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排頭菜是狼牙鱔,狼牙鱔刺多,唐荼荼被這魚扎過,今兒又是大醬紅燜的,水包裹,更容易被扎著。
大約是不知道這種大宴,廚子會把背鰭刺去得干干凈凈,唐荼荼瞠著眼睛,兩筷子翻翻找找,把魚得爛了,沒尋著一刺,這才把碗換到晏昰面前。
“吃吧,哥。”
有一條很巧的舌頭,吃魚吃蝦從來不用上手,但凡這樣剔刺,晏昰就知道碗里的魚肯定是給他剔的。
他不會剔魚,宮里的廚很做整條魚,因為魚上下一刺、扎著皇上娘娘的,是要丟飯碗的事,誰也不愿意惹這麻煩。菜大多是魚糜丸、鮮魚湯、牡丹魚片,做菜后只聞魚香,看不著魚的樣子。
二殿下難得在吃魚這件事上了點拙態,也有人遷就著。
心里的歡喜就抑不住。
自打去年知道他不會吃魚開始,每一回上魚菜,魚刺都是唐荼荼給他剔的。
戲法不算多有新趣,軸的是個矮胖的丑生,畫著花臉,又翻筋斗又打滾,演的是變裝秀,一扭,紅袍變白袍,一打滾,白袍變綠褂,一層又一層,把自己剝了瘦。
閣里坐著的爺小姐不稀罕這玩意,沒幾個抬眼皮,只聽著鑼鼓咚咚鏘鏘,以助酒興。
那班子變完戲法,沒等著一個“賞”字,磨蹭著鞋底,眼地等了等。
席爺帕子掩著低咳了一聲:“賞他吧。”
他家長隨立刻高喝一聲:“席四公子有賞——”
“謝謝爺,謝謝四爺,四爺長樂永康。”百戲班子恩戴德地作著揖,背彎一排橋,頭快要躬到膝蓋去。
旁座的公子哥站起來瞄了一眼玉盤,嗐,二十兩的小票子,也值當稱賞?這人挑起兩條眉揶揄:“席爺真是活菩薩。”
話里的嘲弄誰都能聽得懂。
席天鈺眉眼溫和看他一眼,道:“百戲班子不流,與你們捧的那些梨園弟子不一樣,那些是唱戲的名角兒,不缺賞。百戲班子難得被請到臺面上一回,若空著手回去,會被掌班責打。”
他聲量不大,也就這一桌能聽著,沒大肆顯擺自己善良的意思。一桌人都被堵得息了聲,唐荼荼略有些驚訝地過去。
這是真的活菩薩。
席天鈺微微轉了轉臉,向廊柱邊站著的人:“我食著民脂民膏,如何也稱不上‘菩薩’,要說‘菩薩’,在場確有一人,該是站著的小杜神醫才是——來人,加一張座。”
“我在船上險遭不測,全賴小杜神醫相救,在病榻邊守了我兩日。救死扶傷,侍位怎配?小杜神醫,你來我邊坐。”
和酸得錯牙。
得,悉的味兒又回來了,好好一頓飯他一來,立馬變仁義禮智信大課堂。
雨點打得她頭頂上的蕉葉叮咚作響,甚是好聽,胖貓蹲她肩膀上瞇著眼聽。 雨滴順著蕉葉淌入她的衣袖…… 她仰頭看向陸繹移到自己頭頂的青竹油布傘, 心中不禁有點感動,這位錦衣衛大人總算有點人情味了。 “這貓怕水,淋了雨,怪招人心疼的。” 陸繹淡淡道。 胖貓哀怨地將陸繹望著,深以為然。 “……” 今夏訕訕把貓抱下來,用衣袖替它抹了抹尾巴尖上的水珠子, 把貓放他懷中去,忍不住憋屈道, “大人,您就不覺得我也挺招人心疼的麼?” 他沒理她,接著往前行去。 傘仍遮著她,而他自己半邊衣衫卻被雨點打濕。
穿越還附帶一家子包子家庭,這樣的人生,過起來可真的是夠夠的了。她趙如瀾,天天懟天懟地,這還是第一次記,碰上這麼奇葩的事情,奇葩的家庭。她吊打炸爹,給自己的寶貝女兒,重新找了個喜歡孩子,有錢多金帥氣的後爹。除此之外,當然是改造自己這些包子家人,讓他們早點改變自己的形象,看著讓人覺得無能的家庭,其實也會有一線轉機。
齏玉鲙、華服羅裳,肆意一生。 安國公府世子季崇言簡在帝心、城府極深,素有長安第一公子的美譽,走了一趟寶陵城,一向自視身高的他目光卻落在了那個斜風細雨撐傘的女子身上。 季崇言看的目不轉睛,感慨不已:“真是冰肌玉骨、步步生蓮。” 隨從大驚:此女身形壯如小山,世子是不是眼睛出毛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