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衛民的話說完，頓時讓那兩人神一僵，原先無所謂的淡笑凝固在臉上，眼里的神明顯有些慌了。

而施廠長差點兒沒忍住又要開口詢問，但卻被姚衛民嚴厲的目一瞪，訕訕的不敢開口了。

“施廠長，麻煩你幫我用電話聯系下東四派出所的王兵隊長，讓他帶人過來一趟，你就說我現在的工作已經沒法開展下去了，還是讓他自個兒帶人過來理吧！”

姚衛民見那兩人已經開始搖，便繼續加了把火，嚴肅的朝施廠長吩咐道。

“呃這……”施廠長有些懵，他怎麼也沒想到廠里的事兒早就連派出所都驚了，若是真查出來點兒什麼的話，他這個生產廠長的職位都不一定能保得住！

“這什麼啊你，我來幫姚同志打電話！”王科長看不下去了，采購站的調貨單據本來就很趕時間，如果車間里真有人敢私下搞些小作，他自然是容忍不了，不得來派出所的人徹底查清楚。

“別，別打電話！”

這時，那個材高大的趙組長率先撐不住了，驚慌喊道。

“不礙事兒，你說你的，只要坦白，即使待會兒王隊長帶著人來了，你的表現也足以能讓他們對你從輕罰，明白麼？！”

姚衛民依舊抬手示意王科長撥打電話，轉頭一臉嚴肅的沖趙組長解釋道。

他故意沒有理會低著頭心還有些掙扎的孫組長，繼續冷聲道：“現在我問你答，只要能跟我掌握的況對得上號，那麼我就會把你的表現原原本本的告訴派出所王隊長，能做到麼？”

姚衛民依舊看著趙組長喝問道。

“能，我愿意配合！”趙組長斜了眼低著頭的孫組長，一咬牙后，用力點頭道。

此刻也顧不得拭手上的油漬了，抹了把額頭的汗水，靜等著姚衛民發問。

“直接點兒，多余的我也懶得問，這次暗中琢磨著往外邊兒倒騰紗線，是你們自己的想法，還是被人躥騰的？”

姚衛民索開門見山的質問道。

這樣的好是，不但能讓這兩人認為自己的確掌握了充足的證據，也更加簡單有效，讓旁邊滿臉懵的施廠長和神憤懣的王科長都能快速了解到事的嚴重。

他的話音落下，趙組長還沒來得及開口，一直低著頭還在猶豫的孫組長此時卻是猛地一，抬起頭來大聲說道：

“同志，我錯了，我愿意代，這事兒您聽我全部告訴您！”

他見姚衛民問的這麼骨，心里不由絕起來，知道人家不是詐他，而是真的掌握了證據。

“你閉，剛才不是不說麼？還是讓我來跟這位同志解釋吧！”

趙組長仗著人高馬大，見狀使勁拉了下孫組長，急忙朝前邁了一步，生怕說的晚了，會給姚衛民留下拒不代的印象。

“不著急，一個一個的來，趙組長你先說。”姚衛民很滿意兩人的態度，微微皺眉淡喝道。

孫組長臉上一黯，他此刻不由得有些懊悔，早知道這樣就該提前站出來了，現在倒好，給姓趙的搶了先。

“同志，我們都是被人躥騰的，就是廠里糾察隊的隊長魏大壯！”

趙組長毫不避諱的大聲說出了這個人名，當察覺到姚衛民一點兒都不意外的表后，不由更加的慶幸起來，連忙繼續解釋道：

“都是魏大壯出的主意，他說外面兒有人高價買紗線，只要我倆在每天線上的產量中，多報點兒次品的損耗，然后把完好的紗線給他運去廠區西邊兒的草叢里，就能從他那里拿到錢了。”

趙組長的話剛說到這里，趁著他口氣的功夫，旁邊的孫組長瞅準機會，連忙開口補充道：

“對，魏大壯還保證只要我們這回干得好，以后就能一直帶著我們發財，哦對了，他準備今天晚上會把最近幾天收集起來的紗線夜里運出去，還說外面的人等不及，要先出一批貨應付下客戶！”

兩人一人一句，基本上算是把魏大壯暗中做的事兒徹底給抖出來了。

現場除了姚衛民，施廠長和王科長此時的臉都很彩。

施廠長除了憤怒，還有著一抹自責與后怕，而王科長則純粹就是生氣，氣的整張臉都有些猙獰了。

啪！

他狠狠拍了下桌子，把呆滯中的施廠長嚇了一大跳。

“簡直太不像話了！我早就看魏大壯這個人有問題，果然啊，還真就被我猜中了，哼！這回看他還能怎麼解釋！”

