畢竟有過老婆,還有兩兒,就算再婚很多姑娘愿意嫁給他,彩禮錢肯定還是不能。
高重平以前沒把這事當真。
但他跟梁冬荷已經沒了,那又是個一有錢就吃喝給兒買東西的人,相比較把錢給梁冬荷,他更愿意給他媽攢著。
梁家人不知道高重平心里想什麼,要是知道估計會把他打斷扔出去。
可就算是不知道,聽了那一番話也惡心的夠嗆。
不過這回不等梁二嬸還想跟他討價還價,也不等梁冬荷或者胡大娘把高重平罵回去,梁進錫終于開口了。
他道:“高重平,你們家的破事別拿我們家說。
我現在已經聽完你跟我二姐的事了,現在,就給我立即滾回家去拿戶口本,下午兩點鐘,在公社門口等,把婚給離了。”
說完再轉頭看向他媽胡大娘,道,“媽,把我們家戶口本子也帶上,直接把二姐還有珍珍和珠珠的戶口上我們家戶口本上。”
公社里辦事手續簡單,這事找上人立馬就能給辦了。
不管是梁二嬸,還是梁冬荷胡大娘,們的話高重平都會覺得們是番一個唱白臉一個唱黑臉,跟他談條件。
可梁進錫說這話,高重平卻不能不變。
婚是可以離。
但不是現在,也不是這樣把他給一腳蹬了啊。
“進錫……”
“滾!”
梁進錫神冷靜,但肅著臉,樣子卻十分嚇人。
他看著高重平,道,“滾回去拿戶口本。
你這種把妻子兒當奴隸剝削,有嚴重思想作風問題的人,怎麼配在糧站開拖拉機?
利落的把婚給離了,你們家的事就不關我的事,下午兩點我們在公社沒見到人,沒見到你們家戶口本,那我們就直接寫舉報信,找公社還有糧站領導離,再開公社批判大會,在這里給我廢話!”
就是林舒在里屋,隔著布簾子的隙看見,也不得不承認,原來還覺得他對著自己冷臉。
那是沒見過他真正冷臉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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