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倆先恭恭敬敬地對著供桌、祖影磕頭上香,點上大紅蠟燭,然后孩子們流給長輩磕頭拿歲錢。
閆潤芝已經給程蘊之兜里放了錢,商量好的,一個孩子給一塊,打碗兒也一視同仁,包括文生。
大房三個孩子拿到歲錢,看到是一塊錢,驚得沒敢接。
閆潤芝:“拿著吧。你們都是孫子孫,爺爺嫲嫲心里也想著你們。”
三人立刻接過去,趕道謝,開心得不得了。
大寶小寶也磕頭拿錢,道了謝,悄悄對打碗兒幾個道:“你們磕頭錢,自己留著還是上繳?”
“還能自己留著?”往年他們也就幾分歲錢,就這樣還留不下,都要被娘拿去呢。
大寶得意地塞在自己口袋里,“當然自己留著,我已經有好幾塊。我外公外婆還給的,小舅舅也給。”
三人羨慕死了,人家外公外婆舅舅怎麼那麼好。
果然很快就有村里的男人、孩子們來給程蘊之和閆潤芝磕頭,這些都不必給歲錢,抓把瓜子花生的就可以。
因為程家的特殊關系,從前他們家的孩子是不需要給別人拜年的,只給自己本家的長輩磕頭。所以,現在大寶小寶也不必出去,就和文生幾個自己玩兒。
他們和商家關系好,姜琳和程如山帶著文生、大寶小寶提前去給商老婆子拜個年。商老婆子高興得跟什麼是的,給了小哥倆和文生一人一塊錢,又讓商宗慧和幾個孫子去給程蘊之老兩口拜年。
第一個沒有人約束的年,大人孩子玩得都高興,一直到九點,孩子們還在磕頭的路上忙活著。
程如山牽著姜琳的手回家,兩人慢慢地走,家家戶戶都長亮著燈,把路上照得昏昏黃黃的,映著墻腳樹的積雪,反著溫的芒。他停下來把姜琳攬進懷里,靠在一棵大樹上地吻。
外面天寒地凍的,姜琳一下子想起東北的同學告訴,零下三十多度小孩子舌頭鐵欄桿被粘住,忍不住笑。
一笑,程如山便輕輕地咬,吻得更加深。
低聲笑:“會不會把我們倆凍一起?”
程如山直接將抱起來,姜琳嚇得趕求饒。
他聲音低沉暗啞:“親我。”
姜琳:“涼。”
大冷天的,躲在外面親親,多傻啊。他將向自己,讓主親吻他。
回到家,姜琳拿蘋果出來洗了給孩子們吃。嫌蘋果皮,就拿小刀削皮,刀子不趁手,皮削得有點厚。
劉紅花在一旁看著那個疼啊,咋的吃蘋果還削皮啊?這要是擱別人家不得被罵死啊?
可在這里,姜琳干什麼,誰也不說,家里人都覺得應該的。
劉紅花忍不住,就趁人不注意,悄悄下去把碗里的那些蘋果皮給吃掉,上面還有厚厚一層呢,扔了多浪費啊。
正好姜琳下來給大寶小寶倒水喝,看見劉紅花把最后一塊蘋果皮塞里,趕裝沒看見倒了水進屋。在心里劉紅花是那種占便宜、斤斤計較算計的,如果劉紅花幾個蘋果,姜琳不覺得意外,卻怎麼也想不到吃蘋果皮。
等三更吃過餃子劉紅花和孩子回去睡覺的時候,姜琳給裝幾個蘋果帶回去。
過了年正月走親戚,大人孩子都抓時間歇息玩耍,因為進二月就要春忙。
程香蘭終歸沒再回娘家,程蘊之略有失,卻也沒說什麼。
過了初十,程玉蓮、商宗慧等人來找姜琳,“廠長,咱們什麼時候開工啊,大家都急著呢。”
去年他們跟著賺了錢,這個年過得都格外盛寬裕,嘗到甜頭,這會兒可比姜琳積極。
姜琳:“囤的磚坯都燒完了,這會兒還沒化凍打磚坯不合適,再等等吧,看看幾位師傅怎麼說。”
那三位老師傅去年在這里做得好,也賺到錢,走的時候依依不舍的,直到小年那天才徹底把磚窯廠關了回家過年。按照他們的意思,怎麼也得等二月二以后,可以忙到清明節春忙。
姜琳尋思如果有機幫忙春耕春種,那可以節省很多勞力,這樣就可以空出來去磚窯廠干活。
整個正月程如山都沒出遠門,姜琳娘家在省城也不需要走娘家,他們沒有其他親戚,所以正月里一家人守在一起,每天開開心心的。
