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煦早已發現,他的太子妃有一雙極的眼睛,只是他不知道,這雙眸子還能這般人心。
一雙眸黑白分明,專注盯著人時,仿佛盛滿了星,點漆瞳仁清晰倒映著他的影,仿似目中只有他一人。
高煦眸暗了暗,他緩緩收手臂,鼻端幽幽清香愈發明顯,掌下讓他目中波濤漸起。
他是個生理正常的男子,雖一貫排斥太過接近,但賜婚三個月時間,也給了他足夠的時間調整心態,接了紀婉青將是他的妻子一事。
一旦心里接了,后面的事就簡單多了。
高煦手臂一,紀婉青便回過神來,深深呼吸兩下,放松撐住他膛雙臂的力道,緩緩俯,側臉靠在他的肩膀。
高煦垂目看,見眸微微閉合,乖巧地偎依在他的肩窩上。
他俯展臂,將橫抱而起,幾步行至喜榻邊,將懷中佳人置于大紅鴛鴦錦被之上,覆而上。
新婚妻子在懷,溫香,高煦一貫的從容淡定終于出現裂,他垂目凝視眼前如玉,緩緩俯,薄輕兩瓣淡櫻。
殿溫度逐漸攀升。
燈火搖曳,疾風急雨,待平息紀婉青已乏力彈。
閉目,急急著。
高煦的手無意中過的背部,紀婉青舒服輕哼兩聲,他側頭凝視片刻,緩緩將摟進懷里,修長大手輕的背部。
這般安良久,紀婉青呼吸終于平靜下來,不過依舊乏得很,子也不太舒適,只懶懶閉著眼。
其實,按照規矩,紀婉青此刻該起來伺候太子殿下穿梳洗的,但高煦明顯不以為意,就不為難自己了。
“喚人進來伺候?”高煦垂目,目是的發頂,以及帶有紅暈的側臉。
他聲音微帶暗啞,卻很溫和,不是平時那種無可挑剔的溫潤,而是真正的和悅。
兩人經歷了初次,不得不說,這種極致的親,很能有效拉近新婚夫妻的距離,即便從前素未謀面也一樣。
此刻高煦對懷里人的覺,與之前有了些許差別。
“好。”
紀婉青輕輕應了一聲,他的詢問,表示了尊重,不會傻得破壞此刻和諧,依舊靜靜偎依著他。
兩人略說幾句,高煦松開,翻下了榻,披上寢,并揚聲喚人進來伺候。
外面廊下,以張德海何嬤嬤為首的兩群人,早已提著熱水巾子等事等候良久,一聽里頭主子傳喚,忙上前輕輕推門,準備進殿伺候。
“輕著些手腳。”
張德海伴隨太子長大,對主子日常習慣頗為了解,他一聽高煦聲音,便知道主子非但沒有不喜,心反倒不錯。
這顯然是新任太子妃的功勞,張德海本來對紀婉青觀就不錯,此時又添上一筆,他舉步時,不忘囑咐后面的小太監,唯恐驚擾了里頭的主子們。
里面高煦聞聲,卻蹙了蹙眉,他掃了一眼喜床上,紀婉青眸微閉躺在床上,上蓋了大紅錦被,香肩半。
他很清楚,錦被下的軀,是一不掛的。
“張德海,你等在外面候著即可,無需進來。”
張德海聞言傻了眼,不過好在他反應極快,堪堪將已門檻的左腳收了回來。
“都站住,都給咱家站住。”張德海雖不明所以,但執行力還是很強的,他立即低聲喝住后一眾太監,命他們就熱水等事一并給何嬤嬤等人,一同拿進去伺候。
何嬤嬤沒留意太多,惦記著自家姑娘,匆匆進了門,按捺住子給太子行了禮,便往急急喜床方向奔去。
“嬤嬤,我不疼的。”
何嬤嬤抖開一件簇新寢,小心掀了錦被,忙給紀婉青披上,就這麼瞬間功夫,就看見主子上或深或淺的斑斑痕跡。
高煦是氣方剛的年輕人,積攢已久,初次上陣不免難以自控,急風驟雨折騰兩回,才堪堪住了手。紀婉青白皙細,他作重了些,點點紅梅難免就留下了。
自家姑娘被千萬寵呵護著長大,時調皮磕破點兒油皮,侯爺都要心疼半天,何嬤嬤雖知男事難免會如此,但一時也心疼萬分。
甚至暗暗責怪高煦不知輕重。
母的心思,紀婉青一眼便知,忙低聲安道:“嬤嬤,我一點不疼。”
這句話,該安的人沒安到,倒是一直站在床前的男人聽了,眸深了深。
