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東西,這些關心,本來應該是自己的。
他貧窮的時候,是這個姐姐任勞任怨養家,現在他發達了,難道不應該好好報答嗎?
忍不住了一聲,“冬生。”
程如山牽著姜琳的手,正和說話呢,眉梢眼角都是冰雪凍不住的溫,尤其雪白的臉頰因為運泛著紅暈,一雙大眼水嘟嘟的洋溢著意,他說一些小夫妻曖昧的話逗,就似嗔還地瞪他,眼神說不出的勾人。
他心神漾,原本出門就冰封的**這會兒見到卻如滾開的沸水,居然有了反應。
他眉頭微蹙,不有些尷尬。
恰好程香蘭他。
他回頭看過去,程香蘭站在那里,一臉兇的表。
程如山:“你誰啊?”
你誰啊?
這話,比什麼都傷人。程香蘭怎麼也沒想到,親爹不待見,親弟弟不認!
你誰啊?
能他冬生,除了姐姐還能有誰?他可真絕,不怪小時候就說他是個狠心絕的小東西。人家冤枉他,他就非要去殺了人家坐實這件事兒,攔著不讓他去,他還反過來問哪一伙兒的。
難道不是為他好?總覺得他肯定和如州哥那樣,會做出殺人的事兒,到時候不是被槍斃就是瘋掉。
不能被他連累!
之所以在程如海結婚以后立刻嫁人,就是生怕弟弟因為出不好、子太狠太乖戾到時候娶不到媳婦兒,閆潤芝會著給弟弟換媳婦,到時候自己要嫁給傻子、瘸子、啞或者老頭子之類的。
不能毀了自己,不能被他連累。
所以,走了。
姜琳對程如山小聲道:“那是你姐姐。”
程如山微微挑眉,看了一眼,覺得面生,瞇了瞇眼,“姐?”
程香蘭哼了一聲,“你有出息了,眼里自然沒我這個姐。”一賭氣轉走了。
走了幾步,發現程如山并沒有追上來,越發惱火,果然這個家不姓程,男人一點發言權也沒的。
程如山看氣呼呼地轉走了,有些納悶,低頭看姜琳:“怎麼啦?”
姜琳聳聳肩,無辜道:“我也不知道。”
程如山:“不管了,咱們回家。”
姜琳覺得程香蘭也很有意思,其實程如山看似記仇小氣卻又相當大度。只要不踩他底線,差不多就不計較。程香蘭如果和他好好說說,以后大家常走著,那就是親戚。
吃過早飯,段長安休息一下就告辭開車離去。而程香蘭到底也沒來道歉,程蘊之心里失卻也沒說什麼,冬生回來他比什麼都開心,也就不去想別的。
這一次程如山帶回來一只座鐘給家里看時間,臺式、木殼子,半尺高半尺寬。因為走秒的時候有很響的咯噔咯噔聲音,所以大家一致決定放在堂屋北邊的飯櫥上,免得晚上放在臥室太吵。
對于這種單純看時間,不能唱不能跑的鐘表,大寶小寶是沒什麼興趣的,研究一下就拉倒。
閆潤芝和程蘊之收拾一下兒子帶回來的東西,放到東廂或者哪里去。程如山則帶著文生幾個把院子和街上的雪掃一下,免得踩實全是冰。
大寶和小寶問起芹芹姐他們為什麼不來,程如山告訴他們自己這一次最后沒去省城,所以不能接他們,可以來年暑假大家再面,大寶小寶也只能接。
程如山還給姜琳帶了禮,一條綢睡,水紅,,襯著雪白的烏黑的發,把他勾得自控力一敗涂地,最后累得強烈要求修改約法三章容,止使用趣用品沒有節制得胡天胡地!
姜興磊又住了兩天,十一那天,程如山送他去縣城坐火車回省城。
閆潤芝給徐梅收拾了不年貨,有十斤小米、四條臘、一只臘、兩大條熏魚,還有村里自己做的條五斤,另外三斤棉花。這幸虧姜興磊鍛煉的有力氣,否則他本背不。
轉眼到了小年。
姜琳不但收到娘家的信,還收到潛博和呂航的,一個信封里來的。潛博的很短,問候一下和孩子過年好。呂航的信比較啰嗦,先花式問候好各種角度夸,然后狗地表達對程哥的敬仰之,讓姜琳懷疑是不是找人代筆的。
姜琳看完也沒看出點門道,問程如山:“呂航這信寫給你的還是我的?”
程如山笑:“自然是給你的,沒看信封是姜琳收嘛。”
姜琳:“他給我寫信,告訴我,他是怎麼怎麼崇拜你的?你對他做什麼了?”
