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這麼說倒不是人心有多壞，而是見過類似的事。

老鰥夫娶續弦的，續弦歲數要是太小，等他一蹬兒后面可就苦了。

那幾個兒子心要是好一點，給一口飯吃，讓給家里做牛做馬，把繼母當使婆子使。遇上心不好的能把你東西搜走，再將人掃出門去，真走到那一步才是連個落腳也沒有，他不是人家親娘，鬧也鬧不著的。

話是大實話，周氏不聽，正常人都不聽。

臉本來就不好看，這會讓更臭些。

村里看熱鬧的越說越起勁，劉棗花聽了幾句，轉就走了。就有人納悶了，原先劉棗花最跟周氏不對付，周氏落到這地步，竟然沒沖上去狠踩幾腳。

“你這就走了？家里有事兒？”

劉棗花才莫名其妙：“聽說回鄉了我來瞅一眼，瞅過了不回去還杵這兒干啥？等請我吃飯？我家里還有個閨，我回去帶閨去。”

劉棗花知道們在奇怪什麼。

說實話，乍一聽說人回來了，劉棗花也是抱著看笑話的心來的，真正看到周氏現在這樣，聽到村里人你一言我一語說這些話，頓時就敗了興致。

想想自己在縣里面盤了鋪子，做著吃食買賣，掙的錢哪怕跟三弟妹不能比，放在本村那是頂頂多的。干啥想不開非得跟周氏比較？以前互相較勁那是一家妯娌，現在八竿子打不著還比個屁。

“我先走了，你們也別都杵這兒，難得懷上一個，讓你們氣得又把娃落了那不是造孽？”

朱老臭媳婦兒把該說的不該說的全說完了，過來聽熱鬧的全都鬧明白周氏再嫁是怎麼回事，既然想知道的都知道了，再留這兒是沒啥意思。們跟著也散了，三三兩兩的結伴往回走，半路上還嘀咕來著。

“原先還是老程家的媳婦兒，現在你看看，老程家日子多紅火，啥樣了？”

“程家富跟程家貴本來就是靠著程家興的，至要想掙錢得靠他。當初我就說，你沒本事就別鬧，鬧起來把人惹了倒霉的還是自個兒。你看劉棗花把人結得好，進縣里做買賣也帶，現在要錢有錢。周氏啥樣了？原先跟程家貴的時候，模樣看著比劉棗花好，現在看著比人老幾歲，還小一些呢。”

“好好的日子，拱手讓給別人。”

“你看楊氏，那才是個穩得住的，人家說當沒聽見，罵也不生氣，該喂豬喂豬，該喂喂，即便沒發起財，看那日子還是可以，這又懷了，要能生個兒子好日子在后頭。”

“你們說程老二跟楊氏知不知道周氏回來了？他倆要知道該是啥反應？”

“散了兩年多，現在這媳婦兒進門都有一年多時間，他還能有啥反應？當初還說他倆好，結果還是周氏先改的嫁，先改嫁，程家貴能惦記？”

……

伴隨著周氏回鄉，鄉下又熱鬧了一番，本來有很長時間都沒人議論，現在有了。

除了議論周氏，大家會兒也在瞄程家貴和他續弦楊氏，想看他們兩個做啥反應。

楊氏還是老樣子，從臉上任誰也看不出什麼。

而程家貴，看著也從前一段里徹底走出來了，聽到周氏的名字他有點反應，但不大。還說現在過得好就好，懷孕了好的，生一個往后有個依靠。

村里人圍著看熱鬧的時候，何杏從朱家院子回來，站在自家院子里往遠看了看，哪怕聽說周氏回村了也沒往那邊湊。

正遠眺著，上裹得嚴嚴實實頭上還戴了頂小帽子的冬菇邁開胖乎乎的小短過來了，仰頭瞅著當娘的，何杏注意到也會看過來，然后蹲下來跟視線齊平，問：“咋了？”

“娘我了。”

“是了還是饞了？”

“……”冬菇想了想，說饞了，要吃吃。

何杏站起來，牽著往灶屋去，看給弄點什麼吃的。這還沒弄好，劉棗花就已經回來了。劉棗花習慣往這頭跑，有個啥事都要跟何杏說說，他剛才見了周氏自然也想跟財神爺嘮幾句。

“弟妹你是沒看到，姓周的看著跟以前大不同，變了好多，說自己過得還行，我看吃了苦頭。”

何杏就帶個耳朵在聽，手上在掰干柴，掰斷了往灶膛里塞，給閨弄吃的。聽了一會兒覺應該給點反應，才問了一句：“大嫂從前與就不太對付，過去沒吵起來吧？”

“你說怪不怪！原先我每回見都忍不住想跟作對，這有兩年沒見，今兒個看那樣，我竟然沒啥想說的。要不是瞧見了我，一雙眼瞪得跟杏核似的朝我看來，我都懶得跟搭話。”

“因為差距大了吧。”

劉棗花猛點頭，說：“可能就像弟妹你說的，我就覺犯不著跟計較，失我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