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孩子自然是期待的,看過別人的孩子,好看的不好看的,反正小孩子嘛都可的,但是自己會憑空多出來兩個孩子,有些不敢想象,會覺得這事很玄妙。
因為過于期待,所以一旦有個什麼風吹草,就開始張了,擔心了。
沈烈看出來了,干脆坐旁邊,半攬著,安地肚子:“別擔心,最近我也不忙,每天陪著你,萬一有個什麼,咱就馬上趕往陵城醫院。”
冬麥點頭:“嗯。”
吃過飯后,天有點,下起來小雪,朦朦朧朧地往下飄灑,很快地上就是半黑不白的薄薄一層了。
沈烈吃過飯后,便過去老宅,喂喂狗,檢查檢查機。
初八的時候,沈烈冬麥帶著梳絨工,按照農村的慣例,包了餃子,供奉了梳絨機,又燒了紙放了鞭炮,這樣才是開張了。
沈烈親自合上了閘門,機開,幾個梳絨工開始忙起來,一年的勞作算是開始了。
梳絨機開工沒幾天便是元宵節了,沈烈早早地在村里十幾埋了自制的煙花,用料足,制得好,到了那一天,煙花點起來,五六的,躥得比屋子還要高一截子,就連外村都看到了,羨慕得不行,紛紛跑來松山村看煙花。
松山村的人一個個自豪得很:“這是我們村烈哥讓人做的煙花。”
元宵節一過,可就要真正忙起來了,江春耕過去新疆找關系門路去了,江秋收忙著餃子館的買賣,胡金得幫襯著馮金月看孩子,江家也只有江樹理是個完整干活的,馮金月著孩子,時不時過去梳絨機跟前看,沈烈不得多跑幾次江家,盯著梳絨工,又開始教馮金月,等們上道了,這才算稍微放心。
忙完了梳絨機的事,沈烈便過去一趟陵城,和蘇聞州提起了冬麥的懷疑,蘇聞州又和他爸提了,蘇爸也是皺眉,當年一手料理這事的是蘇聞州的爺爺,可老爺子在那之后沒幾個月就腦中風,沒了。
蘇聞州聽了后,便想著去找找自己爺爺邊的警衛員,看看能不能有個蛛馬跡,而另一方面,則是去找那位據說是冬麥親娘的寧知青,問問那邊的況。
蘇彥均其實自從見了冬麥后,便有些食不能寐,直覺讓覺,這就是自己的兒,但明明當年兒沒了,這是自己父親告訴自己的,甚至還是自己哥哥親眼看著埋葬的。
蘇彥均煎熬不已,但也沒有法子,這個時候也得開始上班了,元宵節沒過,便先趕回去了。
沈烈把這事說給冬麥,冬麥多有些憾,心里其實是盼著,或許自己和蘇彥均真是母,但是又覺得渺茫。
不過如今又能怎麼著,不得等著消息,看看蘇聞州能查出什麼蛛馬跡。
出正月的時候,江春耕終于從新疆回來了,相比于之前去新疆的意氣風發,回來的他明顯有些沮喪,原來他找到了人家,人家熱招待了他,人家也確實是新疆畜土產進出口公司的駐首都辦事代表,但是新疆畜土產進出口公司是那麼大一個公司,想找到主要負責這塊的銷售經理并不是那麼容易的,人家也說不上話。
不過對方是個實誠人,還是幫著引薦了一個銷售科的科長,那些科長談了他們公司目前的進出口業務,確實沒有無絨這一塊的業務。
但是增加這一塊的業務,以及選擇和誰合作這一塊的業務,這都是大問題,都得上面來訂,不是說一句話兩句話能談妥的。
相比于江春耕的沮喪,沈烈卻笑了:“進出口公司的指標,不是那麼容易搞的,你要知道,現在全國羊絨出口也就那麼三家有牌照,想要搞這一塊,盯著人家的,全國多得是,我們生意做得也不大,現在能和人家接上,著門路,你就算不白跑這一趟。我們現在先做做手頭的羊絨,搞兩批運到上海,掙一些錢,等有了足夠的底氣,我再和你一起跑一趟新疆,見見人家,爭取爭取。”
江春耕嘆了口氣:“我聽說廣會是每年春天,如果我們能盡快談妥,趕上這一次的廣會該多好,我本來是指這個!”
