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潤芝當然不知道,姜琳這一個多月不去參加勞,頂多出去溜達在院子里散散步,力不消耗,**點鐘還不累不困的。程如山不在家,睡不著沒事兒干,可不就看書學習麼。
所以程如山回來這幾天居然那麼乖,明明忍得很辛苦卻還要抱著睡,就有些不解。是小雨不夠了?翻翻炕柜里,明明還有的嘛。或者他也有那幾天,不想開葷?可一撥他本剎不住,熱得不行。現在反而是主調戲他,他才會配合接招,而且非常節制絕不會超過11點。
就好比霸王龍突然改吃草,別人請他吃,他還答答拒還迎的覺差不多。
咋越來越稀罕他呢?
閆潤芝也不知道兒子干嘛去,反正只負責把人趕出去別在家里吵著寶兒娘學習就行,干什麼不管。
姜琳去院子里溜達溜達。
閆潤芝:“寶兒娘,你學習累不?累就多歇息。看書學習多累的,千萬不能累著。”
姜琳被說得心里暖暖的,就好像前世羨慕的那些同學,要高考了,他們家長一個個陪著小心極盡關心,不像那樣沒人過問。
“娘,你不要張,我肯定會考上的。”
閆潤芝萬分自信,“我不張,我又不考試,我咋還張呢。你肯定能考上的。”
這麼一說,卻意識到是真張。真是怪,自己也不考試,自己張個啥勁嘛。
姜琳溜達一會兒,然后去看書,兩個小時以后,再去院子里溜達一下。不一會兒,就見閆潤芝從外面進來,端著個飯笸籮,用包袱蓋著,冒著熱騰騰的熱氣。
“娘,你干嘛去了?”
閆潤芝:“給你做點吃的,看書學習多累啊,得吃點好的補補。”放在飯桌上,掀開包袱,里面是幾塊紅棗糕,還有一碗羊。
姜琳驚訝道:“哪里來的啊?”
閆潤芝喜滋滋的,“上一次我和冬生說弄點牛羊的給你補補,他記著呢。這兩天打聽著北邊泉兒頭養著羊,他今早開拖拉機去買了一頭回來。你現在要考試,每天腦子可累,喝點羊補補腦子。”
羊能不能補腦子姜琳不知道,閆潤芝這番折騰卻能補心,補得姜琳心里暖和和的。道:“娘,咱不用那麼麻煩,你每天做飯夠花心思的,已經很好啦。”
冬天本來天就短,閆潤芝還一天給吃五頓,上午加餐,晚上夜宵。這一次程如山回來,晚上摟著都說終于長點呢。他以前可是對上的視而不見,總是說太瘦呢,現在他覺著手不錯,那說明已經圓了一圈呀!
姜琳把羊倒出一半,喝半碗,那一半讓閆潤芝喝。
閆潤芝笑瞇瞇的,“寶兒娘你都喝掉,我們在那邊喝了。文生大寶小寶,我和你爹,冬生都喝了。”
姜琳才不信!
閆潤芝是那種有點好東西就要孩子吃掉,孩子不吃就留著下一頓給孩子吃的人,會喝了?
才不信!
一定要閆潤芝喝掉,閆潤芝拗不過,只好把那半碗羊喝掉。
喝完,姜琳道:“娘,你們該干嘛干嘛,不用整天圍著我轉,我好得很。”
覺閆潤芝最近有電視劇里說的大太監大宮們的眼力見——看似不在,皇帝一旦需要,他們立刻出現辦得妥妥的。
閆潤芝:“好的好的。”我們生怕打擾你,都躲著你,本沒圍著你轉嘛。自己都沒意識到比姜琳張,正繡花呢,一會兒就看看時間,是不是該做飯啦?寶兒娘是不是了,是不是了,是不是……
商老婆子都笑話,“你這是養三個月的小孩子呢?”
閆潤芝就非常驕傲自豪,“寶兒娘要考大學!考上就是大學生!我大哥那時候跟我說,大學多難考的,他都考不上呢。每次考試,我嫲嫲、我娘一群人圍著伺候他,他都考不上呢。”其實那時候上學什麼樣,本不知道,畢竟也沒讀過書,不過是自己想象的而已。
晌午姜琳吃飯的時候,發現怎麼又一個人呢?早上想找程如山幾個說話就找不到,結果晌午還這樣。
哎,才一會兒不見,就想他了,想大寶小寶文生了。
閆潤芝坐在一邊,慈祥和藹地看著,讓多吃點。
姜琳:“……”我怎麼覺得怪怪的。本來不張,現在反而張了呢?閆潤芝給伺候得這麼心,要是考不上,得多失啊。
“娘,我爹他們呢?”
