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的!”提到通恩,納利塔也興起來,“正因為秋天的時候,通恩大多數的農田都是金燦燦的,所以通恩才會被稱之為黃金糧倉!對于我們農民來說,麥穗比金子更,畢竟金子可沒有辦法填飽肚子。”
一說到田地,就有一肚子的話:“如果你們在秋天去田地,就能聞到香甜的麥穗味,那可是冰冷的金子沒有的味道!我從小聽著通恩的故事長大,大家都說通恩的麥子是最香的,能做出最好吃的面包,在收獲節那天,空氣中會彌漫著濃厚的烤面包的味道,所有人都能盡地吃面包,對于很多人來說,那是一年中,唯一一次能吃飽,甚至吃到撐的日子!”
聽到納利塔的描述,車廂里很多人都發出了“哇”的聲音。
“這也太棒了吧!”一個姑娘喊道,“吃最香的面包吃到飽。”
“天哪,我也想參加那樣的收獲節。”
“現在就是秋收的時間!”麗薩問,“我們能上收獲節嗎?”
“也許,”納利塔說,“現在正是秋收的時候,如果我們運氣好……”
這句話又引起了一陣小小的歡呼。
歐諾彌亞警告道:“冷靜點,姑娘們,我們可不是去郊游的。”
隊伍里最嚴厲的歐諾彌亞一發聲,大家的嘈雜就變了竊竊私語。
“嘿,納利塔,”有人蹭到納利塔邊,“再給我講講通恩的事吧,你去過通恩嗎?”
“不,我沒去過那里,那里和我的家鄉太遠了,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黃金糧倉,所以才會有那麼多逃難的人跑向通恩。”
“也許通恩沒有那麼好,”
“但是……那畢竟是通恩啊,我也想過一次能盡吃面包的收獲節呢……”
……
關于通恩的討論不絕于耳,即使車廂非常昏暗,看不清其他人的表,莉莉也能到大家對通恩的向往。
“一年中,唯一能吃飽的一天啊……”莉莉把手搭在上,輕聲重復。
這個話題只是路上的一個曲,當馬車從山路下來,駛上大路,人們停止了說話。
車廂的木板隔音效果有限,約能聽見外面的聲音。
無論是其他馬車駛過,還是忽然響起的人聲,都會躲在車里的人的心弦。
負責帶領車隊的是塞赫特,其余四個車夫也是大家心挑選出的同伴,們聲音中,材高挑,并且已經做充足的偽裝--短發,束,穿著卡喀亞們搜刮來的男式服裝,單從外表看去,確實令人雌雄難辨。
大家已經盡力做到了最好,但依然擔心被人發現份。
“看吶,那輛車隊!”車外忽然傳來人們的聲,“看那上面的標志。”
莉莉清楚地覺到,邊麗薩抖了一下。
人們的喊聲繼續傳來:“那是亞爾曼伯爵的馬車吧!”
“這是伯爵的商隊,通恩不遠了!”
“太好了!我們快到了!”
接著,外面傳來了人們的歡呼聲。
車廂張的氣氛隨著車外的歡呼聲而消散。
“我還以為被發現了呢。”納利塔長出了一口氣,拍著口道,“幸好只是逃難者……”
那些歡呼著的人們加快了腳步,有不人甚至跑了起來,一邊喊著“通恩!”“通恩!”一邊跑向了遠方。
有人小聲說道:“大家都很向往通恩呢。”
“通恩可不是天堂,”歐諾彌亞搖了搖頭,“想想那些被扔在山里的尸吧,哪里的天堂會有這樣一批又一批死亡的人。”
“我當然知道那里不是天堂,”納利塔說,“但、那可是通恩啊。”
車廂再次安靜了下來。
麗薩低著頭想了一會兒,問:“小姐,您覺得我們能功嗎?”
們要去的是眾人的夢想之地,聞名科爾里奇國的黃金糧倉。
莉莉答道:“比起去維爾博之前,我們的勝率已經提高了很多。”
如果說溫士頓·迪福的邀請有跡可循,那麼卡喀亞和海拉就是意料之外的助力。
因為這些意料之外的同伴,莉莉和同伴們重新修訂了計劃,讓它變得更完善。
莉莉并不知道自己的計劃是否會一帆風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自己會盡一切可能,做到最好。
把勝率提升到最大。
然后,把母親的家鄉奪過來!