他看向,剛好波一轉,也對上他的視線。
 
;這男人目有些深意,紀婉青熱往頭上涌,頰發燒,險些口而出“我其實很疼的”,好在最后關頭,理智制止了。
高煦視線在緋紅的頰定了定,隨即下,落在微微敞開的凌襟口上。
紀婉青順勢垂目一瞥,點點紅痕,或深或淺,往下蜿蜒而去,沒匆匆掩上的襟。
腦海中忽地浮現方才的親纏綿,面上火熱更甚,就著何嬤嬤等人攙扶,落荒而逃,急急進了隔間浴房。
某仍有些刺痛,落地時秀眉微蹙,作頓了頓,高煦見了,便吩咐道:“把榻旁的匣子拿進去。”
喜床邊放著一個黃花梨小匣子,里面裝著一些藥。皇宮里頭有各種良藥,其中就包括床底上的,主子們承了雨后,若是不適,正好能消腫止痛。
梨花應了一聲,忙命人把匣子一同捧進去,自己則留在屋,打算伺候高煦。
太子殿下伺候的人沒進門,梨花也不打算讓其他人上,畢竟太子份尊貴,唯恐其他人浮了心思,因此哪怕心中犯怵,也著頭皮上前。
只是高煦卻拒絕了,“不必。”
自從七年前起,他便將伺候的全換太監,紀婉青是他必須接的,他便督促自己調整心態,如今換了其他人,他仍下意識排斥。
天潢貴胄如高煦,不喜便罷,沒必要勉強自己。
話罷,他轉出了殿,喚張德海等人進來,到另一邊的次間梳洗。
梨花懵了片刻,不過很快拋在腦后,急急趕進隔間,伺候家姑娘去了。
何嬤嬤已經在伺候紀婉青沐浴了,輕手輕腳水,忍了又忍,終究心疼道:“殿下太不憐香惜玉了些。”
雖高煦沒見進來,但的聲音依舊得極低。
熱水蒸騰,紀婉青子疲乏,本已歪著腦袋昏昏睡,聞言睜眼道:“嬤嬤,其實太子殿下已經不錯了。”
說的是老實話,現在這況,比大婚前預料的好上太多,太子明理,態度也算不錯了,紀婉青是滿意的。
畢竟賜婚之事齷齪重重,要求實在不能太高。
紀婉青捫心自問,易地而,最多也就能做到他這般而已,更好是不可能了,畢竟這防備之心,不可能一照面便盡去了。
拍了拍何嬤嬤的手,笑道:“以后會好的。”只要能把紀皇后應付妥當了,以后必然會更好。
這點難的,但紀婉青很樂觀,畢竟集中炮火應對一個,比兩面開戰好上太多。
沐浴完畢后,紀婉青干子,何嬤嬤打開那個黃花梨匣子,從里面撿出一個白玉盒子打開,挑出里面淺綠半明的藥膏子,給主子細細抹在上紅痕上。
其實這類型藥膏子,紀婉青陪嫁也有,不過功勛世家肯定及不上宮里的好,淡綠膏子一抹上去,立即一陣清涼,微微的痛意全消。
這膏子全可用,抹了一遍,吁了一口氣,子終于輕快起來了。
回到殿,高煦也洗漱結束剛進了屋,紀婉青便揮退何嬤嬤等人。
“歇了罷。”高煦率先往床榻行去。
紀婉青本來以為自己會難以睡的,因為有點兒認床,但實際上,事后的疲乏,讓沾枕即睡。
高煦卻暫無睡意,酣暢事過后,他神有些,加上一貫獨眠,伴突然多了一個人,他頗為不習慣。
伴人呼吸變得均勻綿長,他側頭,龍喜燭昏黃的過帳幔,朦朦朧朧在的臉上撒了一層,眉眼如畫,人如玉。
視線在兩瓣紅微微一凝,他收回目,希言出必行。
一切古代貴應有的技能,紀婉青多年來已掌握得爐火純青,行走舉止,優雅形容。只是唯獨還有一樣,仍有所欠缺。
這便是的睡姿。
古代世家連睡覺也有要求,平躺臥在床榻上,雙手置于腹之前,從睡下到晨起,姿勢毫無變化。不拘男,要求都是一樣的。
紀婉青沒做到,不過估著,應該很多人都這般,畢竟小時候早早奔到父母屋里時,有時會到二人摟抱在一起睡。
本來這點無傷大雅,畢竟外人不知,不過現在大婚后,問題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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