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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之彪悍女知青》 第34章 勞改農場

“荊書記,照章辦事,不要節外生枝。”程如山從小就被教育這一切都是政策決定的,不要試圖反抗,要在政策允許范圍掙扎,所以他從來沒有做過政策以外的事兒。

現在他按照政策規定給家里平反,荊明如果刁難,他就要按照政策讓荊明難堪。

明呆住了,沒想到程如山敢這樣對自己。

好大的膽子!

程如山一手扶著椅背,一手按在桌面的文件上,不輕不重地叩了叩,“荊書記,你來得晚,我走得早,所以咱們不相識。不過不要,按政策辦事沒病。”

明突然想起來了,他驀地瞪大了眼睛,“你是程如山!”

程如山挑眉,“明人不做暗事,我一開始就自報家門的。”

明腦門上都是汗,他之前一直沒認真聽,這會兒才對上號。以前管書記和他說過好幾次程家的事兒,說這里住著程蘊之和程如州,讓他對這倆人格外關照一下。不需要特殊照顧,只別讓人特別待他們就可以,比如不應該的批D不要,不應該的折磨不要,不應該的責打不要,只需要和別人一樣勞即可。

他并沒有當回事,那程蘊之他見過,安安靜靜一個男人,雖然才五十出頭,但是頭發已經花白,脊背微駝,雖然能見年輕時候的俊秀廓如今卻行將就木,無甚好看的。程如州倒是特別,長得非常俊,實際年紀靠近四十,看起來卻像三十出頭。可惜是個傻子,傻子沒煩心事,傻吃傻睡整天唱戲所以不見老。

別說,荊明還喜歡聽他唱戲的,可惜他不好好唱,唱一半就開始罵人,刻薄又惡毒。

明抹了一把腦門的汗,開始認真看桌上的文件。

程如山直起來,退回到辦公桌對面,靜靜地等待。

明卻靜不下心來看文件,而是眼看對面的程如山,兔,靜如子,說的就是他這樣的。

文件其實沒什麼好看的,省革委會、地區革委會、縣革委會、公社大隊全都蓋章,只需要他這里蓋章放人即可。

既然已經平反,他就沒有資格再關著人家。

可他的慣例,哪怕你手續齊全,你都得至拿二百塊錢來才行。

這時候二百對普通人來說沒那麼容易,上班的還能借借或者,普通社員可能十年也攢不下二百塊。

所以很多人被這二百拿著就辦不下來。

他又瞅了程如山一眼,見程如山沒有往外拿錢的意思,他心掙扎一下,想說你這個得先等等,但是手續是齊全的,所以不能說文件的病,只能說這里忙,要排到什麼什麼時候……

他對上程如山黑黝黝冰冷冷的一雙眸子,就好像被一把冰錐鑿中了心口一樣,有那麼一瞬間,幾乎無法呼吸。他果斷地拿出印章,在印泥里蘸了蘸,“啪啪啪”地全都蓋上。

一氣呵

程如山對哪里需要蓋哪里的章了如指掌,看荊明還在找,他手把底下的幾張出來,讓他繼續蓋章。

明就瞅他的手,這充滿兇悍力道的手并不大,相反皮偏白皙,手指纖長有力,骨節也不突出,整只手形狀勻稱漂亮。只是上面卻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痕,尤左手掌心有一道幾乎割裂整個手掌的疤,雖然愈合得很好,卻看得荊明脊背一陣陣發冷。

這疤痕不管是他自己割的還是抓住敵人的兵刃傷的,不管哪一種可能,都夠狠,這種人對自己狠對別人肯定更狠。

明立刻決定不能得罪他。“好了。”他把印章放回去,把文件收起來,在桌面上磕磕整齊,雙手恭恭敬敬地遞給程如山,“招待所對外開放,你們可以在這里留宿。”@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對于他前倨后恭,程如山已經習以為常,并不覺得如何。

他意有所指,“荊書記,與人方便自己方便。”他說的是之前那人。

仗著一點特權就刁難別人,等失去這點特權的保護,就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他拿了自己的文件裝在紙袋里,然后裝進書包,出去找姜琳幾個。

姜琳和閆潤芝帶著大寶小寶在院子的魚池里看魚,這應該是抓來養兩天給農場干部們吃的。閆潤芝在給大寶小寶講在農場的事兒,“我和你們說,這農場跟個寶地一樣,可好玩兒了。那湖里還有螃蟹呢,就這個時候,的,一個個撅著大屁一歪一歪地,一拿一個準兒。”

小寶立刻學螃蟹走路的樣子,擺著屁,“這樣嗎?”

