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船上。
“所以你和司耀宸到底有什麼恩怨?”
“恩怨?”白孤雪看著屏幕外的星球,“沒什麼恩怨。”
牧星辰挑了挑眉,不信,“哦,那你就繼續憋心里頭吧。”
說著就要走。
白孤雪回頭,無奈地笑了下,終于道:“我認識他的時候,大概是7歲。”
他從不擅長吐心聲,有些別扭地頓了頓,才繼續道:
“父親對我總是不滿意,訓練任務很重,完不就要挨打,上總是帶著傷,經常躲起來哭,后來我就認識了他。世家這麼多孩子里,他是唯一一個比我慘的。上除了淤青還有麻麻的針眼。但是他很酷,從來不會哭。我想和他為朋友,但是他不需要。于是就跟著他,纏著他,磨著他,后來我們終于了朋友。”
“他不怎麼說話,總是我對他絮絮叨叨。”
牧星辰驚訝,他們小時候的格竟然與現在是完全相反的。
白孤雪繼續,“我跟他哭訴訓練任務績不好,要挨打,他就帶著我訓練,幫我提升績。他從小就比我強。我跟他說堂兄欺負我,他就帶我打回去,我有喜歡的東西,他也會幫我弄到。后來我上的傷漸漸了,他上的傷卻變本加厲。”
“我也想幫他,可惜弄巧拙,發現了他的世。”
白孤雪至今還記得那天的每一幕。
在司耀宸的幫助下,他的訓練績終于達到了父親的要求,得到了表揚,他很高興,去司家找司耀宸玩。
司襄并不反對他們來往,他經常來司家,門衛對他很悉了,見他來了,就把他請到接待室等候。
他等得無聊,趁著管家不注意,溜了出去,他知道這個時間點,司耀宸多數是在訓練場訓練。
他門路地找了過去,先看到的卻是司襄。
大人也在,他就沒過去,找了個地方躲起來,然后就讓他見到了吃驚的一幕。
訓練室的門打開,正對面是一個巨大的籠子,籠子里關著一只可怕的異,異的脖子上拴著一個電子項圈。
此刻,籠子里滿是鮮,電子項圈的電流將異電暈過去。
保鏢走上前,彎腰從地上拎起一個什麼。
白孤雪這才發現,那是一個人,一個年。
他不可置信地捂住了,他心里有個可怕的猜測。
保鏢將那淋淋的年暴地將他扔在地上。
年痛得渾一,甚至不出聲。
“站起來,”司襄對這一幕無于衷,表和聲音都很冷漠。
年上真的有很多,失敗了幾次,才搖搖晃晃地站起。
汩汩的順著他的手臂下,然后在指尖凝聚,一滴滴地滴落地上。
白孤雪也終于看清,這個在籠子里與異搏斗的年,就是司耀宸。
白孤雪當時他們才十一二歲,有些不了,目,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勉強忍住沒有流下來。
司襄拿著一份報告,目很是不滿意,“一只S級的異都殺不掉嗎?是因為在外面的生活讓你懈怠了嗎?是不是真把自己當爺了?如果下次還是這樣的績,那就滾回實驗室去,那里有的是實驗等著代替你的位置。”
他低著頭,聲音虛弱,順從地應道:“是。”
為了懲罰他,司襄吩咐管家,“這兩天不準吃飯,也不許給他水喝。”
管家:“是。”
這個時候,一直在外面等候的門衛過來通知了他來找司耀宸的事。
司襄皺了皺眉頭,“給他藥劑,收拾干凈出去見人。”
“是。”
管家這才把藥劑給司耀宸。
人群散了,白孤雪也不敢留,他跑回接待室。
心神不寧地等了半小時,司耀宸終于出現。
他洗過了澡,換了一干凈的服,但是上還有淡淡的腥氣,臉也有些白,神懨懨的。
司耀宸帶他去了他的房間。
門一關,白孤雪的眼淚就大顆大顆地砸了下來。
他這幾年都沒怎麼哭過,突然的淚水讓司耀宸皺起了眉,“又被欺負了?”
白孤雪搖搖頭,聲線都有些抖,“他們,他們竟然讓你殺S級異,這會死人的...”
他沒有發覺司耀宸突然變了臉,上前一步握住司耀宸手腕,“阿宸,我們逃吧,我們離開首都星,再也不要出現在這個鬼地方...”
