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說得那一個人肺腑。

這可憐可悲的老父親角，被錢鋒拿得那一個準。

言禎微微瞇了瞇眼，忽地冷笑出聲，“我要是一般的玄師，我說不定就信你了。”

錢鋒：“？？？”

他驚愕地看著言禎，“什麼意思？”

“故事編的不錯，只可惜，你做的功課還不夠全。”

錢鋒愣了愣神，表里出現了瞬間的呆滯。

他似乎沒明白，為什麼言禎會不信他。

言禎靠坐在椅子里，淡淡道：“你以為，我就沒差過顧明忠？”

“你查顧明忠？”

“當然。”

呵！

你又不是第一個，說害人者是顧明忠的。

怎麼可能不查？

言禎打算幫黃灝的那瞬起，就沒打算把顧明忠掉。

沒找黃灝繼續打聽顧明忠，不代表自己半點計劃都無。

錢鋒整只鬼的表，都僵在了那里。

言禎聳聳肩道：“顧明忠在三年前，出了一次車禍，早就不能人道了，你卻告訴我，他把你兒子玷污致死？錢鋒，謊話編造得應該有個度，你說你遠遠地跟蹤過顧明忠，我倒是信，因為你本近不了他的。”

“顧明忠背后有高人指點，他上有護符，哪怕你已經是只厲鬼，你依舊近不了他的。”

“至于其他，我半個字都不信你的。”

錢鋒：“……”

酆都直播間，鬼鬼水友們都聽傻了。

【挖槽！竟然是假的？】

【無語了，我剛剛眼淚都差點出來了，我還在那心疼錢鋒和他兒子！】

【郝野呢？他不是去找他的人脈關系，問這件事了嗎？】

【呼郝野，快出來辟謠，這錢鋒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郝野怎麼也沒想到，他竟然在言禎的直播間，了榜一大哥不說，還了“百科全書”？

他為酆都的幾百年的老鬼，還經常跟著差出去，幫忙捉一些犯了錯的厲鬼，攢了不功德不說，在酆都也有自己的一間小房間。

雖說待遇沒有差那麼好，卻也比排隊在酆都大門的游魂野鬼要強上很多。

至，也是半編制了。

所以郝野的人脈，是真的有。

他想要追蹤消息來源的話，跟差們通個氣，大家知道消息的，都會傳過來給他。

酆都的一些老鬼，都知道郝野算半個編制的員，對他都很尊敬。

只是，以前大家都不明白，他為什麼不干脆直接當個差，或者去轉世投胎。

如今明白，他有個一直在等，卻沒等來的人。

郝野本來在那瘋狂打賞功德刷屏來著，有人說看不到他刷屏覺得不習慣，他就干脆6點8點的打賞，一直刷著。

這會兒被cue，郝野就在差的群里發了下這件事相關的疑。

有只鬼差跳出來，發了段語音。

“這錢皓的事，我確實有所耳聞。”

“基本信息，和他爹說的差不多，但細節上有出。”

“錢皓是自愿的，他爹想他當畫家，開畫展，但錢皓自己想當豆，進娛樂圈選秀。”

“父子倆吵了一架，錢鋒說了些重話，錢皓就從家里跑出去，自己去了顧明忠的公司，找上顧氏旗下的金牌經紀人，希能從他這邊潛規則博個出道名額。”

“結果，顧明忠就廢了，以前傳言他男通吃這件事確實是真的，但近幾年他確實力不從心了，但錢皓還是出事了。”

“出事的位置，是在顧明忠名下的一棟別墅里，但那天顧明忠在國外，帶著他老婆在海島談收購。”

“所以，害死錢皓的人不是顧明忠，錢鋒為什麼這麼肯定是顧明忠，一來是他為了報仇，開車想撞死顧明忠，結果自己死了。”

“二來，他死后沒見到錢皓，錢皓不知道為什麼，一直躲著他，大概是憤吧，沒臉見人。”

“錢皓的死法，確實是錢鋒說的那樣，死得很不堪，魂還殘缺了，我見過錢皓一次，他是縷殘魂，但有意識，只是無法靠占有別的鬼氣，無法變厲鬼，也沒辦法下酆都來排隊領號。”

“這父子倆生前沒能解除心結，死后也沒能見上一面，這大概就是錢鋒的執念所在，所以他把一切的錯誤歸咎在顧明忠上。”

“當然，這不代表顧明忠是好人，他曾經那些爛事，確實也牽扯出好幾條人命。”

