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離了
且說回梁家那邊。
林舒回了知青所,梁家那邊等梁進錫回去,一家人就帶著梁冬荷還有珍珍珠珠一起去了公社辦理離婚手續。
本來胡大娘說不帶珍珍珠珠的。
珍珍卻是堅持要去。
珍珍拉著珠珠的手,道:“大外婆,要是我們過去不會添什麼麻煩的話,我想跟珠珠都一起過去。”
小姑娘一臉堅決鄭重。
旁邊的珠珠也跟著重重點頭。
“為什麼想過去?”
胡大娘問們。
珍珍就繃著小臉,著拳頭道:“因為上次我們從高家離開的時候他們還把我們當高家的人,還敢打我們,這回我們要在那里跟他們說,以后我們再不是高家人了,他們要是敢再打我跟珠珠,我就把他們打死,把他們家都砸爛!”
眾人聽得心酸痛復雜,更沒人去教育小姑娘說“把人打死,把他們家砸爛”是不對的。
胡大娘了的小腦袋,道:“好,那就過去,跟他們做個了斷。
不過你記住,以后你就是咱家的人,你現在還小,力氣小,比不上別人,別人欺負你們,打不過就躲,回來再跟家里說,有大外婆舅舅舅媽給你撐腰呢。”
珍珍重重“嗯”一聲,梁家人就一起浩浩湯湯的往公社去了。
梁二嬸果然沒來,就梁東福了梁冬荷的大哥梁進志還有弟弟梁進木過來了,說是萬一有什麼事,多兩個人也好辦事。
那模樣活似去打群架的,看得梁進錫眼角直。
一群人到了公社。
高家人早已經在他們前面到了公社,正眼淚地跟公社領導們賣慘呢。
高老頭抹著淚:“這次真是我們老婆子不對,就是這副德,一貫的疼孫子,不喜歡珍珍和珠珠,為這事我都不知道說過多遍了,這次也是,為著一個包子,大過年的把人給氣回了娘家,還鬧到說要離婚,趙書記啊,這次真都是我老婆子的錯,可寧可拆一座廟,不好拆一樁婚,好好的日子咋能不過了呢?
趙書記,一會兒你可一定要幫我勸勸梁老支書,怎麼賠禮道歉都,重平去上午去接人的時候也都已經說過了,我們愿意分家,讓小兩口單過,以后也再不許老婆子去管東管西……”
一番話說得痛徹心扉,委實老實人的模樣。
十分十分的誠懇。
一旁的高老娘則是耷拉著腦袋,一副蔫了吧唧被痛罵過的樣子。
饒是趙書記也知道些高家的那點子破事,也相信了高老頭的誠意。
等梁家一大家子的人過來,那氣勢高昂,跟高家穿著皺補丁打補丁的服,又是抹淚又是懊惱畏手畏腳的模樣簡直了鮮明對比。
趙書記咳了聲,對梁老爹道:“老支書啊,這年三十的,怎麼一家子這個時候過來了呢?”
梁老爹一副剛正臉,眼睛連掃都沒掃高家人一眼,道:“我們家冬荷跟高家村的高重平在思想作風,和政治觀念上起了重大的沖突,日子過不下去了,到公社來請求辦理離婚還有遷戶口的手續。”
高家人原先還抹淚的抹淚,蔫著腦袋的蔫著腦袋,一臉悲痛表的一臉悲痛表,可到底裝的功力還都不太深厚,梁老爹這話一說,臉上劃一的都是又驚又懼,原先裝的各副樣子然無存。
梁家人來真的?
他們之前有聽兒子說過,不過沒當一回事。
“這,這,”
在高老婆子跳起來之前,高老頭就先急道,“這,老支書啊,這就家務事,咋就扯到了思想作風,政治觀念扯上了呢?”
思想作風,政治觀念什麼的,這可是大問題。
高家就都是老農民,雖然分沒問題,可到底比不上梁家。
他們要是給他們扣個思想作風有問題的帽子,這,這全家都毀了啊!
高老頭抹淚。
這會是是真哭了,急的,道,“老支書啊,你可不能因為兒們的家務事污蔑我們啊。”
梁老爹:“辦手續,辦完手續你們家做的那些事我們就暫時不追究,不辦手續,還想著我們冬荷和兩個孩子,威脅我們進錫給你們家高重文找關系走后門,推薦去部隊,那我們就正式給公社寫離婚申請,請公社開批判大會解決這事!”