程如山幫著程蘊之完善展覽室,姜琳則和大寶小寶一起學習。閆潤芝他們不能針線,要過了二月二才行,按照老人家的說法會龍眼,影響雨水,所以們湊一起唱戲瞎話扭秧歌。揚紅大隊還組織踩高蹺,連著耍了三天,可把社員們高興得不輕。
姜琳一直安排時間看書,手頭的書已經看完,還給姜興磊寫信,讓他把從小到大的書都準備齊全,尤其初中高中的多準備兩套,自己沒有就去收廢品那里買,不人一畢業就把書本賣了。姜興磊雖然不以為然,但是不敢不聽姜琳的話。他以為姜琳和孟依依賭氣,孟依依能參加工廠招工,姐姐不服氣,所以也要學習。
十五這天吃過晌飯,閆潤芝陪著程蘊之帶著文生、大寶小寶去展覽室忙活,帶著育紅班的小孩子們扎花燈、猜燈謎,小學其他學生也跑去幫忙。
姜琳在東間炕上就著面桌子寫年度計劃,磚窯廠、繡花坊、學習準備考試等等。
這是的習慣,不喜歡事糟糟的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做什麼都有條不紊,每一個階段有每一個階段的重點。這種能掌控自己人生的覺,讓倍有安全。
當然,在鄉下和城里不同,鄉下生活節奏忒慢,現在覺夠隨意的,畢竟一年到頭也沒多事兒。
正寫著,程如山從外面回來。
姜琳探著子看他,“想吃蘋果。”
程如山洗了手和臉,拿一個國洗洗干凈,又拿他隨攜帶的小刀削蘋果皮。他削皮一點都不浪費,薄薄的一層,一刀削完,估計劉紅花看見也不稀罕吃了。他把蘋果皮拉起來,把蘋果破幾瓣放在碗里端給。
姜琳拿起一塊先塞到他里,自己才開始吃。
程如山湊過去看寫的東西,“考試計劃?你要考試嗎?”
姜琳立刻道:“不行嗎?說不定我也能考上工廠招工呢。”
程如山左手按在桌沿上,垂眼看,“行啊,就不知道姜廠長想去什麼工廠呢?”
姜琳笑了笑,“我得再想想。”
說紡織廠你不得冒酸水啊?程如山不會吃醋?騙人!呂航和潛博寫信來,他可是跟討論了半晚上“咱倆的事兒”。
程如山大手搭在后背上慢慢地游移,然后將抱向自己,把下擱在肩上往耳朵里吹氣,“媳婦兒這是要飛啊。”
姜琳被他弄得渾發,躲開他的,笑起來,“你要是幫個忙,我可以考慮帶你一起飛哦。”
程如山追著親,“說來聽聽。”
姜琳:“我想買臺拖拉機。”
程如山親了一下,“讓我幫忙貸款嗎?”
姜琳:“那倒不用,錢可以想辦法,指標是問題,走正常程序不知道排幾年才能拿到指標呢。”
卡車貴,拖拉機便宜些,在縣跑跑短途很方便,配上農耕地種地,已經想好和大隊合作。
程如山:“二手的要不?”
“要啊!現在有挑揀瘦的余地嘛?”不挑。
“有啊!你看我是還是瘦?”程如山一本正經地逗弄。
姜琳他實的口,“我看你就沒,太了。”上瘦,做人也得很,誰也別想糊弄他。
屋里生著爐子,熱乎乎的,穿著薄而輕快的小棉襖,他卻只穿著羊,起來手不錯。
程如山把圈在桌子和自己中間,“難道我媳婦喜歡傻的?那我以后傻一點。”他親親,摟著去看本子上的計劃,笑道:“你們這野路子還出產品,這麼個小磚瓦窯廠要趕上人家正兒八經的工廠了。”
姜琳得意道:“那是,這自負盈虧不拖后,為自己打工不磨洋工。你看,都知道給自己賺錢,誰磨洋工?去年大家伙兒可都賺錢呢。”這還不夠賣的!
程如山著的角,“明天去給你聯系。”他悍勁瘦的著的,意味不言而喻。
姜琳:哎呀,大白天你要干嘛!!扭了扭,示意他規矩點。
程如山不肯,反而麻溜地把棉的盤扣解開,摟著一滾就上了炕。
姜琳:“程如山,不行!”
今天不行!
腦子里飛快地算著,什麼前七后八,什麼現在是第幾天,如果懷上什麼時候生,還有坐月子,小腦瓜里有個計算摁得飛快。
“他們要晚飯時候回來。”他聲音暗啞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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