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之改嫁隔壁老王");
第24章沈烈喝魚湯
林榮棠心口突然便涌出一子氣。
他生弱,
凡事總是忍讓,從來沒有這麼生氣過,哪怕是鬧著離婚,
哪怕是被哥哥痛揍了一通,他都覺得,是他對不起,是他活該著的,
要怎麼樣,
只能隨了。
他,所以認了。
可是現在,
竟然說好的!
他瞇起眼睛,咬牙道:“跑到公社門口來賣,你自己不覺得丟人現眼嗎?放著在家好好的日子不過,
跑到冷風里來凍,你覺得這樣很好?你嫁給我的時候,
我讓你過這樣的罪嗎?我舍得讓你這樣的罪嗎?缺你吃了缺你穿了?”
冬麥聽著這話,卻只覺得好笑,
本沒搭理,低頭收拾著自己的碗。
林榮棠被冬麥這樣無視,
氣得臉都漲紅了:“冬麥,
你哥那樣打我,我真不生氣,是我對不住你,
沒有好好照顧你,
你哥打我我沒話說,可你現在算什麼?我林榮棠就這麼讓你看不上?”
冬麥終于抬眼,淡淡地掃了他一眼:“關你什麼事。”
只是五個字而已,
說出這句后,繼續整理自己的碗,將那些洗過的碗小心地摞在旁邊,又用白籠布蓋上,是想著公社里吃商品糧的這些都是干部,人家講究,這樣蓋上看著干凈,人家也許更愿意吃。
林榮棠聽到這五個字,呆了一下。
冷風呼啦啦地吹,他前心后背都冷得徹底,倒像是被人家掏空了一樣,他怔怔地看著冬麥,這個曾經是他媳婦的人。
好像沒有任何一刻比這個時候更清楚地意識到,真得不是自己的媳婦了,不是了。
放著跟了自己的好日子不過,也要去冷風里凍,因為看不上自己。
林榮棠在這里失魂落魄,冬麥卻是本沒搭理,就當他是一棵沒葉子的樹就行了。
如今眼看著這邊上班的人已經不多了,便估算著,桶里的魚湯賣出去大半,估計還可以賣七八碗,得留出一碗好的給沈烈,剩下的可以都賣出去,或許應該換一個地兒,比如去派出所前頭。
便收拾了,趕著驢車,打算過去派出所,誰知道這個時候,公社里出來一個穿著中山裝的,模樣干凈,看著二十多歲,朝著冬麥走過來。
冬麥想著生意上門,忙對人家笑了下:“新鮮的魚湯,要不要嘗嘗?”
中山裝便問:“新鮮嗎?”
冬麥忙道:“當然新鮮,這是頭天從河里鑿的魚,今天時候就起來開始熬的,你看,裝在木桶里,用被子蓋著保溫,鮮味都還在呢,不信你嘗嘗。”
中山裝便笑了:“行,我不用嘗了,今天正好從縣里開幾個客人,想著招待招待人家,你這個我都要了。”
冬麥聽著大喜,不過想到要留給沈烈的,他來不來是一回事,但是自己怎麼也得給人家留下,畢竟這些魚多虧了人家的,便和中山裝說,自己得留下一碗。
中山裝以為是冬麥自己留下吃,自然是應著,說不差那一碗。
因為中山裝是要帶回去食堂給客人吃,冬麥便先盛出來一碗,然后用被子捂住。冬麥這是燉了一大鐵鍋的湯,舀出來的時候鍋底是留著,所以即使是桶底,也不見什麼渣滓魚骨,反而更為濃郁白稠,看著頗為引人食。
舀出來一碗后,冬麥提著桶跟著中山裝過去,這個時候,林榮棠還呆呆地站那里。
冬麥也只是淡淡地掃了一眼,便收回目了。
其實當初和林榮棠相親,也看上了林榮棠,覺得林榮棠模樣白凈,看上去像個斯文人,說話也溫和氣,家里也算不錯,嫁個這樣的男人好。
后來嫁過去了,自然是甜和,再沒有不滿意的,可是這種和甜,倒像是春天里的花,也不過那麼幾天,等花敗了,才發現滿地的枯枝敗葉還有臭蟲。
從出嫁時的懵懵懂懂,到如今想得清楚,有些日子,便是再福,也過不了,從人家手里看著臉拿錢,那錢再多,花起來也難。
自己熬夜做了魚湯,在風里賣,林榮棠可能覺得丟人,但不覺得丟人,靠著自己的辛苦換錢,以后花起來有底氣。
當下提著桶,和人家中山裝說話,自然難免套套近乎,問起來食堂飯菜怎麼樣,中山裝年輕,見冬麥白凈好看,倒是有些好,便多說了幾句。