閆潤芝:“他們在那邊吃呢。”
姜琳:“……”這到底是我失去了你們,還是你們失去了我?高考讓我孤獨嗎?
道:“娘,你別張,我肯定能考上的。”
閆潤芝:“我不張,寶兒娘肯定能考上。”
姜琳:“那你讓他們回來吃飯,我要看到他們,我想他們。”不去省城復習,不就是舍不得他們嗎。
閆潤芝怕大寶小寶和文生鬧騰打擾,“寶兒娘,你看過幾天就考試了,小孩子總是鬧一點的。”
姜琳看小心翼翼的樣子,笑道:“我喜歡啊。你們怎麼樣我都喜歡的。看不見你們,我才不開心呢。”
閆潤芝心道:哎呀,倒是我會錯意,總怕孩子打擾寶兒娘學習呢。
姜琳說要去他們回家吃飯,閆潤芝:“你坐著,我去。”去把一家子回來。
路上程如山道:“娘,我說琳琳不會在意的,你別張嘛。”
閆潤芝:“我那不是怕琳琳學習累,聽見有人吵吵心煩嘛。”
大寶小寶:“我們不會打擾媽媽學習的!”
程蘊之笑道:“你這樣頗有宰相之風。”
文生和大寶小寶立刻問什麼是宰相。
程蘊之解釋一下,又道:“厲害的宰相能架空皇帝,只手遮天。”
閆潤芝:“哎呀,這麼一說,我大臣了,我明明是包龍圖。”
文生:“嫲嫲不是臣,是太后啊。”
一進家門,答應閆潤芝要安靜的文生和大寶小寶就沖進去,喊道:“娘,我們回來啦!”
閆潤芝:“快聽聽,多吵啊。”
程如山也快步走進去。
閆潤芝小聲對程蘊之道:“我要是太后,那誰是皇帝啊?”
程蘊之握著的手,“這還用問?”
閆潤芝嘿嘿一笑:“這麼說我得了寶兒娘的勢,哎呀,不錯不錯。”又對程蘊之道:“這兩天在家里不許聽收音機啊,別吵著寶兒娘學習。”
程蘊之:“……”
姜琳看他們都回來,就開玩笑,“再不回來,我懷疑你們躲著吃好吃的呢。”
小寶在懷里扭了扭,把臉埋在頸窩里,一個勁地撒,“媽媽,我好想你啊,我覺一輩子沒見到你了。”
文生已經覺得嫲嫲說的高考是個壞蛋,把娘給抓走不要他們了呢。
大寶:“媽媽,我們不會打擾你學習的,我幫你出了一張考卷呢。”他把自己和小寶、文生琢磨的試卷拿出來。小孩子跟著大人學樣,看姜琳他們出題,自己就弄一張。
姜琳很開心,“多謝大寶老師,我會好好做的。”
問問程蘊之冒是不是好了,要多注意,“冬天那屋子冷,要麼生個爐子,要麼就別去。”
程蘊之:“好幾天不去了,這幾天在學校給孩子們代課呢。”
知青們都備考,一二年級沒人教,他給代課。
一家子說說笑笑的,姜琳那點張又散了,聽見文生和大寶小寶說笑,心會格外好。
吃過飯姜琳和他們玩了一會兒,程蘊之帶著孩子們去上學,閆潤芝去秀坊。走的時候還給程如山使眼,讓他也出去,不許在家里打擾寶兒娘學習。
程如山要走,姜琳朝他勾勾手指,“親的山哥。”
程如山:“……”
他朝閆潤芝笑笑,表示并非自己打擾陛下學習,是陛下召見。閆潤芝哼著小曲樂滋滋地走了。
姜琳疑地看看他們,“你們背著我嘀嘀咕咕什麼呢?”
程如山:“琳皇是要臨幸為夫嗎?”
