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看這個樣子最后肯定都得賠,否則這些丟過東西的人家聯合起來,搞不好能把董小力趕出村去。
董家的慘是真的慘,不要應付這些丟丟鴨的,還有外面的債務等著他們,董小力欠那些錢不趕還上的話,利滾利滾下去,他這輩子就還不上了。
就哪怕這樣,這人也不值得同。
說到底賭坊是自己去的,錢是自己輸了自己去借的,就連今兒個被逮住都是自己不死心連著兩回上門來做賊,不把人拿住給他個教訓以后還有安寧?
……
當日還沒鬧出結果,第二天還有人上董家去,程家興沒力跟他糾纏了,他想起跟牙行約定的日子快要到了,就這兩天還要往縣里去一回。
比起村里面的熱鬧,盤鋪子才是要事,程家興收拾收拾又出了門,這回他出去了兩天,就這兩天董小力的事也有結果了。
“最后還是賠了錢,村里難得逮著一個賊,丟過東西那些當然不會放過他,都把對兒的恨傾注在他上了。董家出了這個錢,這回姑且就繞過他,再有下一次的話,村里便再也容不得他。”
劉棗花說著想起來,問:“他來沒來過你家請罪?”
何杏說:“家興哥出門去之后,董小力他娘來過,在我跟前哭了半天,說這回是他兒子做錯了,他也是讓外面的得太狗急跳墻,說他已經遭到報應人傷得嚴重現在還在床上躺著請我高抬貴手饒他一回。”
“本來把賊逮住了,也給了他一個難忘的教訓,我是不想再說什麼,結果忒不會說話,氣得我又罵了人。”
劉棗花不太能想象自家這個溫溫的弟妹能怎麼罵人。
就讓說說。
何杏滿是不高興說:“董家的跟我說,說我也是當娘的人,讓我將心比心,多諒。不說這話我是能諒,可憐天下父母心,兒子做了賊還要當娘的低下頭一家家去賠不是。那麼說了我諒個屁,什麼將心比心?我閨長大了還能去做賊不?這不是咒人嗎?”
看是認認真真在生氣,劉棗花要笑瘋了。
何杏也瞪一眼:“嫂子你別笑這麼夸張,小心肚子。”
劉棗花好不容易緩過來一點,又問那天借出去的屎尿布呢?收回來了沒有?
“從他里拽出來的我還能再墊回閨屁底下?左右不是什麼值錢的玩意兒,送給他了。”
閨用的屎尿布是程家興去準備的,買的是大戶人家爺小姐用的布料,也不便宜。然而董家的一點兒也不,在事了之后他們第一時間把那塊布頭從董小力里扯出來一把扔得遠遠的。
里塞的布頭沒了,董小力彎腰就是一陣猛吐,他家里才知道之前堵他上的是周大虎婆娘從程家借的屎尿布,還是沒洗過那種。這下好了,自家的都約覺得他張就是一屎味兒,除了他娘跟他媳婦兒,其他人都讓了兩步,生怕把臟的臭的沾自己上了。
后來就連董小力用的碗筷都被單獨放在一邊,哪怕他上的傷好得差不多了他媳婦兒也不跟他親熱,只要董小力往跟前一湊,看到那張就想起從他里拽出來帶屎的布頭。
……
董小力其實是在程家做賊的時候翻了船,讓程家興給套路了,讓他恨得牙的倒不是程家興,反而是周大虎婆娘。
那一抬,那一堵,給他的傷害實在太大了。
在之后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里,只要聽到說換屎尿布,他就不自覺的犯起惡心。
這次的事不給董小力造了巨大的心理影,也把他哥他嫂子給氣瘋了,找上門去問他們賠錢的人里頭要得最多的其實就是周大虎婆娘,其他就是一只兩只鴨,把這些累加起來還是一筆不小的錢。又因為這次的事,董小力在外面借錢的事也曝了,董小力夫妻破罐子破摔,指家里給他填窟窿。董大力兩口子不肯吃這個虧,就想分家,偏偏爹娘不肯松口。
董家那頭天天吵,眼瞧分家無,董大力夫妻著要他戒賭,還找到小河村陳麻子家去罵了一通,說開賭坊的都該斷子絕孫。
董小力看起來是讓這次的事給嚇著了,反正最近都沒往外跑,老老實實在家里待著。
劉棗花說那是因為勁頭沒過,現在出門還有人沖他指指點點,喊著名兒罵的都有,他臉皮還是不夠厚,扛不住啊。“董小力是頭年冬天才染上的賭癮,要是多幾年了爛賭鬼別人再說啥他也不痛不的,管你怎麼罵,他有得賭就行。”
