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有些人,明明跟他沒任何相干,偏偏管別人家閑事。他還不是盼你好,是不得看你倒霉,指你過得不好。
這種話,真要聽進去就是壞的開始。
就說幫大嫂看著點七斤,也不是什麼辛苦活,這還是自己去問來的。哪怕不去問,七斤也有婆婆帶,大嫂照樣還是在三合院幫忙。
何杏在熏臘的時候,楊氏想想把分到的切好抹上鹽,做風吹掛在房梁上。又跟程家貴商量了一下,意思是瞧著爹娘那頭吃穿都不缺,是不是能商量一下先把今年的孝敬欠下,他們手里剩那點錢留著開春捉豬,明年辛苦些,多喂幾頭。
照楊氏的說法,家里活樣樣都會干,卻沒有像何杏那種特別擅長的。要說起來,喂喂豬還算拿手,在娘家時這些活都是在做。
豬呢養上三四頭就會特別累人,要把它喂溜了每天都得辦許多豬食,楊氏沒有別的招,他們要攢下積蓄,哪能不累?
“咱們田地不,都耕種上,喂上豬養上,到明年年底就能變出錢來,到時候再把今年的孝敬一并補上行嗎?”
要是以前,程家貴沒主意時還會去找程家興商量看看。現在他不太有臉去找,想想這麼安排也還踏實,就哪怕利潤不像做買賣那麼大,進項也是穩穩當當的。
他估算了一下捉豬崽崽要的本錢,點頭同意了楊氏的說法,跟著就去找當爹的說了。
程來喜在屋里喝茶來著,聽他說完拍拍他肩:“我跟你娘本就有吃有穿,你有錢要給孝敬我收下,手頭不寬裕不給也沒什麼,沒有欠不欠這一說。”
程家貴說:“分家時我拿得還算多,現如今過這樣,想來實在沒臉。”
“以前走了彎路,就好生吸取教訓。我跟你娘不是非要你們兄弟大富大貴,起碼得堂堂正正的做人。像你爹我就不如你大伯有本事,也就湊合著把你們兄弟拉拔大了,你們從前吃的一粒米喝的一口水都是老子地里刨食掙來的,跟富裕人家比不得,到底也用這雙手把你們四個養大了。做人別總想著跟誰比,你心里過得去,對得起自己對得起妻兒也就了。”
“你爹不會說話,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聽明白了就去吧。”
……
熏個臘也不用幾天,等差不多忙完,劉棗花又回去帶的閨去了。何杏把香腸臘串好,看程家興一樣樣掛起來。都掛好了,他倆松一口氣,打算好好歇上兩天,就聽說了董家母的“黃鼠狼”被逮住了。
真就跟程家興說的一樣,是賊,就是董小力干的。
半年之前董小力上程家東西被程家興設套逮住,那次教訓過于深刻,他嚇得夠嗆,后來的確安分了一段時間,這兩個月又心。本來要是能熬過去,沒準能戒掉賭癮,可他沒熬過去。
起先想著不賭錢,就去看看。
看了半天之后癮頭起來又想押注,尤其他發現好幾次開出來的結果和他心里想的差不多的時候,更加堅定的相信自己已經轉運,想著每到冬天他可能財運就好,頭年這時候也是贏了錢的。
以前吧董小力上總還有些銅板,從上次做賊被抓坑了家里,他基本上就沒見到過錢。
沒錢咋辦?家里東西去換錢唄。
看了一圈也沒見著什麼值錢的東西,他這才把主意打到窩里,整了一出黃鼠狼。
上回那三只已經賠干凈了,他還知道不能,想著弄點其他什麼去,就失了手。他媳婦兒想瞞,董大力夫妻聽說他又在賭錢,都氣瘋了,鬧著說要分家。現在董家門前熱鬧得很,好多不畏嚴寒去聽樂子的。
程家興還是聽他大哥說的,程家富就近過來挑水,順便提起這出,說董小力這賭癮要是戒不掉,其實分了家才好,不分的話他要是再陷進去再欠上一屁債,討債的一來全家老小都要搭上,一個也保不住。要是分了家,沒人給他兜底,沒準還能收斂一些,現在這樣想著家里反正有爹娘大哥,他一點顧忌沒有。
像這都是第二次因為做賊被抓,他臉皮比上回還厚些,就是破罐子破摔的意思。說不就是小玩幾把?還說全天下那麼多賭坊,賭坊里那麼多人,怎麼別人能玩他就不能玩?什麼賭錢的遲早傾家產,哪有這麼嚴重?
程家興就站在院子里聽程家富說,聽完想想,才道:“討債的才不管你分沒分,人家要的是錢,董小力就這麼玩下去,他父母兄弟不得安寧。”
兩桶水都裝好了,程家富沒急著挑走,問他那就沒轍?
“真要他戒賭,好說沒用,做個局嚇唬他看好不好使,能把人嚇住讓他知道這玩意兒沾不得還好,嚇都嚇不住就沒救了……我看董小力這樣,基本已經沒救了。”
臘月尾上看董家的熱鬧,翻過這個砍,到正月頭,楊氏還在猶豫要不要回趟娘家,想著回去只會壞氣氛,不回去好像又不太合適。左思右想都拿不定主意,就跟做婆婆的請教了一下。
黃氏又想起家那出:“你嫁出來第一年,沒任何表示是說不過去,要覺得回去不歡迎,你取塊拿包糖上小河村找你姨娘,讓幫你捎帶過去,禮到了就等于人到了。”
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在跟程家貴商量過后,就這麼做了。張家婆娘幫著跑了一趟,還帶了個話回來:“你娘沒說好壞,我倒是正好遇上你大姐,私下跟我說了幾句,告訴你日子不錯就好生珍惜,好好的過吧。”
楊氏點點頭,又覺得麻煩姨娘不好意思,請坐下,吃茶。
姨甥兩個大眼瞪小眼也奇怪,楊氏又找了個話,問:“幺妹定了嗎?”
張家婆娘想起那炮仗就頭疼,一撇,一搖頭:“還未必有你好說,脾氣太嗆,子利過頭了。我就是做婆婆的人,誰家稀罕這種媳婦兒?娶回來只怕一刻都不安生。我過去聽跟人嗆聲就勸了,還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