這一席話，聽得郝野直皺眉。

所以，錢鋒出來的信息，是半真半假的。

難怪他能表現得那麼可憐，一切都伴隨著真實。

「郝野誰也沒有等，誰也不會來」：還是言禎厲害啊！竟然一眼看穿了錢鋒的偽裝！

郝野出來說話，大家紛紛都八卦起來了。

郝野把他竊取到的幕，一一在彈幕上跟水友們待了。

大家都驚呆了！

鬼都不知道，還有這樣的反轉！

這不比看狗八點檔更刺激？

直播間里的信息，言禎是能直接過腦，進的思維里的。

自然也知道了真相。

雖說還是有同的分在，但對錢鋒也確實沒多大的好。

父子之間的流，可以有很多方式。

他偏偏選擇了控制小孩，傷害小孩，迫小孩在他的掌控中長。

如果他從小不那麼榨錢皓，用興趣培養的方式，來支持錢皓未來的發展，或許結局又會不一樣。

郝野還告訴言禎，錢皓想當明星，并不是自己虛榮。

而是，他不想父親那麼辛苦。

開了幾十年的出租車，到現在還住在租來的單間里。

學畫畫花錢太狠，是畫板料，每個月的花費都不低。

開出租車，在京市就算跑得再勤快再好，除卻他的學費和日常開銷，父子兩都還得勒腰帶過日子。

錢皓不想父親這麼辛苦供他學最貴的院，他更想謀些新的出路。

正好，顧氏旗下要準備辦一屆選秀，從公司這邊選新人去。

錢皓便想試一試。

畢竟，他外形條件確實優越。

又會畫畫，業余時間還學會了唱跳，打籃球，很多興趣好。

這對豆來說，都是很好的人設。

他對自己有信心，出道位一定能有他一席。

結果，沒等來選秀，沒等來見顧總的一面，等來了無妄之災。

言禎知道這些幕后，表十分冷厲。

對錢鋒的同，還不如對錢皓的多。

這個青春的年，似乎沒有一天，是為自己而活。

站起來，看向依舊跪坐在地上，有些發愣的錢鋒，冷言說道：“你覺得，在錢皓死前，他恨你嗎？”

錢鋒猛地抬起頭，猩紅的眸子里，閃爍著狠戾的。

“恨我？他為什麼會恨我？我為他付出了一切，我……”

“說句不好聽的，他要求你這麼付出了嗎？父母對子的養育到年，就可離責任，讓他自己去奔前程，錢皓跟你說過，他不想讀書了吧？”

“不讀書怎麼能有出息？他畫畫那麼有天賦，他……”

“是他喜歡畫畫，挖掘出的天賦，還是你他學的？還是你小時候被夸有天賦，可家里沒錢讓你學畫畫，你把所有的期待和未來得及達的夢想，強行加在他上？”

錢鋒：“……”

他了皮，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想起，錢皓跟他大吵一架那晚，他也是這麼說的。

他滿臉都是失，是無奈，是痛苦。

他說他不喜歡畫畫，他說他不想繼續學畫畫，他想撐起這個家。

可當時的錢鋒，什麼都聽不進去。

他只覺得，自己這個做父親的一片心意被辜負，只覺得兒子虛榮不聽話……

言禎的話，像一記燜錘，將他從自己編織的謊言和枷鎖中，徹底敲醒。

錢鋒抱著頭，痛苦和悔恨，如數涌他的記憶。

他在地上翻滾，嘶嚎。

他抱著頭，不停地喊著：皓皓。

這一幕，看得人多有些眼酸。

連酆都直播間的鬼鬼們，都有些忍不住流淚。

【嗚嗚嗚，雖然錢鋒有著很多父母的影，但不得不說，他也是孩子的。】

【孩子卻也讓孩子痛苦，多看到了我自己以前的影子。】

【殺我別用親刀啊！】

【真是可憐人也有可恨之，他要是對錢皓放松些，多聽聽孩子的聲音，也不至于跟兒子落到連死都見不到一面的地步。】

【qaq我今天的快樂沒有了！】

【為什麼看個直播，還要被刀啊！心酸酸！】

……

言禎見錢鋒這般掙扎，倒是有些心。

原本不想管了。

畢竟，很厭惡別人騙。

但錢鋒的這些欺騙，又有些有可原。

言禎正在糾結的時候，房間門被人從外面打開。

看過去，發現是傅行舟，稍微松了口氣。

傅行舟把門關上，還加了鎖。

“我已經吩咐下去，暫時不會有人過來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