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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的榮華路》 霍芷潼x紀明錚(三)

霍芷潼x紀明錚(三)

次日,霍芷潼睜眼的時候,一對龍喜燭已經燃盡,天已亮了起來。

一驚,這什麼時辰?

新婦進門萬眾矚目,若是第一天就起晚了,可不會得什麼好名聲。

霍芷潼仍有不適,不過還是一撐床榻,猛地坐起。

“現在不過卯初,你莫要焦急。”

多年軍旅生涯,讓紀明錚十分警覺,哪怕昨日被灌下不酒,邊稍有靜,他依舊立即睜開眼睛,眼神十分清明,不見半點模糊之態。

醇厚男聲不疾不徐,霍芷潼立即側頭看去。

來不及赧,就大了吃一驚。

從紗帳中了進來,半明半暗,只見紀明錚半開的襟中,兩道又長又深的鞭痕斜斜烙在結實的膛上,兩頭還延到薄綢寢,顯然這還不是全貌。

“夫君!這……”

昨夜初經人事,全程閉雙眼,事后難掩意,二人喚了熱水以后分開梳洗,這還是頭一回見夫君的膛。

朦朧的線中,他濃眉大眼,俊朗英,將那兩道疤痕映襯得格外猙獰。

“這是從前在韃靼落下的傷疤。”

紀明錚垂目瞥了眼,也沒避諱什麼,畢竟二人是夫妻,日后肯定會知道的。

是要害,著護住鞭痕還算稀疏的,后背才是重災區。

他的經歷即使不算太機,也非閨閣兒可知,親前趙氏給普及過一下,不過也不詳細,因此霍芷潼是不知道這段的。

不過心念一轉,就立即明白過來。

輕聲道:“夫君苦了。”

二人相雖短暫不足一天,但紀明錚態度在這里,霍芷潼并非不知好賴的人,或許還只是剛萌芽,但好好經營這段婚姻的心卻很堅定。

關心他,護他,他,讓他無后顧之憂。

聲音輕,卻很真摯,紀明錚笑笑坐起,“傷早就好了,無事。”

他看了眼天,詢問妻子,“我們喚人進來伺候?”

親后頭一天,確實不好晚去請安,他是無所謂的,不過對妻子影響不好。

霍芷潼注意力立即被轉移,趕點頭應了。

一聲令下,候在新房外的下仆魚貫而,捧了銅盆巾子等,各自伺候主子。

新婚夫妻穿著要喜慶,紀明錚穿了暗紅團花扎袖錦袍,霍芷潼則穿一百蝶穿花大紅八幅湘群,挽了高髻,配了赤金嵌紅寶頭面。

婦人梳妝總要耽擱一些時候,轉出屏風時,見紀明錚靠坐在太師椅上,端著茶盞,不不慢撇著茶葉沫子等著。

他見了,放下茶盞,緩步行來。

霍芷潼忙迎上去,夫妻攜手出了門。

聽他道:“我父母已不在,家里長輩只有祖母,祖母年紀大不好太早驚,你日后若請安,辰初過去即可。”

紀明錚話里聽不出對何太夫人的喜惡,不過妻子卻可以肯定的,他聲音和緩,聽得霍芷潼的心一下子定了下來。

微微側頭,余他的側面,只見晨中他眉眼剛毅,卻明顯放松,出溫和。

“嗯,我知道了。”

霍芷潼想,或許,這確確實實是使京城閨秀們垂涎的一門親事。

“我們還有一個二叔,已經分家出府了,你不必多加理會。”

本來這些間隙,親第二天說不大好看,但沒辦法,給何太夫人請安過后,接著就是會親。

因為紀皇后臨江侯兄妹作孽,紀氏除了靖國公府一支,已經七零八落了,還能來會親的也就小貓兩三只,這種況下,親近如紀宗賢一家子的,就尤為顯眼。

兩房早撕破臉皮,紀明錚在誰也不敢造次,他就怕男分開后,二嬸曹氏會出幺蛾子。

二房不是承爵子嗣,分家得到的財產比例當然低,紀明錚厭惡這群人,手一點不松,二房可以說是灰溜溜被掃地出門的。

分家所獲,若一般富貴人家或許能過得不錯,但紀宗賢一家由奢儉難,雖有心節儉,但銀子還嘩嘩地出去了。

支應漸漸難了,怎麼辦?

