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寶:“等我長到文生這麼高。”
文生比劃一下大寶又比劃一姜琳,非常委屈,“我比娘高,怎麼不讓我去?”
姜琳:“你得幫娘看大寶小寶。”
大寶小寶:“娘我們不用看。”
姜琳:“……”還能不能聊天了,“哎呀,我死了,咱們快點回家。”
到家以后,閆潤芝發現文生不大開心,拎著馬燈無打采地走在后面,詫異道:“文生怎麼啦?”
明明每天和大小寶似的,樂得跟傻狍子差不多,怎麼突然緒低落了?
文生嘆了口氣。
閆潤芝擔心道:“文生,跟嫲嫲說說,怎麼啦?”
文生:“嫲嫲,我娘……可能不喜歡我了。”
閆潤芝:“這話怎麼說的?我看可喜歡你,和大寶小寶一樣。”
文生:“都不讓我跟去干活了,以前天天帶著我呢。”
閆潤芝沉默了一下,抱抱他,“好孩子,你這麼孝順,你娘高興著呢。磚窯廠危險不適合你去啊。你看天涼了,咱們家柴火不夠燒,你和爺爺每天去打柴就很好。要不,娘還得燒磚窯,還得去打柴,是不是更累?”
文生想了想似乎真是,他又開心起來,“那我每天都去撿柴火。”
他蹬蹬跑去屋里,看姜琳在洗臉,立刻手從高把手巾取下來遞給,“娘,以后我撿柴火。”
姜琳拍拍他口,夸道:“文生真好。你看爹整天不在家,爺爺嫲嫲不好,娘還得去磚窯廠。咱們家要是沒有柴火,冬天多冷不知道呢。”
大寶小寶看看南墻跟以及南屋里堆的高高的柴火堆,小哥倆對視了一眼,好無奈啊,他倆越來越大,懂得越來越多,大哥卻越來越好騙呢。
真愁人啊。
晚飯除了蒸米飯,還有蒸花卷。閆潤芝蒸的花卷真的像花一樣,看得人不釋手,都不舍的吃。另外還燉著一鍋南瓜土豆,里面放了一點咸,吃起來香噴噴的。
小寶吃著白米飯,嘆了口氣,“哎,冬生能不能回來給我們過生日啊。”
姜琳:“我說小寶弟弟,你不是上個月才過生日嗎?你爹可在家呢。”
小寶:“嫲嫲說后天又八月十八。”
閆潤芝笑道:“那個是閏月,咱們一年過一個就行。誰也不能一年生兩次吧。”
大寶:“那誰也不能一年生一次啊。”
閆潤芝震驚地看看姜琳,寶兒娘,你兒子了不得。小時候多乖啊,的,乖乖的,悶悶的,可憐兮兮的,整天跟要被人丟的小貓兒似的。現在可好,爹疼娘,小叭叭的這個老婆子真說不過。
姜琳就笑。
小寶看著姜琳:“琳琳,你不想冬生嗎?”
姜琳:我忙得暈頭轉向,還真沒空想。當然,晚上睡不著或者醒了的時候忍不住會想想的。
吃過飯,姜琳拿著本子寫寫算算,順便教小哥倆做簡單的算。這哥倆之前不識字寫字,不算,只喜歡聽故事、背誦。這會兒被收音機勾搭的,讓干什麼就干什麼,還是很乖的。
文生在一旁幫寫,他的字和程蘊之一脈相承很漂亮,一看就是私塾先生教出來的那種。
大寶很羨慕,“大哥你不用學就寫得這麼好,真好。”
文生:“我學的,爹和先生打手板!啪啪啪!”
他比劃了一下。
姜琳觀察他表,試探著問他,“你先生什麼樣,什麼啊?”
文生搖頭,不記得。
姜琳:“文生,你知道程福貴是誰嗎?”
文生:“不是被我打死了嗎?娘你說的。”
姜琳點點頭,笑道:“是的,被你打死了,現在都是演戲扮的,假的。”看起來文生并不記得程福貴,之所以知道這個名字是因為經常念叨。
反正,只要他不會因為程福貴刺激,不再發狂就好。
等收音機又響起孫爺爺的聲音,文生和大寶小寶立刻不顧一切地跑過去,“開始啦開始啦。”
姜琳收起本子在飯桌前和程蘊之、閆潤芝倆聊聊天。
閆潤芝很想知道什麼時候去省城,小公都養了呢,不過看寶兒娘不著急,估計等冬生回來再說。
姜琳對程蘊之道:“爹,咱們大隊也沒個正兒八經的育紅班。明天我去和大隊商量一下,你去當育紅班老師吧。”
程蘊之詫異道:“我能行嗎?”
閆潤芝:“寶兒娘說你行就行,大不了咱不要工資唄,你領著文生大寶小寶是耍,多領著幾個孩子也是耍。”
姜琳也想讓大寶小寶多和同齡孩子接一下。
程蘊之到們的肯定很激,從來都是被人躲著防著嫌棄著,沒想到還能當先生?