“這就不關我們的事了。”
劉棗花點點頭,沒所謂道:“說得也是。”
程家興從縣里回來之后也略略過問了幾句,聽說董家認了賠,董小力他娘還過來賠過不是,他就沒再惦記這出,而是跟獻寶似的拿出一份契書。
“牙行的帶我去看了幾個鋪子,我仔細考慮之后買了這個,那鋪子在的街面還熱鬧,就是前東家不大會做生意,虧了才要手。這個鋪子也不是我們之前說那種前頭開店后頭住人的,是上下兩層,我想著樓上可以改出幾間屋來住,樓下開店。反正看起來方方面面都還可以,就是價錢要比鎮上的鋪子貴得多,帶出門的錢我都用掉了。”
帶出門的整數是一千兩,另外還有點零錢,程家興上次出去考察也打聽了縣里鋪面的價錢,他估著帶的,也沒想到能剛剛好。
“那鋪子虧得厲害,前段時間就關了門,上衙門改契之后原東家把鑰匙拿給我,我把本來的鎖頭取下來自己換了一把。如今咱們也是在縣里有鋪子的人,往后想掙錢了直接就往那頭去,那頭的有錢人比鎮上要多得多。”
何杏把契書鎖好,又從程家興手里拿了把鑰匙,想著后面有機會也去看看自家的鋪子。
之前家里人哪怕知道程家興進縣里去了,他們其實不確定人是去做什麼,等鋪子買到手以后,程家興才跟爹娘兄弟說了個明白,這時候劉棗花才知道老三家一步出去老遠,都看不上小小的紅石鎮,已經把目投向縣里。
劉棗花很有些力,想著要跟去縣里做生意的話,他們買不起鋪面指定只能租賃,就哪怕是租,也不會有多便宜。
即便如此,要是老三他們真要進縣里,劉棗花指定會跟。現在就很怕自己一猶豫被甩遠了,一旦落下太遠,再想追上去當個跟班都難。
不心里面這麼盤算,也跟程家富提過,程家富只道今年不:“現在最要還是你肚子里這個。”
劉棗花擺擺手:“就你聰明?我能想不到?你自己想想老三他們現在也空不出手,他們兩個要去掙錢侄兒就必須得有人帶,誰帶?從外面請人誰都信不過,總歸只能讓娘跟著去。娘現在真沒心思幫著帶人,今年最要不是給老二找續弦給老四辦喜事?這兩兄弟的終大事一天不解決,咱娘一天走不出去。”
這麼說是沒錯,程家富還是覺怪怪的,他瞅瞅劉棗花:“我聽著咋覺你事不關己的?你是大嫂,兄弟要娶媳婦兒你不幫忙看著?”
“有咱娘在我多什麼?再說,除了看財神爺,我看別人都差不多,沒相過鬼知道好賴!”
劉棗花手肚皮,想著今年就踏踏實實把肚子里這個生下來,他生下來之后,哪怕老三他們還不想進縣里劉棗花也得去勸一勸,賣字糖方子那筆又用不了一輩子,再說哪有人會嫌錢多?
劉棗花沒事就瞎想,琢磨著弟妹還能做出些什麼好吃的。
何杏真沒辜負的期待,看著日頭漸熱,拿大米搭配著糯米做起涼蝦,為了做這個涼蝦,家灶屋里還添了把勺。涼蝦做以后,何杏順手舀出兩碗,兌上紅糖水,撒上芝麻以及花生碎,把其中一碗端給程家興,讓嘗嘗。
“你不吃糖,我給你沖得淡。”
都不用勺,程家興端起來咕咚喝一口,溜溜的涼蝦就了口,紅糖水是一早就兌好放涼的,吃起來果真爽口。
“就可惜我們本地沒有賣冰的,要是有,去買點冰來打碎加這里頭,那滋味才是真好。你不吃甜,還可以做點山楂糕來切丁,這樣能解了膩味……”
程家興一邊喝一邊聽媳婦兒說,等過了癮才道:“那是拿去賣錢的做法吧?自家人吃這樣就很好。我看你做得多,是不是打算端一些給爹娘?外頭太大,你就在家,我給送去。”
“你分出三缽子,給爹娘送一缽,還有鐵牛那頭也別忘了。”
“那還有一缽呢?”
“剩下那份待會兒我去送,小嫁過來也有些天,我看看去。”
也是巧,何小正打算個時間上三合院這邊來坐坐,嫁過來之前就想著要跟堂姐搞好關系,這些天忙著適應夫家,要學做事還要認人,沒出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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