司耀宸突然推開他,“你都聽到了?”
他有些沒反應過來,“阿宸,我不在乎你的份,我的朋友是你,不是司家的兒...”
司耀宸的手掐住他的脖子,狠狠地將他抵在墻上,雙眼赤紅,“你再說一遍。我警告你,如果你敢把我的份泄出去,我一定會殺了你...”
他的手用力收,白孤雪到呼吸困難,他不敢相信地看著司耀宸。
片刻,司耀宸松開他,“滾吧,以后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阿宸...”
“滾。”
從那之后,司耀宸徹底與他絕,他所有的示好全部被他無視。
沒多久,司耀宸就出現在蘭恩邊,與蘭恩了朋友。
那是他到傷害最深的一次,恨他的冷酷欺騙和背叛。
牧星辰:“那還把他當朋友?”
“一開始是恨他的,有時候會想,或許他只是因為我的份才和我做朋友,又或者是司襄的命令,他或許從來沒把我當做朋友。”
“但是后來,”他搖著頭笑了笑,“你如果見過他小時候沉默寡言的樣子就會知道,那個被欺騙的家伙應該是蘭恩。”
牧星辰:“你知道他這些年做了什麼?”
“知道一些。”
牧星辰挑了挑眉。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或許這一切并非出自他的本意。你不知道他過著怎樣的生活。”
白孤雪角扯出一抹譏諷的笑,“看著鮮亮麗,其實服下沒有幾塊完好的皮。司襄本不把他當人看,從很小就被關進籠子里和高階異廝殺,稍有不如意就沒有飯吃。他只是活著就很困難了,一切行更是不由己。”
“星辰,他運氣不好,生來就掉進了泥沼里。”
這些年,他不反抗,恨其不爭,他掙扎了,又怕死得更快。白孤雪的聲音沉甸甸的,人聽得鼻頭發酸,“我不能不去拉他一把就放棄他。”
“因為我放棄了,可能就沒人去拉他了。”
沉默了片刻,牧星辰捶了他一下,“沒看出來你這麼圣母。”
白孤雪垂眸,“你沒有見過他滿是被人從異籠子里拎出來的畫面...”
牧星辰:“我見過,我就是實驗。”
白孤雪一怔。
牧星辰笑了笑,“我不是跟你說過嗎?3個月被親生父母拋棄,3歲被養父母拋棄,4歲流浪,5歲被人販子拐賣,6歲被當小白鼠,7歲從實驗室逃跑,8歲又流浪,9歲差點死...你以為我跟你說笑?”
垂下眸子,不知道想到什麼,輕笑一聲,“我應該還和司耀宸待過同一個籠子。”
“什麼?”
“不過我比他幸運些,早早從實驗室中逃跑,不然我就是下一個他,或者是...一個高級污染?”
白孤雪一時沒有說話,或者不知道該說什麼。
牧星辰:“你還不知道我們這趟是去做什麼的吧?”
“克魯索斯知道吧,祂是幾百年前污染戰爭發的源,被皇室想辦法困在聯盟舊都。現在司耀宸要去舊都解放克魯索斯,一旦功,可能直接引起第二次污染戰爭。我們就是去阻止他的。”
“如果在他行之前我們趕到舊都,”的眸銳利了起來,“我可以給你一個拉他一把的機會,但如果他不配合,或者已經得手,不管他有什麼苦衷,我都會殺了他。”
白孤雪沉默片刻,“謝謝。”
“叩叩。”
有人敲門進來,“老大,分析結果出了。”
牧星辰點點頭,“要過去看看嗎?”
“可以嗎?”
“來吧。”
霍淵和幾個隊員在臨時會議室,全息顯示屏開了一排,正在進行視頻會議。
安全部的專家、高層領導、軍部的高層領導、帝國長老院的長老,以及幾位極影響力的政治人都在這場視頻會議中。
牧星辰走過去,“怎麼樣?”
“況不容樂觀。喬博士。”
右上角一個全息屏幕被放大,一個戴著眼鏡的男人自我介紹道:“各位下午好,我是帝國污染與危害研究院的院士喬楚。”
一排數據圖出現在全息屏上。
“這是我們預測的污染指數據圖。紅表示污染值過高的高危險區域,預測將有污染出現,黃區域表示污染值偏高的中風險區域,預測將有大批異出現,綠區域則暫時相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