王科長本就跟魏大壯不對付，此時更是氣的七竅生煙，不待姚衛民多說什麼，麻利的拿起電話，接通了派出所。

“要不要我現在就派人把魏大壯來，待會兒等派出所的人來了，當面讓他坦述罪行？”施廠長一時不知該怎麼辦了，神戚戚的朝姚衛民詢問道。

姚衛民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擺擺手后，朝已經接通電話，還在等著派出所那邊兒王兵接聽的王科長平靜說道：

“待會兒王隊長接起電話了，我來跟他說吧。”

“好，沒問題！”王科長無比配合的用力點頭。

很快，派出所那邊的王兵接過了電話，姚衛民起來到辦公桌旁，施廠長連忙讓座，老實兒的站到了一邊兒。

“王隊，是我找你，今天有空麼，有個案子想讓你理下。”

姚衛民聽到王兵的聲音后，淡淡說道。

“有空，必須有空，哈哈……衛民你說吧，需要我怎麼配合？”

棉紡廠所在的片兒區原本不屬于東四派出所負責，但王兵一聽姚衛民又要找他理案子，不由莫名振，大笑著回應道。

旁邊的趙組長和孫組長兩人早已嚇得戰戰兢兢，面如土，現在他倆唯一到慶幸的，就是沒有咬死不說。

人家采購站的姚同志的確沒有騙他們，不但真的掌握了他們暗中倒騰紗線的事兒，也確實認識派出所的行隊長！

“你這樣，現在先帶兩個人來第二棉紡廠，記住，不要開警車，穿便過來，我會讓銷售科的人到廠門口接你，真正的行，要等到今天夜里，所以目前還不方便聲張。”

姚衛民說這些話的時候，掃了眼神惶恐的趙組長和孫組長一眼，意味明顯。

“好嘞，馬上過去，擎好吧你就！”王兵說完后快速掛斷了電話。

姚衛民這邊也放下電話，轉頭看向王科長還沒等開口，后者就知曉了他的意思，爽快說道：

“我知道該怎麼做，夜里抓魏大壯丫的現行嘛，懂！這就去門口候著，把派出所的同志迎進來。”

“嗯，那就有勞王科長了。”姚衛民滿意點點頭，重新坐回了沙發上，看向那兩個車間組長。

“為了避免走消息，你們兩個接下來會被暫時隔離開，車間那邊兒我會讓施廠長去宣布，由于你們兩個負責的生產線上次品太多，今天下午會被工會領導去談話，能接麼？”

趙組長和孫組長聞言誠惶誠恐的點頭，他們現在心里早就被恐慌占據了，一點兒主意也沒有，自然是完全聽從姚衛民的安排，不敢有毫拂逆心理。

王科長此時已經出門而去，依舊站在那兒的施廠長則有些惶惶然，對于派出所人員的到來，潛意識里有些害怕。

“施廠長，你也別愣著了，趕去車間里宣布吧，他倆今天下午不能回車間參加生產了，該怎麼說你都記得了吧？”

姚衛民看著他平靜說道。

“嗯，我剛才聽到了，姚同志您放心，我這就去車間傳達！”

施廠長回過神來，也趕走出了辦公室。

沒多會兒，他便抹著頭上的汗回來了，告訴姚衛民已經去過車間，臨時找了其他人代替兩個組長監督生產。

約麼不到二十分鐘，王科長帶著王兵和另外兩個人走進了辦公室。

王兵用眼神示意帶來的人反手把辦公室門關好，滿臉凝重的來到了姚衛民近前。

“坐，王隊。”姚衛民指了指旁邊的沙發，旋即又轉頭看向那兩個在汗的組長，“你們倆個別愣著了，把剛才待的那些況，都跟王隊長好好匯報下。”

“哎！好嘞！我說，我坦白……”兩人機械的點頭，連忙又跟王兵說了遍有關魏大壯暗中躥騰他倆私扣紗線的事兒。

王兵認真聽取著，臉一直保持著嚴肅與冷冽，見兩人已經代完畢，他冷哼了聲，抬頭朝王科長以及施廠長吩咐道：

“此事質惡劣，影響極壞，我想你們廠的魏大壯不可能一個人有這麼大的能量，相信肯定還有其他領導被他買通或是貪了他的便宜，所以屢次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給這個人行方便，這次既然要查，那就查個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