姜琳哈哈笑起來,跳上他的背,“錯,朕要騎馬出宮巡游。”
程如山語氣波瀾不興,“我建議你換個姿勢。”
姜琳一口咬住他的耳朵,“你想朕,讓朕從此君王不早朝,你這個狐貍,朕要法辦了你。”
于是這個下午琳皇不讀書,改為寵幸皇夫,順便讓他了解一下什麼霸權主義!
程皇夫領會到特殊運可以緩解張緒,所以后面幾天盡職盡責緩解媳婦兒高考前的張緒,直到高考前夕。
數日前省城監獄監區。
探視室,孟依依面容有些扭曲,惱怒地看著對面的卞海濤:“你難道還不信我?”
卞海濤看了一眼外面,獄警收了他好,給了十幾分鐘的時間。
他微微揚眉:“你不要激,我信。不過你也知道事不是那麼好辦,要把你從監獄撈出來不難,但是需要時間,高考是來不及的。”
孟依依一下子明白,被卞海濤耍了,他不是不能把撈出去。去年到現在,一直都在跟他說這個事兒,他怎麼可能沒有辦法?
他分明就是故意的,怕參加高考有了本事拿不住,所以要把留在監獄里更好掌控。
頓時出傷心絕的眼神,看著對面的卞海濤。
卞海濤盡量安,讓相信他是真的盡全力,但是沒有那麼容易辦。
當然,這是騙人的,去年他升職以后,他有好幾個辦法把孟依依撈出去。畢竟孟依依也沒犯什麼大罪,不過是造謠、騙錢而已,這是被人故意加重罰,鉆空子多判幾年。在轉到子監獄以后,他只需要活一下,就可以把撈出來。
但是,他沒有這麼做。
因為他想了很多,起初孟依依先是指明他面臨的一些困難和解決辦法,后來又告訴他幾件驚天地的大事。
某大首長去世、四人組被抓、某領導復出,這一切都說中了。
他問為什麼知道,借口突然可以夢到一些未來事件。
他才不信!
本就沒有跟他說實話。
所以,在孟依依要求他把弄出去的時候,他耍頭了,每次都說很努力很困難,每每在他即將功的時候有人從中搞破壞。
今年秋天他功得孟依依說出“你要把我弄出去,我才能參加高考,12月就要高考了!”
卞海濤沒把弄出去,卻很努力地收集一些學習資料和書本給,讓可以在監獄里學習復習,做出非常支持一定要把弄出去的樣子。
終于10月21日廣播和報紙都公布了恢復高考的消息,卞海濤徹底被驚住。這也讓他更加懷疑孟依依,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各種角度試探的確是孟依依,如假包換,可怎麼突然就能做夢預見未來?
如果真的有這樣的本事,那誰擁有了,豈不是擁有了未來?
他立刻就明白是想利用他,而他自然也可以利用。
不能太強大,否則他就不能掌控,必須依附于他才行。
所以他們需要找一個好的合作方式。
指點他的幾個方面都讓他益匪淺,讓他避開了四人組倒臺以后部隊的一些審查,不但不牽連反而升了職,得了新領導的重。他覺得這樣無非是想讓他有更大的本事把撈出去。
可他不想參加高考,如果知道未來,那肯定會考一個很不錯的大學,畢業就是干部,等于給上翅膀,他還如何掌控?
所以他不能讓參加高考。
于是一拖就到了現在,他表面很關心,心卻氣定神閑,看得出不能參加高考讓很生氣。越在乎,越需要,這就說明他不滿足是對的。
孟依依剛才聽見卞海濤說再一次撈人失敗,很憤怒。不過轉瞬就認清現實,不能得罪卞海濤,就算有底牌,可這個底牌不能隨便示人。不了解的不行,不知道對方水平和品行如何,太強的也不行,無法掌控,所以想來想去只有卞海濤合適。
不能和他翻臉,只能打牌。
“卞海濤,你把我從這里弄出去,我就把我的底牌全告訴你,從此以后咱們綁在一起,互相坦誠一起發達。否則,我寧愿死在這里,也不會人控制!”
說完就按鈴表示探視時間結束,要回去。
10號一早,姜琳讓商宗慧開拖拉機,送揚紅大隊參加高考的考生們去縣考場。
程如山要陪姜琳一起過去,替檢查過準考證、文等,一樣不落。
姜琳嘻嘻一笑:“親的山哥,送媳婦兒高考的心如何?”
程如山面溫,湊近,聲音卻清淡得很,“考完試以后,從此君王不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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