在梁家的時候不管是高重平還是梁二嬸“叨叨叨”說那些爭執時,梁老爹都不開口。
這并不代表他不善言辭。
他得了兒子的提示,這會兒抓重點的能力還是十分強的。
“老支書啊……”
“爸,既然梁家一定要離,那就離了吧。”
“啪”一聲高老頭轉就一記掌在了高重平上,罵道:“都是你這孽障啊,你平時對冬荷好點,對兩孩子好點,你就總顧著你媽,顧著你是我們老高家的長子,就算心里疼媳婦兒,也總是傷們的心……”
這就是高老頭了。
平日在高家,對梁冬荷怪氣,對珍珍珠珠非打即罵苛待的是高老婆子。
然后每次要是鬧大,出來給顆甜棗,平息事的往往都是高老頭。
說起來好像對梁冬荷和珍珍還有珠珠最公平的反而是高老頭。
可梁冬荷不買他的賬。
梁家人更不買他的賬。
胡大娘聽到這惡心人的話臉就一垮。
知道自家老頭子不屑跟人耍皮子吵架,但可不容許高老頭在這里惺惺作態,說些惡心人的話好像他們高家并沒有怎麼苛待冬荷母,就是高老婆子有點重男輕,高重平就是孝順他媽,沒辦法而已……呸。
“嗤”一聲,道:“高老,別在這里說的比唱的還好聽了。
平時你們全家人合著伙刻薄我們家冬荷,打罵兩個孩子的時候,怎麼就不見你站出來說什麼?”
“這個時候就來哭天抹地要人可憐你,打量人不了解的還說是我們家冬荷不夠孝順?
呸,都是一個公社的,真當你們家那德別人不清楚呢?
還有,你們家老婆子跟那娘家眉來眼去的,留著個大姑娘日日往家里領,打量著我們不知道你們家是什麼意思呢?
不就是嫌棄我們冬荷不能生了,等著給你們家高重平以后再娶一個唄。”
“現在哭著喊著不讓他們離,用分家做條件要我們家進錫給你們家老三推薦去部隊,是不是就打算著等你們家老三前腳去了,后腳就要跟我們冬荷離婚了?
你們可真是算盤算盡了,盡把別人當傻子呢!”
“現在就給我麻溜地把手續給辦了,別再說些有的沒的,讓人把你們一家的臉皮都給撕盡了!”
論爽朗利落誰是胡大娘的對手?
爽朗利落的人在罵人的時候皮子當然也利落。
關鍵是還占理。
胡大娘這一串話下來中間高家人當然想辯駁,想解釋,可他們本就沒機會,胡大娘的一串話就已經說完了。
“冬荷,”
高老頭知道自家是說不過胡大娘那邊了,把眼睛看向了梁冬荷和珍珍珠珠,痛心道,“冬荷,以前的事咱不說了,但珍珍珠珠兩孩子畢竟是高家人,就算是為了兩孩子,你不能再考慮考慮?
你這要是離了,兩孩子就沒了媽,在后媽手底下過日子,以后能得好?
咱不要你原諒老婆子,你再回來跟重平過,我做主,讓你們分出去單過,以后老婆子再不能管你們的事,不?”
“孩子的確不能跟后媽過,”
梁冬荷看著高老頭,道,“們以后要跟著我過,今天辦離婚,就是要把們的戶口跟我的一起,都遷出去。”
“你休想!”
高老婆子終于跳起。
真是恨死了這個兒媳婦,就是為了讓不好過也不愿把招娣和來娣給。
道,“招娣和來娣姓高,是我們高家的孫,自古就沒有下堂媳婦還能帶走孩子的,沒這個道理!”
“聽聽,聽聽,”
胡大娘看向趙書記還有其他幾個公社領導,道,“趙書記,許副書記,張主任,你們都聽聽,我們家東全說我們家冬荷跟他們家在思想作風,還有政治覺悟上都有嚴重的分歧,那絕對不是隨便說說的。”
“你們聽,這高老婆子一口一個‘自古’‘下堂媳婦’,他們還當現在是那個能隨便迫人,剝削人的舊社會呢,他們覺得媳婦就是低人一等的,是可以隨便打罵待的奴隸,兒也是能跟貨一樣賣出去的,這樣可怕的思想做派,我們冬荷要怎麼跟他們過下去?
又怎麼敢把珍珍和珠珠留在這樣思想還沒解放,長年待兒,還可能賣了們的人家?
我們現在是新社會,決不能姑息這樣的思想和行為!”
高老婆子氣得差點又是一個絕倒。
兩邊吵得厲害,梁進錫委實有些不耐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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