程如山很無辜:“就打他一頓,請他喝酒,兩清了啊。”
“后來這些日子你們又干嘛了?”姜琳才不信。
程如山:“真沒干嘛,我也不是每次都有時間去省城逛。”
“你不是去給人家壘鍋灶了?”
“是啊,呂航給打下手,請我吃頓飯,喝點酒。”
“你喝了多,他就崇拜這樣?”
“你讓我喝,我就喝二兩,不能再多的。”
那姜琳就想不明白呂航崇拜個什麼勁兒,也不是中二病時期,這麼莫名其妙。
農歷二十四開始,村里殺豬、磨豆腐、繼續下條。豬是社員家里養的,都是任務豬,大部分要給公社屠宰組,部分留在村里大隊殺了分豬。豆腐條做完按照工分領,有剩余的社員也可以花錢買。有些自己家富裕的,也可以做,現在政策越來越放開,還有那些富裕的大隊,專門做豆腐、條賣,集市上賣吃食、日用品的也越來越多。
程如山和姜琳帶著文生、大寶小寶去逛集市,買糖葫蘆、糖瓜、棗等小吃食,還參加大隊殺豬分,姜琳花錢買自家人口的份額。豆腐和條也是花錢買的,因為他們家幾乎都不上工賺工分,花錢買是應該的。
二十六這天一早,程如山起來做早飯。昨晚上媳婦兒累蒙了,他起來的時候又輕巧,連點覺都沒有。因為天冷他讓爹娘也不要起得太早,睡不著多躺會兒。
文生卻早早起來練劍,在院子里舞得有模有樣的。
一套太極劍耍完渾熱乎乎的,有人來門,聽著是程如海。
文生問程如山:“爹,給他開門不?”
程如山:“開。”
文生就去開門,看著門外的程如海,“你干嘛來?”
程如海手里拎著兩斤,還挎著一小箢子白面,對文生道:“這不是過年嗎,我來給爹娘送年禮包餃子吃。”
文生讓開讓他進去。
程如海進了院里就笑:“冬生,爹娘起了沒?大隊分了,我來給爹娘送面包餃子吃。”他笑瞇瞇的,一臉和氣。
程如山看了他一瞬,讓他屋里坐,程蘊之和閆潤芝聽見靜也都起來。
程蘊之先下來,程如海立刻上前扶著他,讓他在桌旁坐下。
“爹,這段時間我想了很久,想明白了,的確是我們錯了。不管怎麼說,娘從來沒對不起我們,我們卻沒孝敬過一天,是我們做兒的不對。爹,我也不說大話,以后你看我行。你和娘有什麼事兒,冬生不在家,你吩咐我,我絕對沒有二話的。”
他說得一片真誠。
他去找商老婆子取過經的。他想讓幫忙和閆潤芝說和一下。商老婆子卻讓他不要那麼多想法,“除了那些真混蛋的,這天底下的爹娘,沒有不盼著兒出息和睦的,犯錯不要,改了就行。你也不用別扭花什麼心思,你就比照著咱們村里養老的規矩來,保管沒錯。”
程如海想了想,老兩口自己有口糧,犯不著他養老,但是逢年過節送點節禮是應該的。
閆潤芝從屋里出來,程如海又趕去扶,殷勤地叮嚀:“娘,你小心著點。”
閆潤芝看他一眼,“老大,你這樣我有點害怕啊。”
程如海一聽趕道:“娘,以前都是我的錯。兒子以前混賬,做了錯事,娘你說要打要罰,我都認的。”
閆潤芝:“你不用這樣,我也不打不罰,你們好好過日子就行。”
看看程如海又看看程蘊之,“老大,既然你有心,那咱們丑話說頭里,你們再有對不起寶兒娘的事兒,那爹娘可絕不饒你。”
程如海立刻道:“娘你大度,兒子對不起你的你不說。你放心,以后我和紅花要是再有那犯糊涂的事兒,你和爹只管打。”他沒看到姜琳,就道:“我也跟弟妹道個歉,以前諸多不對的,咱也不多說好聽的,爹娘和弟妹就看哥哥嫂子行。”
閆潤芝示意他小點聲,“行啦,寶兒娘同意你們過年來吃年夜飯、祭祖,一家人一起過年。”祭祖歸大房,因為文生在,自然在這里,不會給程如海。
程如海和劉紅花愿意讓步,愿意做出改變,有這個態度就能讓老頭子開心。如果他們不提要家產的事兒,過了年可以考慮把那個小院讓他們住,要是提呢,就拉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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