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雖理智,但投后滿腔熱再不遏制,總怕紀婉青會傷,猶豫著要給打個預防針,好減輕傷害。
“娘娘,若有朝一日……”何嬤嬤頓了頓,鄭重道:“你得多想著小主子。”
紀婉青有片刻恍惚。
這一瞬間想了很多很多,大婚時心有防備,后來夫妻心意相通,他堅定許諾,懷孕生子,甜圓融。
思緒翻涌如,最終抬眸,回了一句,“嬤嬤,我相信陛下!”
短短一句聲音雖輕,卻擲地有聲。
這個瞬間,忽聽見后有呼吸聲陡然加重,紀婉青一驚回頭,卻見一高大的明黃影正立于屏風側,拔俊,威儀赫赫。
正是高煦。
他側臉看著這邊,深邃的黑眸流溢彩,正一瞬不瞬盯著。
很難形容他此刻目,有狂喜,有繾綣,有意深深,洶涌滂湃如浪,似乎頃刻間要將淹沒。
“下去。”
高煦薄輕啟吐出一句,說話間三步并作兩步,已行至妻子跟前。
他展臂,大力抱。
“砰砰”心跳一下接一下,有力而穩健,他的懷抱寬闊強壯,讓紀婉青異常安穩。
“陛下……”
剛仰起臉,就迎上鋪天蓋地的熱吻,他的薄炙熱,眉梢,眸子,鼻尖,頰,一一掠過,最后落在的櫻上。
吮吸舐,這個吻異常深而兇猛,紀婉青開始還能回應,后來潰不軍,被按在鏡臺上仰首承。
久久,二人才氣吁吁稍分開,高煦,將懷中人按在懷里片刻,才緩過些許。
“青兒說的好!”
高煦的聲音仍有暗啞,大掌輕妻子小臉,他垂首注視一雙水潤眸子。
“我曾經與你說過,我從不認為三妻四妾是何事,此乃肺腑之言,半點不假。”
“我亦曾答應過你,此生如你父親一般,亦未曾不可。”
“青兒,我絕不妄言。”
高煦是皇太子,若他沒有遇上紀婉青,只娶了個尋常的賢良子,最多與嫡妃相敬如賓,他登基后說不得會納上幾個妃妾,充盈后宮。
正如紀婉青所知,于古代位高權重的男子而言,這是門面的一種,你我愿,皆大歡喜,沒什麼好不好。
他沒有,就會按照一個帝皇的尋常軌跡走下去。
但世事沒有如果。
他遇上了紀婉青,心,他溫潤平靜的外表,掩藏著一腔熾熱,不則矣,則驚濤駭浪。
深骨髓。
二人今生有緣有份,他心有所屬,就算妻子賢惠,他也拒絕挪窩,不介意,他介意。
既然了真,就會在意自己在人心中的分量,他不愿意沾其余人,更在意賢惠舉背后的意義。
紀婉青從沒所謂“賢惠”舉,雖很提及心里話,但偶有談,笑盈盈的,話語卻很堅決。
高煦敏銳,早知道妻子心意,輕嗔薄怒之下,有著異常倔強的堅持。
他其實是很高興的,哪怕從未提及。
然而,就是因為妻子敏堅決,禪位詔書出來后,他總想找個機會說清楚,以免妻子心下惴惴,不安憂慮。
可惜夫妻近來沒有涉及過這話題,好端端的高煦說起也不合適,這般忙碌著,幾個月過去了。
一直到了今天。
高煦回屋都是不通傳的,一接近屏風,他就聽見何嬤嬤的話。
他沒有掩飾行蹤,但神差鬼使的,他頓住腳步。
主仆二人說得專心,并沒注意到他。
紀婉青沉默時,高熙不自覺屏住呼吸,隨后輕聲卻堅定吐出那句,“嬤嬤,我相信陛下!”
這一瞬間,高煦是狂喜的,就算帝位十拿九穩那一刻,他的心也遠沒如此波瀾。
他呼吸甚至了,暴了行蹤。
英雄氣短,兒長,他斂,一時竟不在該怎麼表自己的心意,才能徹底安妻子心中不安。
“青兒,你相信我嗎?”
高煦話語萬分鄭重,黑眸一瞬不瞬,盯著眸子,“我此生絕不負你,若有來生,亦如此!”
“我信!我信!”
紀婉青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眨了眨眼睛落下淚,這是喜極而泣。
“陛下,我亦絕不負你!”
哽咽著說著,已投他的懷中,將臉深深埋在他的肩窩。
“好!”
高煦罕見地眼眶發熱,他深吸了一口氣下,將懷中人抱住。
二人相擁良久,方勉強按捺下激的心,摟在一起輕聲說著話。
“陛下,那,如果有奏折提議選秀呢?”紀婉青憂盡去,但說起這個還是蹙了蹙眉。
“不必在意。”
鮮活靈,神采奕奕的妻子,讓高煦薄弧度加深,他垂首親了親,才到:“朕是否納妃,不容他人指手畫腳。”
他不是昌平帝。
高煦溫潤只是表象,作為一個強勢君王,包括保皇黨在的所有臣子,都不能影響他任何決定。
高煦從不將這個問題放在心上,“青兒莫要惦記,我會理妥當。”
紀婉青一聽就懂,夫君不經意出睥睨天下的氣勢,更讓人著迷,滿意之余,又湊上去親了親。
“好。”
笑意盈盈,喜悅似要從眸中傾瀉而出,他微笑,薄輕輕向前,印在那一雙波流轉的星眸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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