姜琳笑著去夾他的胳膊,“抓個大螃蟹,云野湖大閘蟹!哈哈,好吃好吃!”

大寶:“我是大鯊魚,不好吃。”

姜琳:“鯊魚更危險,被抓著割魚翅,沒了魚鰭就完蛋了呢。”

看程如山出來,他們就跑過去,“好了嗎?”

程如山點點頭,“走。”

從這里去勞改人員住的大院還有一段距離,與前面工作人員工作住宅區不同,后面的屋子低矮狹窄,磚瓦房和茅草房參差不齊,因為前兩天剛下過雨,泥土道路也越來越泥濘。

這里比外面更能到文G的氣息,墻壁上用白灰刷著各種大標語“以階級斗爭為綱”“斗私批修”“打擊右傾”“坦白從寬”等等。

勞改農場實行軍事化編制,勞改團部,下面分各連隊、小隊等。隊部是在里面的,一般一片場院那里最好的幾間屋子就是。

程如山他們去了程蘊之和程如州所在的隊部,找到了連隊干部,說明況,出示文件。

谷連長看一眼,確認過,就讓他們等著派人去領。

程如山道:“還是一起過去吧。”

谷連長也沒阻止,就讓他們去了。

姜琳他們經過一個隊部的時候,那里正在進行批D大會,臺子上有幾個人被剃著頭,前掛著牌子,有人機械地歷數他們的罪狀,然后與會人員一起喊口號。多年如一日地這樣,大家也失去了熱,口號都喊得干的。

大寶小寶瞪大了眼睛,蹙眉頭,悄悄問閆潤芝,“嫲嫲,爺爺也這樣嗎?”

他們聽過閆潤芝講故事,知道跪在那臺子上的不一定就是壞人,但是小孩子并不明白太復雜的東西,就告訴他們,大家有誤會,說開就好了。

閆潤芝抿了抿,“以前這樣,現在不了。”

大寶小寶就松了口氣,他們不想讓爺爺被人家這樣欺負。

半個小時左右,他們終于到了程蘊之所在的三小隊。

谷連長把他們領到一籬笆院門口,“這就是了。”

茅草屋、籬笆園,院子上爬滿了打碗花,花兒,綠藤葉,不起眼卻很清新,再襯著一旁的月季、一串紅之類的,看起來就是漂亮的農家小院。

閆潤芝先去看籬笆旁的花兒,激道:“我在這里的時候還不讓種呢,我走了就讓種花了。老頭子比我種得好。”

谷連長是后來的不認識,笑道:“早就讓種了,有人在門口種菜,有人種花,除了房子自己做不得主,這園子花花草草可侍弄得好著呢。”

他喊了一聲,“程大叔,你家里來人了!”

里面沒人應。

谷連長就道:“估計去劈麻了,你們略等,我去喊。”

農場和外面大隊不同,他們不會什麼糧食都種,一般都是按照上級要求,一季就種一種,所以農忙時間也比較集中。這會兒還不到他們秋收的時候,人員比較清閑,都被安排一些雜活兒。年輕人干力活兒,年紀大的就干一些輕快的。

時值傍晚,日頭西斜,把周圍的綠樹紅花、籬笆院兒、茅草房都鍍上一種朦朧的金,讓人覺得有一種不真實的麗。

閆潤芝:“咱們進去等。”

籬笆院兒門都是直接帶上的,沒有鎖,院子里養了兩只,墻兒有個小草垛,叉開著幾塊樹枝子,上面晾著兩件服。

房門也虛掩著沒鎖,一推就開。

閆潤芝推開門,昏暗的屋子立刻滿了率先走進去。

姜琳領著大寶小寶跟著進去,出門在外,大寶小寶特別乖,尤其家里橫的小寶,規規矩矩像個小姑娘。

里面空間不大,分兩間,外面比較狹窄,當灶間,壘著一個小灶,鍋也小小的。墻放了兩個缸,一個水缸一個糧食缸,地上一個瓦盆里面堆著一些碗筷。

里屋略大點,一多半是炕,估計住了四五個人。炕上摞著幾個小木箱,除此之外別無家,連桌子都沒有。

一個小木箱上放著一個孩用的練字本,一支大寶都握不住的鉛筆頭。

炕沿的木箱上放著一塊干木頭著幾支桔梗花,還有一個泥塑的花瓶,已經塌了一半,卻也著幾支野花,給黑突突的小屋子里增添了一點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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