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瞧瞧殿下可真是恨不得把您拴在腰帶上,這才幾日沒見啊,又眼的讓人來送信,也不怕被人瞧見了。”
明珠接過那張簪了小花的信封,拿過來放在鼻尖輕嗅,還有牡丹的香氣,眉眼瞬間彎了起來。
自從那日去了太子府之後,謝璉便總是差人來傳話,不是今日吃不下飯去了,就是明日頭疼的睡不著覺。如此也就罷了,他心底裏那快要溢出來的甜,弄得明珠也有好些日子沒有睡好覺了,閉上眼睛便是那一聲過一聲的明珠。
他是恨不得每天都要看見才好呢,也不得快些被人撞見。
“老提他作甚,”明珠抿笑了一下,又道:“聽說昨日賈大人被趕出了金玉樓?這是怎麽一回事?”
賈鴻安早已經被放了出來,不過聽外人傳像是失去了傳宗接代的功能,那地方倒是沒有傷,應該是在牢裏被嚇著了,接回賈府後可把賈夫人給心疼壞了,可這是皇家做的,本就是賈鴻安的過錯,也沒冤。倒是那賈大人像個沒事人一般,三天兩頭的跟同僚去花樓喝酒作樂。還將一個妾室生的兒子過繼到了賈夫人的名下,打好了繼承賈家的主意。左右都是他的兒子,誰來本就沒有什麽區別。
元寶道:“外麵早便傳了,奴婢一開始還隻當是假話,沒想竟是真的。那金玉樓的老板可真是好,早就跟樓裏的人說了但凡是康賈兩家的人一概不接待,那可是好大一筆錢財呢,人家說不接待就不接待了。就在昨日,賈大人跟他的同僚們一起去金玉樓,就單單他一個人被趕了出來,說是金玉樓不接待德行敗壞之人,可真是解氣呢!”
開心了一會兒,又湊到明珠的跟前小聲道:“小姐,那金玉樓這明擺著是幫咱們,可為什麽呀?”
明珠托著腮仰頭著元寶,笑道:“這你不該問我啊。”
正是秋高氣爽,早前王氏的子好了便接到了不的請帖,如今倒是應承了幾家。
方媽媽將一支碧玉簪子在了王氏的發髻上,瞧見銅鏡裏的人容不僅沒有半分的衰老,反而帶上了一特有的風韻,讚道:夫人如今是越發的好看了。”
“就你甜,”王氏麵上帶上了笑意,道:“這承平侯夫人也是個玩的,今日是詩會,趕明又不知舉辦什麽。”
“倒是夫人想要在家裏清淨些都不行。”
王氏站起來,因的子虛弱,便又穿了件水青的大袖,道:“往日子不適推便推了,如今再推也不好。再說了,這承平侯夫人若是不辦些宴會鬆快鬆快心,豈不是被家裏那些個煩心事給氣著?”
承平侯寵妾滅妻在齊都已經不是什麽聞了,便是他家那嫡出的公子也沒有人教育,父親日裏在妾室的屋子裏,母親又整日辦些宴會玩樂,這教養出來的孩子也是一般不知規矩。日就隻知道跟這些公子哥遊手好閑玩鬧。
“聽說今日倒是有不的公子小姐去,明珠正好年紀也不小了,我也想多留在邊幾日,可瞧瞧這些日子發生的事,這一個兩個都找上門來誣陷我的明珠,正好去看看那些公子們,若是品行不好,也讓我死了這份心,隻等著讓將軍從軍營裏找些吃苦些懂得疼人的軍嫁了,就怕明珠過不慣那樣的日子。”
方媽媽笑道:“夫人愁什麽,若是舍不得小姐,幹脆讓未來姑爺贅就是,左右不能讓小姐吃虧。”
“是這個理。”
馬車裏,明珠一碧綠撒花百褶,穿紅繡蝴蝶戲花牡丹紋大袖,額頭上描一朵嫣紅的花鈿,隻是撐著頭坐在那裏便讓人覺得一明豔之氣撲麵而來。
王氏握住的手,仔細叮囑道:“今日去承平侯府,可是一步都不要離我邊,你這子不要惹事就是萬幸了。”
“我可沒有惹事。”
“是娘說錯了,那你可要答應我就待在我邊不許去別的地方。”
今日來承平侯府的人雜且,外人又對霍明珠又多詆毀,怕明珠一時不住氣就跟人吵起來。
王氏帶著明珠去了眷的席位上,因著份自然是坐在離著主家近的位置,承平侯夫人倒是不像別家的主母,拉著明珠的手直誇好,還退下了手上帶著的鑲金碧玉鐲子帶到了霍明珠的手中。
明珠本想拒絕,可承平侯夫人實在是盛難卻,直把誇的暈乎乎的,這時邊忽然坐過來一個人,小聲的覆在的耳邊道:“承平侯夫人向來與康家二夫人不和,而你又公開不做康家的生意,自是痛快的很,這才對你這麽好,你便安心收下就是。”