通恩的城墻像一把切開平原的刀,這把刀看上去堅不可摧,只有城門是唯一的缺口。
所有想進通恩的人們都聚集在城門,逃難的人又日益增多,所以白天城門打開的時候,就會排起長長的隊伍。
蜿蜒的隊伍緩慢地移著,排在隊尾的人們時不時急躁地探頭往前看--若是他們沒有辦法趕在日落前進城,就必須在城外過夜。
而他們能否進城,全取決于城門的守衛是否讓他們通過。
隊伍最前方,守城的士兵正檢查著城者。
和焦急的城者不同,士兵們并不在意時間,他們不不慢地檢查著排到自己面前的人。
而守衛長似乎也不在意下屬的懶散,他靠在墻邊,和下屬討論著晚上去哪個酒館喝酒。
一個士兵對面前的人抬了抬下:“摘下帽子,把臉和脖子出來。”
那個城者連忙摘下了頭上的帽子,他是個面黃瘦的瘦小男人,按照士兵的命令一臉僵地站直了,還抬起了手,一副任人檢查的模樣。
士兵嘖了一聲,打掉城者的手,圍著城者轉了兩圈,檢查他的臉和脖子上是否有奴隸烙印:“從哪兒來的?”
那人答道:“魁埃克。”
“魁埃克?那地方很遠。”士兵皺眉,“你來通恩做什麼?”
“老爺!”城者激地道,“我們那里發生了荒,很多人都吃不飽,死啦!我那里的貴族老爺本不管我們的死活,我空有一力氣,卻找不到可以工作的地方!您看看我,我是年輕男人,我有力氣,我能在通恩找到工作,什麼活我都能干!只要我有一口飯吃,我就會把通恩當自己的家鄉……”
他展現出討好的笑容,還對遠的兵長點了點頭。
士兵揮了揮手,不耐煩地打斷了那個喋喋不休的瘦弱男人:“每個來通恩的人都是這麼說的,你以為自己在家鄉活不下去,卻能在通恩活下去?瞧你那瘦弱的樣子,能在這堅持幾天?先去那里待著。”
“那里”是城門不遠,站著不沒能進城的人。
“不,老爺,我真的什麼活兒都可以干,讓我進城吧……”那個瘦小男人祈求道,他想要拉士兵的手臂,卻被守衛瞪過來的視線嚇退了。
他一步三回頭,可憐兮兮地看著那士兵,希他能改變主意。
“下一個。”可士兵并沒有改變主意,他繼續道,“仰起頭,把臉和脖子出來……你來自哪里?”
“咳咳咳……大人,我來自于蘇瓦納,我一直向往著通恩,您看……”
瘦小男人再次回頭時,正巧看見排在自己后的那個咳個不停的男人遞給了士兵兩個銀幣。
“進去吧。”士兵稔地接過銀幣,偏了偏頭,放走了面前的人。
瘦小的男人愣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地在自己上索,急匆匆地掏出了一個銀幣。
“老爺,老爺……您看看這個!”瘦小男人跑回士兵邊,將銀幣塞給士兵,“您看,老爺,我有這個,這個!”
士兵再次拍掉了他的手,順便奪走了他手里的銀幣:“不要喊!”
“對不起,老爺,對不起……”瘦小男人頓時陷了慌張,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進退,“老爺,那個,我、我該怎麼走?我還要去‘那邊’嗎?”
士兵嘖了一聲,對著城門歪了歪頭,瘦小男人看著他的,張不安地往前走了幾步,發現沒有人攔住自己,便出了狂喜的表,猛地跑了起來,生怕再被住。
“沒眼的蠢貨!”士兵把銀幣收到袖子里,罵道,“短命鬼。”
跑進城后,瘦小男人又回頭看了一眼,想進城的人們正有樣學樣地著兜。
“哦,我真是做了一件好事,”瘦小的男人慨道,“我為大家指明了道路,失去一點不錢算什麼,進通恩才能活下來……啊,那是什麼?”
落日尚未消失在天邊,從道路的盡頭駛來幾輛馬車,車頭荊棘之盾的金屬裝飾似乎反了整個夕的余暉。
“是亞爾曼伯爵府的馬車。”兵長馬上認出了那標志屬于誰,帶著兩個士兵迎了上去。
馬車車隊很快就到達了城門。
“請稍等,例行檢查。”兵長看到首車的車夫時,表僵了一下。
那車夫是個異鄉人,形高大,頭發被編了許多辮子。
“你看不見嗎?”車夫的聲音非常傲慢,他的容貌因為背而有些模糊,但投來銳利的視線似乎能把兵長切兩半,“這是亞爾曼伯爵的商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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