冬麥便知道中山裝陸靖安,現在在公社里上班,也是新分配過來的,才參加工作,是財糧員助理,平時工作是幫著發公社里國家干部的工資,到了糧的時候,再協調糧站和各村的關系,督促征收農業稅。
冬麥聽著好奇:“這工作還重要的,每年我們來糧站糧食都要排長隊。”
陸靖安看了一眼冬麥,便道:“那到時候你可以找我,我和糧站都,就是一個招呼的事。”
冬麥一聽想人家真厲害,趕謝過了。
到了食堂里,陸靖安找來一個陶瓷罐,冬麥提著桶,將剩下的魚湯全都倒在了里面,不過這個時候魚湯已經不那麼熱了。
冬麥解釋道:“我家這魚湯是祖傳方,熬得夠火候,便是涼了也不會泛腥,等你吃的時候熱熱,就和剛熬出來一樣鮮了。”
陸靖安:“行,其實我也是剛聽同事說你這魚湯不錯,才去買的,等中午熱好了,我也嘗嘗。”
說著,陸靖安給了冬麥四塊錢,冬麥覺得剛才那些應該不到八碗,再說人家買得多,便想找給人家五錢,陸靖安卻堅持給了:“你特意跑給我送過來,差一兩的事就算了。”
冬麥剛才過來,其實沒帶那麼多票,竟然沒找到五錢,當下就有些不好意思了:“那下次,我再送你們一碗吧,不然我過意不去的。”
陸靖安:“行,你以后都來這里賣魚湯嗎?”
冬麥:“我明天來,以后來不來,就看能不能捉到魚了。”
*********
冬麥跟著陸靖安去了公社,林榮棠站在那里,只覺得渾無力,他看到那個公社的財糧員和冬麥說話了,他知道那個人陸靖安,新來的,長得還不錯,小伙子也沒結婚。
他以后是村里的會計,他爹事先把公社里的關系都說了,只是人家還不認識他。
他也看出來了,陸靖安欣賞冬麥的,如果發展下,也不是沒可能。
冬麥啊冬麥,他就知道,冬麥這人招男人喜歡,以前也就是早早地相親嫁給了自己,要不然,出去一遭,不知道招惹多男人。
林榮棠黑著臉,就那麼傻傻地想,他覺得冬麥是一只鳥兒,以前他把管籠子里,可現在管不著了,眼瞅著人家撲棱翅膀,要飛了。
正站著的時候,他聽到自行車鈴鐺的聲音,接著就有人停他邊了。
“榮棠?你來公社辦事?”
說話的是沈烈,他按住了剎車,長著地,支住了自行車。
自從沈烈把林榮棠打了一頓后,兩個人關系自然不如以前了,不過到底是鄰居,抬頭不見低頭見,當時冬麥哥哥揍林榮棠,沈烈幫著出頭了,為了這個林榮棠后來還說要請沈烈吃飯,沈烈沒吃。
之后兩個人見了,也會正常打招呼說話,誰也不提以前的事而已。
“我沒什麼事,就隨便趕個集,恰好路過這里。”
其實林榮棠看到沈烈,還是會不痛快,總是會想起那天的事,當下便隨口說:“我正說過去集上割半斤,你呢?”
沈烈:“今天來公社,是想咨詢下咱們村種樹的事。”
林榮棠:“種樹?”
沈烈:“我聽說現在不是要植樹造林嗎,公社里給各村下達指標,每個村都要把植樹的任務分配到戶?”
林榮棠:“是有這回事,你是打算怎麼著?”
心里卻疑,他怎麼知道的?這個事他也是剛聽自己爹提起,還沒對外說呢,沈烈消息還靈通的。
沈烈:“公社里既然種樹,那就得采購樹苗,我想接這個買賣。”
林榮棠一聽就皺眉:“這個買賣哪那麼好接,公社里估計得找關系戶,再說需要本錢,不那麼容易干!”
沈烈:“試試吧,正好有一個朋友有樹苗,苗好,價格也好。”
林榮棠還是不看好:“隨你吧,你啊,就是太折騰了!”
依他看,沈烈守著他六十塊錢安安分分過日子,那不是好的,瞎折騰能折騰出啥?
說話間,林榮棠走了,沈烈看著林榮棠背影,之后目便落在旁邊的驢車上,驢拴在老柳樹上,上面有被子,有碗筷,但是人卻不見了。
他已經打聽過了,知道冬麥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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