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興抱著閨邊走邊看,父兩個把東西兩市都轉悠過，最后才去買了蜂跟點心……回去之前他又臨時起意花錢買了別家仿的脆燒餅，嘗了一口就不吃了。到底是鄉下出，他知道種地的苦,自個兒吃著不中意還知道尋個街邊要飯的問人吃不？

就哪怕讓程家興啃了一，到底是燒餅，跟何杏那手藝不能比，單吃也不差咧，要飯的忙不迭接過去，邊啃邊說謝謝爺。程家興沒所謂這一兩句好人一生平安，他抱著兒回去店里，回去就聽見東子說這是最后一爐。

排在后面的客人在央求他，抱著人回來的程家興也問了一句：“你姐是累了？今兒這麼早收？”

“姐夫回來了啊？還有冬菇，出去玩得高不高興？”

冬菇直點頭，說高興。

程家興兒頭,又問了一遍：“到底咋回事？”

東子說沒啥,不是累了，是想到個新鮮吃食等不及試做，今兒個就賣幾爐燒餅。

程家興這才放下心來，進里頭去問他媳婦兒想到啥了？

何杏做完燒餅在里頭歇氣來著，看男人抱著閨回來,放下茶碗，手接過胖姑娘，摟著人親了好幾口。看媳婦兒在問閨話,程家興先把買回來的東西放下，放好才問想做什麼？

何杏說：“蛋黃。”

“那又是什麼？”

“是種點心，我這兒材料不夠，還得出去買幾樣東西，主要是紅豆和咸鴨蛋。”

“你把缺的幾樣都說給我，我去買吧。”程家興剛才回來，又出去了一趟，照何杏說的數目把要的東西買齊了，回來有照何杏吩咐的把紅豆泡上，泡發了煮了碾紅豆泥濾過水下鍋炒油豆沙。油豆沙出來的時候，做油皮的面團也已經醒好了。

哪怕這天收工早，因為泡豆耗費許多時間，這會兒天都黑了，冬菇本來也在旁邊看的，看著看著就打起瞌睡，剛才已經被抱上樓去。還守在旁邊的就只得程家興跟東子兩個，他們也幫不上什麼忙，就看著何杏做皮，做豆沙蛋黃餡兒，然后把餡兒包進皮里，圓乎乎一顆一顆，刷好蛋黃，點綴黑芝麻，擺得整整齊齊送進烤爐。

“這就是最后一步了。”何杏跟程家興代了兩句，讓他看好火候，到時候直接端出來就是。

程家興剛答應下來，就被東子開。

“我來，我從小給阿姐打下手，看火候比姐夫準。姐夫你去給我老姐倒碗水，再給肩膀，搟這麼多面我看著都嫌胳膊酸。”

東子這麼說，程家興也沒跟他爭，果然伺候媳婦兒去了。

何杏在喝水，他給捶背肩，邊邊說：“我帶冬菇出去的時候還看了一下，這條街上有幾家店生意讓同行抵得厲害，估要撐不下去了。”

何杏一下沒領會到他的意圖，就著坐下的姿勢抬眼看去。

程家興提醒道：“你忘了咱們答應大哥大嫂的。”

是有這回事，“哪家的鋪子？合適租來賣吃的嗎？”

“從別人手里接的鋪面總要改一改才能開得起張，現在說這個嫌早，難說東家會怎麼應對，是死撐還是轉租或者直接把鋪子賣了……我是指他賣。”

東子聽見這話，扭頭問：“姐夫還嫌一家店不夠？想多搞出兩家？”

程家興手上作不停，上也不停：“我開門做買賣這一家就夠了，主要是銀子不好收撿，縣城里熱鬧街市上的鋪面買來總不會虧，只要有人賣，咱們都可以接過來，哪怕以后缺錢了再手也不難的。”

他說的時候何杏仔細聽著，等他說完才道機會不大。

“咱們能買到這間鋪子就已經是撞大運，這種鋪面，要不是急用錢，怎麼說都不會賣的。”

程家興聳聳肩：“說是這麼說，希還是有的，等等看吧。能買到是最好，買不到也得把答應大哥大嫂的事辦了，至打聽個租賃店鋪的行，下回見面的時候跟他們說說一年得要多租金，好大哥他們有個準備。”

三人或站或坐閑聊了幾句，爐子里蛋黃的香味就開始濃郁起來，后來越來越濃。眼瞧東子已經忍不住吞咽了好幾的口水，何杏估時候差不多，說可以出爐。

一聲令下，這第一爐的蛋黃就被端出來擺到桌上。

程家興手要拿，讓何杏拍回去。

“正燙著，你等會兒吧。”

