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瓊原本是有些傷，見雲姑擔心，便也笑道：“你這話倒也沒錯。”

畢竟事已至此，再說旁的，除了徒增煩惱外也沒什麽用。

沈瓊在宮中住了大半個月，倒是將早些年從未見過的貴人們認了個遍，有太後與皇上撐腰，就連公主們見了也都是客客氣氣的。

沈瓊也無意與人結，覺著麵善便多聊幾句，若是不合眼緣，就說幾句。

“賢妃娘娘宮中令人送了些茶葉過來，”雲姑道，“還說，您若是什麽時候得了空，可以隨時到宮中去品茶對弈。”

在後宮的妃嬪之中，沈瓊對這位賢妃娘娘的印象倒是不錯，一來是宮中的茶很好，二來，的棋藝也很好。

沈瓊也知道賢妃是裴明徹的生母，因為兩人的相貌細看是有幾分相仿的，頭一次見著賢妃的時候，一眼就看了出來。

隻不過也發覺，雲姑似乎並不大喜歡這位看起來很是溫的賢妃娘娘。

先前問的時候，雲姑遮遮掩掩的不肯說，沈瓊便沒執意追問，如今倒是又想起這回事來，複又問了一遍。

可這一次，雲姑仍舊不肯回答。

因為若是想將此事說清楚，不得就要提及韋項以及先前沈瓊中毒失明的舊事，雲姑自己也拿不準賢妃在其中是怎麽個態度，隻是下意識地有所防備。

但沈瓊這次就沒再輕易放過，愈發好奇起來：“雲姑，你是不是瞞了我什麽大事？難不我與這位賢妃娘娘有什麽舊怨？”

“這倒沒有，”雲姑搖了搖頭，無奈道，“隻不過是我的一點私心罷了。”

沈瓊正再問，卻被進門來的樂央長公主給打斷了：“阿，太後尋你呢，快些過去吧。”

沈瓊聽此，倒也顧不上多問，理了理，便往正殿去了。

樂央著意落在了後麵，給雲姑使了個眼，將人給留了下來。

“你們方才的話，我聽了個七八分，”樂央開門見山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但隻管放下心來就是。以阿如今的份，韋家怕是不得能嫁給徹兒，不會再在背後什麽手腳。至於那些舊事……還是先別讓阿知曉為好。”

雲姑低聲道：“奴婢明白。”

不肯將韋項與失明之事講出來，也是為沈瓊考慮。隻盼著，沈瓊能夠什麽都不想，無憂無慮地過上一段自在的日子。

而樂央所說的道理，雲姑也很清楚——

當初韋項會對沈瓊下手，是覺著出低微，可偏偏裴明徹又喜歡得很，隻會拖累大事。如今裴明徹的地位已然穩固，隻是皇上想要再拿一二，方才沒有下詔書立儲，而沈瓊又是備寵的長寧郡主，韋家怕是不得他二人能。

可就算如此，雲姑也沒辦法對賢妃毫無芥。

當初韋項對沈瓊手，就算賢妃沒有摻和其中，後來裴明徹那般彈韋項，應該也已經知了才對。如今又是懷著怎麽樣的心，對沈瓊這般殷切的呢？

看在沈瓊如今份地位的份上，愧疚彌補嗎？

雲姑向來是將沈瓊當做自己的兒一般看待，又護短得很，故而就算知道賢妃如今對沈瓊並無惡意，仍舊沒法坦然相對。

樂央知曉這種事並非旁人開解幾句就有用的，搖頭歎了口氣，便也往正殿去了。

太後這次將沈瓊來，是為了下月皇上的壽辰，問可願親手抄上一本佛經，屆時一並送到大慈恩寺去供奉。

沈瓊知曉太後此舉也是為自己好，毫不猶豫地應了下來，又笑道：“我的字算不上很好，但必定會誠心抄寫。”

“不必自謙，我看就很好。”太後見如此知識趣，也很是高興，“若是缺了什麽，隻管讓人問嚴嬤嬤要就是。”

沈瓊含笑應了下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