明珠側眸對上那雙盈盈水眸,子仍舊一領長,頭上除了一支釵花再沒有別的裝飾了,見明珠側眸向,頗為拘謹的坐直了子,那雙眼睛也半垂了下去,出幾分不安。
明珠見這幅神態倒是頗為不解,楊韻對自己的覺稔的很,可是之前可沒有見過這位楊小姐,隻搜刮了遍記憶還是沒有此人,便點頭致意又看向了別。
可腦後那雙視線實在是灼熱的很,頗為煩躁的抓了一把頭發,剛轉過頭去,就見楊韻又低下了頭。
正巧在此時,一穿著豔紅長的子走進來,直衝著主座的承平侯夫人而去。
隻見柳腰纖細,姿態嫋娜娉婷,上環佩更是令人眼花繚。
“姐姐今日竟有如此雅興,既是作詩,怎能沒有妹妹呢,妾之前在家中,父親也多是教導,就連侯爺也常常誇讚妾的詩作並不比那些男兒家差呢,”說著,掩一笑,“也就侯爺抬舉妾了。”
明珠正瞧著那子,楊韻見一臉不解的樣子,又小聲的解釋道:“這位是承平侯府的妾室,是侯爺的表妹,因此比旁的妾室要寵些。”
的聲音細,明珠聽此,點了點頭,問道:“既然是妾室,那為何能上今日這等宴席呢?”
楊韻角帶著笑意,靠近了些,道:“這承平侯府可比不上別的人家,單說這寵妾滅妻一事就夠大家笑話的了,在承平侯府也不是什麽大事,隻是今日來的都是有頭有臉的大家,平白讓個妾室出來,也是丟了臉麵。咱們隻吃咱們的,旁的也不用去管。”
一時之間,兩個人竟是頭挨著頭說起話來,王氏怕明珠又平白被人欺負,往旁邊一看就見兩個小姑娘正靠在一起呢,又瞧見了那人正是太師府的嫡楊韻,便也放下了心來。
這邊,承平侯府夫人自從見到柳姨娘出來後便氣紅了臉,笑道:“你是個什麽份也配來這裏作詩,快些回你的院子去吧,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份。”
那柳姨娘卻抿著不語,小聲道:“夫人這是什麽話,侯爺親口跟妾說的,在侯府中是一點也不比夫人差的,也是侯爺親口許諾妾可來前院陪著的。”
拿出侯爺的份來著,承平侯夫人又向來是怕他的,重重的哼了一聲,也不去管那柳姨娘,隻跟平日裏親近些的婦人說起話來。
那柳姨娘自己找了個座便坐下了,可巧就在王氏的旁邊。
明珠側眸看著楊韻道:“這侯爺的心是如何長得,既然慕表妹,為何又要娶了承平侯夫人呢?這不是平白辜負了兩人嗎?”
楊韻用席間的長筷夾了糕放了明珠麵前的碟中,笑道:“聽聞你喜歡吃甜點,今日這席麵上的糕點可都好吃的很,你快些嚐嚐,不然待會兒可就沒有了。”
用帕子了,才道:“這侯爺不糊塗又怎會生出個惹人厭的世子呢。”
明珠正巧在吃那糕,就見楊韻本來帶著淺笑的麵容劃過一厭惡,可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神,問道:“你是跟這位世子有恩怨嗎?聽這語氣怎的這麽討厭他呢?”
還沒有等楊韻回答,就見對麵傳來了一聲驚呼,竟是柳姨娘將熱湯灑在了王氏的上,大概也沒有意識到自己竟會做出這樣的蠢事來,隻一個勁兒的道歉,可巧遇見王氏這個溫子的,隻說了沒事便出去換了裳。
明珠卻是不開心的將筷子放下。
王氏雖說不是宦子,可是家裏有些錢財,上頭又有個哥哥,從小便到寵,長大以後嫁給的雖然是個武將,可霍慎行對向來是捧在手心裏的,加之這些年一直在家中養病。那一的白膩似雪,輕輕一都要紅上好幾天,更別說這滾燙的湯了。
那頭承平侯夫人道:“妾就是妾,果真是上不了臺麵的東西,那可是將軍夫人,渾的貴的很,若是燙壞了便是把你發賣了也賠不起。”
柳姨娘跪在地上,死死的咬住。
心下卻想著,什麽將軍夫人的,不過是命好些罷了,一個商戶人家的兒,如今卻能正大明的坐在宴席上,而卻是求了將軍好久才能坐在這裏。若不是母家敗落,怎會來到這侯府做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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