干脆破罐子破摔,上門哭窮打秋風去。

腳不怕穿鞋的,大周以孝治天下,親二叔登門,何太夫人也還在,紀明錚總不好連大門也不讓人進。

能干的大侄子手段,二房不敢打主意,他們的目標是何太夫人,老太太私房厚厚的,一次摳一點,也很不錯。

紀明錚不搭理對方,反正他一個大男人,本就沒惦記著祖母這點子私房錢。

他一邊緩行,一邊簡單而含蓄地提醒妻子,以免曹氏那破落戶,趁著新婦臉皮薄,讓不好下臺。

或者打蛇隨上,鉆空子提什麼要求。

霍芷潼認真聽了,親前知道這二房,但看來對方的難纏程度還要提升一個臺階。

不過也沒關系,只在意夫君的態度,至于閑雜人等,高興就聽聽,不高興就罷。

二人出了院子登上騾車,往后堂而去。

何太夫人還沒有老糊涂,即便想使些太婆婆的威風,也不會在大孫子面前,和藹將新人起,給了厚厚的見面禮。

挽著孫媳婦的手,笑好得就像親孫一般。

紀明錚也微笑不改,不過對比于方才,他此刻的笑容微微有些區別,全程薄弧度不見變化,卻是了幾分真切。

霍芷潼心里有了底,對這太婆婆的分寸也出來了。

表面十分和氣的一家三口,笑語晏晏一番,接著就是會親。

沒什麼好會的,紀家宗族能來的人數果然不多,稀稀疏疏的,盞茶功夫就把人認完了。

后面男分開,曹氏果然想欺瞞新婦。

先是何太夫人蹙眉看向兒媳婦,十分不悅,“今兒是大好日子,你穿的是什麼?難道一件新裳都沒有?”

曹氏穿了一件七新的春裝,顯然是去年穿過的,正想著如何哭窮,瞌睡來了枕頭,忙作勢抹了把眼淚,“母親你是不知道啊!”

“家計艱難,老爺不擅打理家業,開年后是每況愈下,欽哥兒還要念書考功名,耗費頗多,如今我是新裳也不敢裁一件。”

欽哥兒,就是那個差點了靖北侯世子的紀明欽,紀宗賢夫妻長子。他習武不行,大伯在世時,給規劃的道路就是科舉出仕。

他剛考上秀才,父親就走了大運了靖北侯,下面科舉就不用繼續考了,畢竟有條不文規矩,勛貴承爵子嗣是不與仕子搶奪那得可憐的金榜名額的。

可惜天意弄人,他世子沒當上,還被分家趕出門,只得趕把書本重新撿起,努力考個功名,好止一止二房的頹勢。

丟下四五年的書本,好不好撿不知道,不過他確實紀宗賢從何太夫人手里摳私房的一大利

歷來父母,大部分均貧富,一方如日中天,另一邊捉襟見底,即使后者確實不爭氣,氣消后看著心里也不得勁。

換了何太夫人,或許要再添上一樣,紀明錚能干,主意也大,現今雖舒心,但卻完全沒有毫做主之

相反,從前或現在,都以不同形式依靠著的二房,就顯得可多了。

有些人就是這樣,得隴蜀,得寸進尺,對于眼下得到的,總是不滿意。

更何況,對于何太夫人來說,雖更疼長孫,但紀明欽也很在意的。

一次摳私房功后,紀明錚態度并未見變化,于是就有了下一次,慢慢的,這了理所當然的事,也喂大了二房的胃口。

現在曹氏哭窮,還提起了紀明欽,出于某種

微妙心理,何太夫人只橫眉罵了一句,“分家時這許多銀錢,怎可能連欽哥兒科舉銀子都短?”

就沒再吭聲了。

曹氏半年不見,憔悴很多看著老了七八歲,此刻出一條半舊帕,捂著半張臉,似因喜事強忍著不落淚,上前兩步湊到霍芷潼跟前,可憐兮兮地道:“大侄媳婦,你二叔二嬸無用,常要你祖母補,你祖母一把年紀的,我……”

“日后二嬸怕是得老著臉皮,要大侄媳婦幫襯一些,以免無用父母連累了你欽兄弟。”

還別說,人都是出來的,曹氏在這半年里,演技愣是見長,含悲忍淚的模樣十分真切,相當能唬人。

若霍芷潼是一般剛進京不久的新媳婦,不知夫家底細,臉皮還薄,跟夫君還不通也,這中招的可能大的。

今日答應曹氏一句,你不用銀錢打發幾回,是甩不掉的,畢竟沒臉沒皮,還有一個何太夫人看著,總不能做得太難看。

太婆婆可以說是新媳婦的另一個頂頭上司了。

權衡后給出幾筆銀錢,對偌大的靖國公府而言九牛一,新媳婦也不好家丑外揚,只得忍了這口惡氣。

癩蛤蟆上腳面,它不咬人但惡心得夠嗆,說不得,還讓紀明錚心中膈應,順帶疏遠新婚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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