正說著,門外有人敲門。
姜琳去應門,見是孫清輝和葉菁,請兩人進屋坐。
閆潤芝和程蘊之跟他們招呼一聲,就進屋去和孩子們聽收音機,把堂屋讓給他們說話。
葉菁道:“姜琳,孟依依請假開介紹信,要回城兩個月。我們也不能攔著不讓回。”
姜琳笑道:“這是的自由,咱們當然攔不住。沒事,讓去。”
孫清輝:“要回去參加工廠招工考試,家里人可能給活了關系吧。”
這個時候工廠招工有限,一般都是走關系進去,有限的名額可以讓人公開競爭,但是多半還是靠關系進去的。
孟依依之前就學習說要回城參加招工考試,大家都以為說著賭氣的,沒想到是真的。
葉菁道:“跑不了的,戶口和糧食關系在這里呢。就算考上也得回來轉關系,欠的錢還是要還的。”
姜琳玩笑道:“考上更好,工資高,還錢快。”
和孟依依撕破臉,忙著過日子、開辦磚瓦窯,本沒空管別人,所以有日子沒見孟依依。
又聊了一會兒,孫清輝問姜琳:“之前你說回城,怎麼一直沒去?”
姜琳笑了笑:“這不是忙著開磚窯廠,等程如山這一趟回來,差不多磚窯廠穩定,我們就帶著文生去看病。”
上一次和程如山說過要回娘家,又寫一封信回去,依然沒收到回信,又忙著辦磚窯廠,暫時又放下。
聊了一會兒,他們便告辭。
果然第二日一早,孟依依就拎著提包帶著介紹信回城。
金雷跑去送,還借給五塊錢,“你拿著,路上別委屈自己。”
孟依依看他一眼,金雷除了長得丑,對真的好。前世他就對好,一直等,可惜選擇嫁給潛博,哪里知道那個混蛋一輩子對姜琳念念不忘。今生絕對不會再重蹈覆轍,但是也不能嫁給金雷。
接過錢,輕聲道:“金雷,對不起。”
金雷笑道:“有什麼對不起的,你回去好好活一下,就不用回來了。等你進了工廠上班,欠的這點錢,很容易還的。”
孟依依冷笑:“你也覺得我應該還錢?”
金雷有些尷尬,“其實我覺得不還也行,可你糧油關系在這里卡著,不還肯定走不了。”
孟依依哼了一聲,“你且看我走不走得了,我自然會找人幫我轉回去。金雷,你……也開始看看書吧。”
金雷:“我看書也沒機會參加工廠招工,我們家也沒本事給我活。”
“隨便你,我是為你好。”
“那我就看看。咱們高中也沒學什麼,初中的忘了,我都不知道看什麼。”金雷倒是不吹牛。
這時候有卡車過來,孟依依招手搭順風車,上了駕駛室,跟金雷擺擺手走了。
金雷站在風里,悵然若失地著滾滾塵土遠去的方向。
第二日磚窯晾一天,十八那天就出窯,青藍磚燒得非常漂亮。
姜琳知道這是自己和吳師傅推心置腹談過之后的果,一開始吳師傅總是藏著掖著,或者不想一下子把本事拿出來,怕人家學了去什麼的。姜琳告訴他,請他來是做師傅的,不是學一下就趕走的,最好大家個個都手藝嫻,做得又多又好。畢竟現在是賣方市場,他們這個小磚窯,拼命日夜不停也供不應求,本沒必要耍心眼。
第一窯磚出來,沒機會擺起來當樣品就被社員們給拉走了。
快晌午的時候,姜琳看看差不多,就回家吃飯。
雖然笑話小寶要過倆生日,可孩子這點愿,還是樂意滿足的。
正準備走呢,聽見有人:“琳琳。”
姜琳隨口應了一聲,隨即驚訝地看過去,就見程如山騎著一輛嶄新的凰牌二八大杠,長支地,笑微微地朝看過來。
忙跑過去,懟了他腹部一下,“不許琳琳。”
程如山垂眼看,抬手握住的下頜,“為什麼不許?”
姜琳拍掉他的手:“多麻啊。”指了指磚窯廠:“你要不要去看看?”
程如山:“回頭再看。兒子等你過生日呢。”
姜琳:“你就慣他們吧。”
程如山慣孩子那不是說說的,每次回來必然要給娃娃們買各種零,多貴都敢花錢,娃娃們騎在他頭上更是小意思。好在他雖然慣卻有原則,因為氣場足,孩子們也都聽他的,只要試探一下他說不行,他們就會乖乖聽話,并不會像有些孩子那樣一哭二鬧三打滾。
程如山把自行車給姜琳:“媳婦兒,你帶我。”
姜琳:“……”我怎麼那麼慣你呢。接過自行車,試了試,這大自行車前世都沒機會騎,可真夠彪悍的。
上去,笑道:“我先起來你再上啊,別給我摔了,那可丟人。”蹬了兩圈找找覺,“上來吧,老司機帶帶你。”
程如山坐在車后座,兩條長胳膊一探就把抱個滿懷。
姜琳:“程如山同志,請你注意影響。”
程如山笑:“名字了?其實我喜歡你程大王的。”
不住的時候一邊踢他,里胡著什麼程大王、程老爺、老司機、連哥哥叔叔都能出來,就是不肯再他名字。
姜琳用腳踢他的大長,恨聲道:“別不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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