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婉姝還沒正式進門,才打了個邊球,靖北侯府暫時避過被關押的命運。
不過也不是沒有牽連的,大理寺已經明確遣人過來知會過,紀家任何人不得出京一步,無事就待在府里。
這意思很明顯,靖北侯府傷害雖小了很多,但也遭遇了池魚之殃。
紀宗賢夫妻了驚弓之鳥,這段日子備下厚財資,選了好幾個認為能幫上忙的員,接連上門請托去了。
可惜人家都沒收。
也是,這等暗牒大案,還涉及挾持太子妃娘娘,誰敢,不是茅坑里打燈籠,找死嗎?
也有人心緒清明,認為有太子妃娘娘在,為了娘娘面,太子殿下也不會將靖北侯府一擼到底的,最多就狠狠呵斥一番,再勒令閉門思過罷了。
不過紀宗賢為人不討喜,那人也沒提點,直接打發了。
被打發出去以后,紀宗賢這腦袋沒想到問題的本,反而是認為,是自己準備的“誠意”不夠。
他帶過去的財產真的很大一筆了,再加的話,恐怕真會立即搖侯府本。
可問題是,有了爵位與小命在,那些才有意義啊,不然一個抄家,什麼都完了。
紀宗賢夫妻又心疼又不得不割,商量著商量著,歪腦筋一,就想到老太太上了。
要曹氏說,老爺子在的時候能干得很,婆母是當家多年,要說沒往私房里使勁兒摟,不信。
后面老爺子沒了,大伯哥承爵,紀宗慶能耐不亞于其父,多年來孝敬親娘多好,這曹氏都親眼見過不。
現在每況愈下的靖北侯府中,就數老太太最富了,現在家里有難,還不趕出點,更待何時?
于是,二房上下一起上,趁著請安的時候發力。
曹氏哭訴,紀宗賢垂首不語,孫子孫哭哭啼啼,一家子兼施,目標正是上面一直沉默的何太夫人。
“母親啊!”
曹氏見婆母不吃,一咬牙,發狠招了,“兒媳與侯爺對不起你!”
“我們也對不起紀家列祖列宗啊!”
“我們有眼無珠,識人不清,連累兒也就罷了,如今眼看著,連父親兄長留下的基業也保不住了!”
“這侯府,我們也不知還能住多久了?”
曹氏以帕捂臉,扯著嗓子哭起來了,紀宗賢垂頭喪氣,幾個小的立即配合地哭了出來。
延壽堂瞬間一鍋粥。
“好了!”
何太夫人最終一拍炕幾,沉著臉喝了一聲,“看看你們,這是干了什麼事?”
正要怒斥一番他們夫妻無能,不過數年時間,就敗壞父兄基業到這般地步,但掃了兒子兒媳一眼后,二人一副慣常的老模樣卻映眼簾。
強烈的無力涌上心頭,何太夫人一直憋住的那口氣立即就泄了。
很清楚,罵了就是白罵。
閉了閉眼睛,再次無比想念自己已逝去的長子長孫,父子二人但凡有一個在,這府里何至于這種模樣。
深深嘆息一聲,在曹氏期盼的目,何太夫人開口了,“也罷,老婆子都是黃土埋到脖子的人,管不了了,你們想要什麼……”就拿去吧。
紀宗賢夫妻屏住呼吸,等待老太太妥協,誰料最后一句關鍵話語剛要出來,卻被一句高的呼喊聲打斷。
“侯爺!侯爺!”
這是侯府大管事紀壽的聲音,這位平日四平八穩的二等主子罕見驚慌失措,也不待通傳,連爬帶滾地進了門,迎上他主子極不悅的目,他抖著聲音說:“不得了了,侯爺!”
“世子爺沒死,他隨皇太子凱旋了,大軍明日便抵達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