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沒錯。”格歐費茵笑道，“別人都說老本森是個開明的人，但我覺得他只不過是個老頑固，如果辛苦打下的產業不給有能力的人，那麼再大的商業帝國也會瞬間坍塌。”

放下茶杯：“維德·本森似乎做了一筆可笑的礦山易，幾乎被騙走全部財產，那個蠢貨甚至還跑來多爾恩城大鬧，只因為他覺得我參與了這場易。”

“我猜他沒有得到好下場，是麼？”

“當然，他低估了我的能力，也低估了我的閱歷。”格歐費茵揚起角，“像他那樣順風順水的頭小子，是難以想象我在這些年中，是如何支撐起多爾恩城的。”

“您很厲害，士。”

“我把這句夸獎還給你，莉莉。”格歐費茵說，“你們很聰明，既沒有讓維德那個小子彈盡糧絕，又出足夠的信息讓維德對哈倫·希爾追不舍，這才使得哈倫·希爾一度想把這個麻煩拋給掌管了礦山的我。但這個麻煩真的很容易再拋回去，畢竟維德不會承認自己的愚蠢，也不會改變對人的輕視，他只會更加憎恨哈倫·希爾。”

看來對于格歐費茵來說，使出一點小手段，讓維德重新去找哈倫·希爾的麻煩肯定比想象中還要簡單。

莉莉說：“格歐費茵士，看來您什麼都知道。”

“那是當然的，莉莉。”格歐費茵說，“那麼讓我猜猜，你既然帶了魔法師過來，那麼你想要的肯定不止是鐵礦和銅礦，還有魔法協會那群人也在窺伺的碎魔法石是麼？”

“不，格歐費茵士。”莉莉說，“我想要的，還有利利群山的魔法石礦。”

格歐費茵詫異地睜大了眼睛，愣了幾秒，然后捂住額頭，放聲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天哪，莉莉，你可真是令我驚訝！”

莉莉平靜地看著，直到笑完。

“莉莉，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格歐費茵低了聲音，“利利群山的魔法石礦是專供皇室和高級貴族的高純度礦石，產量有限。”

“格歐費茵士，也許有這麼一種可能--索爾伯爵家族為了自己的利益，瞞了真實的礦產量。”

“擅它們可是死罪。”

“我已經是通緝犯了。”

“但我不是，我是伯爵夫人。”

“不，您可以不是伯爵夫人，您是格歐費茵士。而且據我所知，您的兒卡珊德拉也是個直覺出的商人。”

“……”格歐費茵的表變得嚴肅，“莉莉，你確實舍棄了之前的路，但你現在做得已經夠好了，你的財產足以令你一生一世食無憂。別人苦苦追尋的財富、地位、名譽、你都曾經擁有，卻又一一割舍……孩子，你究竟想要什麼？”

“格歐費茵士，大家都希看見骯臟的淤泥里開出花朵，但如果淤泥里只能開出一朵花，那麼，若是那朵花凋零了，一切就會恢復原樣，再的花也不過是曇花一現。”莉莉深深地看向格歐費茵的眸子，“而我想看見的是，整片大地能長出一片茁壯的，難以撼的森林，樹木的深扎在堅固的土地，哪怕有一天，最高的樹倒了，森林也依然存在，枝繁葉茂，欣欣向榮。”

房間里再次安靜下來，格歐費茵直視著面前的年輕人，愣了許久。

這位年過半百的人臉上出了百集的表，像哭又像笑，像傷又像欣。

之后，用一種回憶一般的表說道：“孩子，你大概不知道，當卡珊德拉誕生時，我有多麼高興，我覺得我終于有了可以離索爾伯爵家詛咒的孩子--才是我真正的孩子，真正的后代。”

格歐費茵的臉上慢慢揚起笑容：“所以，我也希不是一吹即倒的花，而是一棵可以抵風吹雨打的樹。”

莉莉的眼眶有些發熱：“是的，士，一定可以的。”

“好吧。”格歐費茵說，“的細節我們需要慢慢商議敲定，你得在這里住幾天。”

向窗戶：“把你的同伴們也進城吧，在礦山宿可不是一個好主意。”

莉莉起：“謝謝您，那我就此告辭。”

在離開前，格歐費茵忽然問道：“孩子，你喜歡這個茶麼？”

莉莉覺到自己的眼淚幾乎要奪眶而出：“我喜歡這個茶，里面有我母親的味道。”

在的記憶里，母親尼莫西妮總是坐在窗邊，端著帶有同樣香氣的茶看向遠方。

“是嗎，真不錯，這確實是通恩的茶。”格歐費茵看向桌上的線鳥，“年輕時，尼莫西妮就非常喜歡它。”

說完，歪了歪頭，笑了：“哦，還有，莉莉，你一直在用我的名字稱呼我，我很喜歡這一點。”

當莉莉和貝斯們離開索爾伯爵府時，格歐費茵站在二樓會客室的窗前，手中拿著那只手工編織的線鳥。

只有莉莉跟在邊時，弗朗西斯才能從格歐費茵那里拿到利利群山的魔法石礦，這是主角的劇助力特權之一。

而這個特權來自于尼莫西妮和格歐費茵的過去。

在莉莉小時候，尼莫西妮曾經不止一次和兒講過自己的年與時代的故事。

那些故事里有一個做充滿活力的孩，調皮又聰明，總帶著弱的尼莫西妮到探險。

們提起擺去湖里捉魚，一旦倒就弄得渾漉漉，們摘土豆架火烤，烤得兩人一臉灰。

們在夏天溜出來看星星，冬天借著月堆雪人。

每當們滿狼狽，被家里人逮回家時，都會挨一頓臭罵，說們的行為配不上們的份。

可一旦訓斥他們的人離開，兩個孩就會地笑一團。

后來尼莫西妮嫁給阿博特公爵，離開家鄉時，那個孩一邊追著馬車一邊喊著的名字。

追著馬車的哭得聲嘶力竭。

坐在馬車里的捂著泣不聲。

再后來，那個孩也嫁給了一個富有的，掌管礦山的伯爵。

這是兩段被世人稱贊的高攀的好婚姻。

直到尼莫西妮生命的終結，們再也沒有相見。

莉莉仰起頭，看向二樓的窗戶。

格歐費茵正看著。

這個目莉莉非常悉。

無論來到索爾伯爵府多次，都不曾從格歐費茵眼中看到過敵意。

甚至在失足墮崖后，在追上來的格歐費茵眼中看到深切的痛楚。

那時候，還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很多以后，才知道，很久以前，母親口中的那個親的朋友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