沈烈:“大哥,這個估計難了,就算人家答應和我們合作,里面也有不細節要談,比如到底怎麼合作,原料和銷售誰來負責,資金方面怎麼解決,還有其它一些細節,都需要詳細地談,像他們這種進出口貿易公司,本來就是香餑餑部門,人家業務量大,合同審批也復雜,不是像咱們一樣,三句話談好了就直接開干。”
江春耕想想也是,他開始覺得,也許自己之前想得太簡單了。
沈烈:“這事慢慢來,我們可以和他們接著,我估著,如果能在一年之和人家接上頭,談了合作,能參加明年的廣會,那我們就算是很大的勝利了。”
江春耕:“你說得是,我們現在還是踏實搞我們的羊絨吧。”
沈烈:“先干,等我們有足夠的實力,再談,我們也能爭取更好的條件。”
江春耕點頭:“那等我們這一鍋絨出來,冬麥這里孩子生了,我再走一趟新疆。”
沈烈想了想:“行,出了月子,我和你一起去。”
*************
出了正月,冬麥的肚子越發大了。
沈烈聽大夫的意思,這是雙胎,便是再不方便,每天也得走走,說孕婦不能吃太多太好,還說不能總懶著,必須多,得多了,生起來才順利。
沈烈便每天都會牽著冬麥的手,領著冬麥在外頭走走。
最近餃子館的生意順利,沒什麼要心的,兩邊家里的三臺梳絨機運轉著,兩臺分梳收來的下腳料,另外一臺分梳從蒙牧區收來的好羊,江春耕知道自己妹妹肚子大了,沈烈要陪著,便每每兩邊跑,雖然辛苦一些,不過倒是有干勁的。
上海紡織廠的需求量大,反正分梳完了,運過去人家就要,有什麼事人家會發電報,偶爾沈烈也會過去陵城彭天銘那里和上海掛個電話通下,一切都很順利。
最近沈烈唯一心的,也就是冬麥的肚子了。
肚子里是雙胎,生起來自然比單胎的要艱難,之前的時候他曾經慶幸一下子得兩個,省得和計劃生育政策較勁了,但是現在卻擔心起來,他發現這并不是好事。
頭產的孕婦,就這麼懷雙胎,比一般人的辛苦何止兩倍。
沈烈扶著冬麥從胡同里走過,路上遇到村里人,都笑著打招呼,有的眼看著他們過去,還要慨一句:“烈哥對他媳婦可真好!滿村的男人我就沒見一個這樣的!”
于是便有人說:“所以那才是烈哥,一般人哪能跟烈哥比!”
走出去胡同的沈烈和冬麥聽到這話,冬麥便抿著忍不住笑:“瞧,人家夸你呢。”
沈烈:“這也是夸你。”
冬麥:“怎麼夸我了?”
沈烈:“夸你眼好,那麼多男人你不要,非挑了我。”
冬麥輕輕“呸”了他一聲:“是你非賴著行不行,誰稀罕呢!”
當然只是,說這話的時候忍不住笑。
這時候,兩個人已經走到了街后頭,街后頭多是老房子,有些已經坍塌了沒人管,也有些早拆了,只留下一片瓦礫,旁邊還有一灘下雨殘留下的池塘。
剛條的柳枝垂下來,輕風拂面時,地上的蘆草隨風搖曳,綠意輕,空氣中都是春日里冰雪初融的冷冽和清新。
沈烈彎腰,卻是摘了一朵二月蘭,遞給了冬麥。
冬麥接過來,握在手里,笑著說:“以前沒結婚時,你還給我采二月蘭,現在呢,什麼都沒有!”
沈烈笑看著:“行,明天給你采。”
冬麥輕哼:“算了吧,你夠忙的了。”
沈烈著遠,冬意消散,地里的麥田已經籠上一層蒼的綠,被風一吹,就那麼輕輕地。
他笑著說:“之前的時候說等有錢了就帶你出去旅游,去廬山,去浪漫的地兒,哪里好玩去哪里,現在咱不缺錢了,不過倒是太忙了。現在也是多虧了你哥,不然我哪有時間這麼陪你。”
冬麥想起之前,抿笑了:“做生意,哪有不忙的,等忙過這一陣就好了。”
沈烈:“一日復一日,什麼時候是個頭,干脆等孩子三四個月時候,我們就帶著孩子出去旅游得了。”
冬麥想了想滿滿小時候:“這樣不會很累嗎?”
沈烈;“孩子不讓你抱,我一個人抱倆。”
冬麥還是有些懷疑,畢竟養孩子可不是扛著一袋麥子有力氣就行,那得哄著,抱著,還得照顧吃喝拉撒,不過還是點頭:“那到時候再說吧。”
正說話間,冬麥突然一個皺眉,低聲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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