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秋木然無言，卻不倒一口涼氣，「所以，你便將主意打在阿瑛頭上？」

若知道李氏早有此算計，絕不會容至今，哪怕李薔純粹為了爭寵，在看來也沒這般可惡。

但李薔卻搖了搖頭，「起初自然是移，後來卻不一樣了。大皇子敬重我，親近我，我自然要幫他得到應有的地位，你不肯幫忙，我只有自己想辦法。」

「當然，在你看來，我只是想利用大皇子來和你爭一爭罷，不重要了，隨你怎麼想吧。」李薔苦笑著舉起杯盞，烈酒，下意識地皺眉，卻很快平復下去，著林若秋道，「其實你並不十分他。若你真將陛下視為心尖之人，這些年怎能安然居於皇后之位，毫無錯？你看似無無求，其實步步為營，瞧瞧，滿宮裏儘是你手下敗將，連我也自愧弗如。」

林若秋冷笑道：「荒謬，你怎知我對陛下無？」

「真一個人，怎麼會不出錯？」李薔反問道，「關心則，你之所以能在皇后的位子上做得這麼好，不就是因為心不在此嗎？」

林若秋想駁斥，舌頭卻彷彿被膠住，嚨里也彷彿堵著點什麼似的。恍惚間竟覺得李薔的謬論有幾分是對的，對權毫無沾染，真的是因為生淡泊麼，還是因為這樣做對自己最有利呢？

細思起來，平素雖偶爾對楚鎮耍些小子，大的錯卻一點也沒有，每逢見他臉不對，便及時的收了手，真的有將楚鎮當共枕而眠的夫君麼？還是，僅僅將他視作威若神明的天子呢？無則剛，從不對權利棧，所以楚鎮才能放心地將居於皇后的位子上，也因此之故，那些意圖染指皇后地位的人都會被一一剷除。

到底……有沒有將之視為一場各取所需的易呢？

「瞧瞧，你也拿不準了罷，」李薔如同雲端俯瞰蒼生一般著，眸中含悲憫，「你不他，如此而已。」

林若秋被這樣居高臨下的態度激怒了，當下冷哂道：「縱使如此，又與你何干？今時今日，有機會坐在座上、能夠母儀天下的，也只會是本宮，而非旁人。」

縱使心中並不是這樣想的，可又何須費力同一個算計的人解釋？這太荒唐、也太可氣了些。

「與我無關，所以我也只好認了。今日一別，還娘娘善自珍重，臣妾在九泉之下，也會衷心為您祝禱。」李薔鄭重地向拜了三拜，繼而仰脖將那本鴆酒滿飲，毫無遲疑。

再度面向林若秋時，李薔畔已有細細線漫出，恍若不覺得，只輕聲而恭謹的道：「臣妾恭送皇后。」

目越過林若秋後屏風，落到門外某時，眼中卻出淡淡笑意。

*

魏安將頭垂得無限地低，恨不得找個自己鑽進去，本是好意帶陛下來審一審李家的辛，結果卻聽見這番不該聽的話，這會子他當然料到會發生大禍了，子也忍不住哆嗦起來。

楚鎮臉上卻毫無波瀾，只平靜道：「回去吧。」

魏安忙誒了一聲，跟上皇帝步子，卻發覺怎麼也跟不上——皇帝的腳程比平時快了三倍不止，這是真大氣了？

阿彌陀佛，他心中默默為皇后祝禱了一番，可眼下就算把滿天神佛請來，大約也無法挽回局面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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