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小姐們的行囊都不輕,往甲板上搬貨的力夫、仆役各個修得一好禮節,見人行來,就規矩地退到邊上。
晏昰踱步跟上來。
“海滄船最多可以掛十二張帆,大帆皆是以鋼鐵撐條作骨架,這樣的帆才能經得住狂風巨浪。”
“瞧,那是雀室,是船上的瞭塔。”
“船首矮,尾舵樓高,四面八方一覽無。這座舵樓在戰起時形同主帥營,最頂上的那兩間小屋稱作雀室,哨兵、旗兵、都在這一層,遠遠地便可眺敵、指揮海戰、觀測天時氣候。”
唐荼荼眼睛發:“嚯,好厲害!”
公孫景逸長在海邊,玩在海邊,穿開的年紀就跟著太爺爺出過海,一點不怯,同為男人的那點好勝心,他趕跟了句。
“為了跟我太爺爺借這船,我差點磨破皮子,好話一重接一重啊。可惜我太爺爺不讓帶炮,把大炮全給我卸了——茶花兒,你看兩側二十個舷孔,這些都是大炮位,底下一層還有小炮舷孔,一旦打起仗來,主炮輔炮相合,能把這一片海掃個天花墜。”
“可惜啊可惜,太爺爺一門炮也不讓帶,咱們這回出海只能拿火銃轟轟魚了,那玩意沒瞄,不了多遠。”
唐荼荼不分人的夸:“這也很厲害了!”
晏昰略略轉頭,賞給旁邊一個眼神,慢騰騰吐字:“公孫兄倒懂得不,未墮了將門威風,不錯。”
“義山兄弟過獎過獎!”這麼輕描淡寫一句夸獎,公孫景逸接得寵若驚,竟鬼使神差地驕傲自豪起來。
驕傲完了,又有點不著頭腦。往常他爹、他爺爺,甚至他家老祖宗夸他一句兩句,都沒讓他這麼得意過。
——嗐,真丫的邪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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