媳婦兒這麼說，程家興就耐著子稍稍等了會兒，等的時候他借著油燈那一豆亮看著烤盤里十六顆蛋黃。圓乎乎的，刷上的蛋的皮已經變金黃，在黑芝麻的點綴下看起來很有食。這時候就快到平時睡覺的點，一般程家興都不吃什麼，這晚他破例干掉了半顆蛋黃，吃完里略有點干，又咕咚灌下半碗水去。

余下那半顆給何杏吃了，覺得做得還算功，問：“你倆吃著咋樣？”

程家興喝水來著，就點了點頭。東子拿著蛋黃在啃，含含糊糊說好吃，等把塞在里那一口咽下去了，他也喝了口水，說：“我覺比外面賣的桃蝴蝶都要好吃，說不上來，就是好吃！姐姐你上輩子是不是在宮里面當廚的，手藝咋能這麼好？”

何杏笑瞇瞇道：“好吃你就多吃兩塊。”

東子肚皮，滿是憾說：“我也想，可再吃要睡不著覺了。老姐我看你這個蛋黃也就是泡豆費時一些，只要豆子泡好煮了碾碎炒豆沙，其他步驟哪怕麻煩，做起來還是快，尤其進烤爐之后用的時間比烘烤燒餅要短得多。”

關于這點程家興都想得到，因為燒餅脆，要做出那個口就得烤得很干，那就需要更多的時間。蛋黃的話，吃起來，烤的時間自然就短。

“我是想說咱們這麼多個爐子，明天是不是做一些蛋黃來賣一賣？每回老姐做出好吃的，我就想看看擺出去能賣啥樣，想聽人家怎麼說，聽他們夸我姐姐。”

這也是贊許來著，反正何杏聽著就很熨帖，還謙虛道：“你就知道他們一定喜歡？”

東子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說他們當然會喜歡，這麼好吃的東西！

“你是以前沒吃過，覺得新鮮，天天吃遲早膩味。”

“那也要有那條件天天吃啊！這個真要擺出去賣，價錢總得比燒餅貴吧，里頭有整顆咸蛋黃不說，還裹了豆沙刷了蛋，這麼實在一顆顆的。”

東子看向他姐夫程家興，通過眼神尋求支援。

程家興自然支援了他，點頭說：“也不能過分高，定六文錢一顆差不多了，媳婦兒你說呢？要不明天做幾盤來賣一賣？剛才我跟東子是沒幫上，看你做了一遍，明天就能幫上忙了，泡豆煮豆碾豆水炒豆沙我會啊！看看就會了！”

“那行，你明兒個清早起來就把豆子泡上，吃過早飯再去買點咸鴨蛋來。”說起來，上輩子做這個其實是直接買咸蛋黃，這邊沒有賣咸蛋黃的，就只能從咸鴨蛋里取蛋黃。一顆咸鴨蛋要兩文錢，蛋黃的定價高就高在這顆蛋黃里了。

三人把明兒個要做的事商量好了，東子去燒的水，程家興檢查了一下店門關沒關好。等兌水熱水來各自洗過，他們拿著油燈上了二樓。

次日一早，黃氏起床就看到蓋在桌上那十三顆蛋黃，正好這時程家興打著哈欠下樓來泡豆，黃氏問他這就是昨個兒黑做出來的？

“這蛋黃，娘你好奇就嘗一顆看看。”

“能嘗麼？這不賣錢？”

程家興拿木桶泡紅豆呢，他邊舀水邊說：“這盤留著吃吧，賣給客人的都新鮮做。你說咱們做吃的，沒得虧自己的對不對？”

黃氏就拿了一顆，咬開那滋味兒真是很難形容，有皮的香，豆沙的甜，還有鴨蛋黃口沙沙的覺……一口咬下去還分出層次來，真是非常致又好吃的點心。

“這個今天就賣嗎？咋定的價？”

程家興說六文一顆。

黃氏想了想填進去的本，要掙錢，這定價也差不多。

“這看著就討喜，在本地也沒見別家有賣，咱賣了兩旬有多的燒餅，也把程記這招牌打出來了，正合適上新。”

程家興想到的是另一回事，他想到的是原材料里需要的咸蛋黃，昨晚上床之后杏兒跟他提到，從咸鴨蛋里取蛋黃既浪費又麻煩，要做這個最好是找個直接供應咸蛋黃的，咸蛋黃可以用鮮鴨蛋做，做的時候就把蛋清濾掉，蛋清完全可以用做其他，蛋黃嘛灑點水撒點鹽個兩天就能用了。

怎麼做程家興不太清楚，反正杏兒是這麼說，的意思是，天天去買咸鴨蛋來取蛋黃也是個麻煩事，要賣蛋黃或許可以跟家里人合作，家里想掙這個錢的可以去收新鮮鴨蛋來做咸蛋黃送到縣里，做咸蛋黃利潤肯定沒有做蛋黃大，或者說差遠了，可也是能掙錢的。

程記這邊收到多咸蛋黃就賣多蛋黃，小店上新，限量供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